第46章(1 / 2)
方才在外头时,阳光下,只道是裙子绣了许多的花朵,到了内堂,才发现,根本就是一件单色,看上去并不算出奇的衣裙。
“娘,祖母,这是太后娘娘赐的,太后娘娘说,女孩儿就是要养得美美的。”谢良媛提起裙裾,让刘氏细细观看后,方知,这根本不是绣上或是印染上,而是江南彩帛所绣制衣裙。
谢老夫人美得一把将谢良媛抱进怀中,口中连连唤,“我的心肝,我的心肝。”
谢良媛嘻笑一声,突然疑声道:“祖母,您和母亲这是要去哪呢?”
谢老夫人望了刘氏一眼,稍稍思忖道:“本来今日祖母和你母亲准备到珈兰寺上香,刚好你回来,不如和祖母一同去,给观音菩萨烧柱香,保佑媛儿健健康康。”
谢良媛“咦”地一声,状似自语道:“哦,媛儿昨天陪杨夫人也去上香了,杨夫人给送子观音上香,哎,我听杨夫人说,如果她这一生注定无子,她想向菩萨求与儿女来世的缘份。”
谢老夫人听了,心“咯噔”一下,微微沉了下来。
刘氏却分不清是喜是忧,杨夫人此举,分明是暗示她无意收义女。
内堂突然就沉静了下来。
绿莺拿了湿帕子走过来,一边帮着谢良媛净手,一边笑道:“老夫人,您瞧六小姐的手背都多了一层肉,想来,这宫里头真是吃好睡好。”
“还玩得好呢。”谢良媛喜滋滋地啜了一口热茶,“太后的生辰要到了,小世子和高艺桐高小姐编了一个小戏目,准备给太后祝寿。”
谢老夫人极力调整着心情,问一声:“高艺桐是谁?”
“刑检司高士忠大人的孙女,今年八岁,原本是跟公主一起玩的,以往太后生辰,也是公主编排了戏邀请高小姐来合演,给太后庆生。”
“公主这么能干呀,小小年纪就知道懂得孝顺父母。”谢老夫人不禁佩服起皇家的教育,要说,这太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要什么天下奇珍没有。
“公主演小生,高小姐演花旦,小世子去年还小,不会念台词,所以,只能做道剧。如今公主大了,听说今年要换了新花样给太后做寿礼,这台戏就让高小姐和小世子接手了,祖母,媛儿也参与了,所以,太后生辰媛儿也要参加哦,到时候,我向太后求旨,让祖母和母亲也一同进宫,欣赏媛儿的表演。”
“啊,这行么?”谢老夫人一生算是个传奇的女子,但入宫给皇太后庆生,这一辈子她都没想过。
谢良媛重重地颔首。
要说以往她也不敢打包票,毕竟是皇宫,不是说进就进,但经过十五日宫庭日子后,她发现,太后为人随和,丝毫没有架子,脑子里更没有尊卑之见。平共
“说一说,给太后庆生的戏里,媛儿你演了什么?”刘氏一脸兴味盎然地问。
谢良媛讪讪一笑,小脸漾起几分害羞,伸出一根手指,扭扭捏捏道:“道剧。”
言毕,脸上粉意更浓,是的,她在宫中排练了十天,就演了十天的道剧,没一句台词。
每天一大早,奉了小兰君的旨意,谢良媛便乖乖地到小戏台,半躺在贵妃椅上,扮演着道剧的角色——婆婆。
这角色不用说话,以前是小兰君的角色,如今,公主霸演,高艺桐挑主梁,成了英俊小生,演剧中一个才高八斗的状元郎。
小兰君本想竞争状元郎,可惜输在身高,只好委委屈屈地扮演起状元郎妻,取代了之前高艺桐的角色。
高艺桐为此,还将自已小时候的漂亮花裙奉献出来,可惜小兰君太胖,穿不下,只好勉为其难,只在他的头上别一朵小绢花,以代表是花旦。
剧中,小宝宝象模像样地演着一个尽职的妻子,送状元郎上朝时,帮小状元穿朝服的那一幕,踮着脚,使了吃奶的劲帮高艺桐扣脖子上的绣扣,身为道剧的谢良媛差点就笑岔了气。
不过,谢良媛觉得最委屈的是自已,做了道具就算了,她也不想背台词,做婆婆也还不错,小世子这媳妇儿看了很可人,但兼做那五只刚出生小松鼠的祖母是怎么回事?
据水月介绍,这部戏是当年小公主亲自写的剧本,她和小世子、高艺桐在宫中最少演了五次以上,至于这五小新生的小松鼠,是小兰君今年奋力争取来的角色,也是道剧之一,负责睡觉。
谢良媛回到碧慧阅时,已是辰时末,她知道,谢老夫人应不会再绞尽脑汁让杨夫人收她为义女。
这也是她今天匆匆回府的原因。
她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昨日在宫中时,无意中听到沈千染和钟亚芙的对话,钟亚芙说谢家有意让她收良媛为义女,她正犹豫着。
尽管是有关自己的事,但谢良媛无意听别人壁脚,连忙避开时,却听到钟亚芙幽幽一叹:“我这一生宁愿无儿无女,也要潜心修得儿女缘份,这一生没有,那来生再续,阿染,这是我的心结,所以,谢家的心意,我只能委拒了。”
谢良媛马上想到明日是十五,西凌很多人都知道,每个月十五,钟亚芙都会去珈兰寺上香,她担心祖母会动了这个心思,亲自去向钟亚芙开这个口。
她不想谢老夫人到了这年纪,还要去开口求人,最后还被拒。
她更不想,刘氏辛辛苦苦把谢良媛这样的病女拉扯大,最后,还要唤别人为母亲。
所以,今晨,她匆匆离宫赶回来。
因为谢家并不欠她任何东西,她夏凌惜恩怨分明,欠她的谢卿书、周玉苏,钟氏、珞明还有她的庶妹,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但对谢老夫人,她只有尊敬,对于刘氏,她想代谢良媛尽孝,因为,谢良媛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所以,她梨窝浅动,笑得一脸天真浪漫,她在祖母和母亲面前,让她们看到,自已在宫中过得是如此恣意,她展献身上的华裳,不是想炫耀,而是让她们明白,太后不会因为她的身份不够尊贵而轻视她,祖母和母亲更不必委下身段求人。
南宫茉迎上,“总算是盼到你回来了,我和周舟听说那天的情形,都吓坏了,心里担心你的情况,可又不敢私闯皇宫,只好在这等消息。”
“那天是有惊无险,不,算是因祸得福,我现在走路是脸不红,心不跳。”谢良媛下巴傲骄一抬,皓眸蕴了一潭净水,“两位女侠,我晚上要去双缘拍卖行见郑中希,玉雕拍卖会的日子近了,我要去看看郑老头准备得如何了,你们帮我安排一下,给我弄一套夜行衣。”尽管兰天赐告诉她,这只是暂时调理后的结果,最终要治愈还是靠手术,可于她,真是满意极了。
自从重生到这身体后,她连一个台阶都要分两步走,行为举止如同六十老妪。
南宫茉鄙视地回看她一眼,当众揭露,“还不是我们背着你去,搞得好象你也能飞檐走壁似的,还夜行衣。”
谢良媛略显尴尬一笑,讪讪道:“每个人都有一个女侠梦。”
“没问题,这事好办。”周舟拉过椅子,坐定后,拿了茶壶,倒了一杯茶,自行喝着。
谢良媛在青荷的服侍下,换了一身的便裙,坐定后,也喝了几口茶,方问,“青竹的暗线背后的人究竟是谁,你们查出眉目了?”
那日收了青竹,青竹表示愿全心效忠后,她便差了青竹用她手中的暗线,将西凌将拍卖女娲玉雕人的消息传出去,希望借此引起西凌皇城外的玉商注意。
青竹第二天一早就去办法,紧跟着,谢良媛就让南宫茉和周舟去跟踪青竹,务必调查出青竹身后的势力。
她想,这可能关系到谢良媛真正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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