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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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忱失笑,反问她:“你又在瞎想什么?”

怎么是瞎想呢?她是真的好奇呀!每年到这会儿,就有数不清多少人在这里候着觐见,一等就是几个时辰干耗在这里,她从头一年就在奇怪,如果不在这里等会有什么下场?丢官?丧命?廷杖?扣俸禄?

如果都没有……不见也不会怎么样嘛!

再者,这么多人,大多都是贺个年表表忠心,皇帝真的记得住谁来了?

卫忱深吸一口气,笑吟吟地弯下腰来,视线和她变得齐平。

雪梨微讶,眨眨眼不由自主地往后躲躲,卫忱笑说:“指挥使大人说你说陛下喜怒无常苛待宫人还对七殿下不好,你是不是又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了?”

“……”雪梨大窘,心虚得磕磕巴巴,“没、没有……奴婢就是……好奇。”

心里却在想指挥使怎么闲的没事跟卫大人聊她的闲话呢?!

卫忱的笑容突然敛去了些:“以后这些话你还是少跟他说为好。”

“哦……”雪梨点点头,为自己解释了句,“那次是指挥使大人问的,奴婢照实说的。不过他不爱听,以后奴婢也不会说了。”

卫忱满意点头,她再度一福:“奴婢回尚食局取吃的。”

礼罢她便愈朝旁边的宫道去,卫忱颔首,骤觉后背猛被一撞!

——吓了一跳,卫忱当即手握了刀柄,回身定睛一看才松下气来,拱手:“殿下。”

刚打算走的雪梨也走不得了,恭敬福身:“七殿下。”

谢晗一副气恼的样子,气喘吁吁地问卫忱:“皇兄可得空么?”

“……”卫忱怔然指指数步外的紫宸殿,“一时恐怕不得空。殿下何事?”

谢晗切齿,信手支了旁边的宫墙,气得面色通红。喘了两口气,他扫见雪梨手里端着的吃的,便问她:“你是尚食局的?”她还未及作答,他遂蹙眉又道,“我是不是见过你?”

“……是,奴婢雪梨,是尚食宫的人,殿下秋天生病的时候奴婢去正则宫备过膳。”

谢晗便想起她来了,双眸一亮,不管不顾地拽了她的胳膊便朝尚食局走:“太好了!帮本王个忙!”

“殿下?!”雪梨被他拽得脚下连打几个跘,手里倒腾了半天才没把那屉叶儿耙掉到地上,又不敢挣。

卫忱目光微凛,上前挡了七王:“不知殿下何事?”他的视线似不经意地划过雪梨的面容,话中有几分让雪梨觉得奇怪的意味,“您要用尚食局的人,还是先禀陛下一声为好。”

☆、第31章 用膳

纵使卫忱这话里有阻拦之意,最终也没拦住,紫宸殿中皇帝又有正事忙着,连禀一声都找不到闲隙。

谢晗拽着雪梨往尚食局的方向走,好像一直有余怒未消,这份“余怒”连周围经过的宫人都能察觉得到,一个个都慌忙垂首退到一旁让道见礼,大气儿都不敢出。

一直到了偏些的地方,他不认道了,才不得不松开雪梨,让她走在前面。

雪梨几次想扭头问问他到底什么事儿也不敢,低着头在前头带路,听到后面有一点动静就后脊一阵凉意贴骨而过,很有一种正被押去赴刑场的错觉。

到了尚食局门口,局中的忙碌便映入眼帘。

院子里打杂的宫人们足下生风,还有各宫来传膳的,齐整地等在一隅——目下尚食局里忙成这个样子,他们真是跟得人再得脸得势都不好意思催。

二人进门间正有几个宫女拎着食盒要往外去,抬头一看冷不丁见到七王,“咣当”就跪下了:“七殿下万安!”

这边声音一出,离得略远点地宫人扭头一瞧,也连忙停步见礼,然后又是更远一点的、再远一点的……

——一方小院里一圈圈见礼见得很有层次。

雪梨站的地方尴尬,面前稀里哗啦地一跪弄得她特显眼,同走了这么久也拜下去又不合适,只好侧过身避旁人的礼数。

“免了。”谢晗道了这么一句,无甚顾忌地一拽雪梨衣袖,又继续往前去了。

满院宫人迟疑地抬起头,面面相觑:正则宫的膳刚才不是传走了吗?这是不满意?不满意到殿下亲自上门问罪?

不至于吧?!

他们刚进了第三进院,听得急禀的邹尚食就带着两位司膳出来了,三人齐一福:“七殿下。”

谢晗定住脚,蹙着眉头上上下下地打量她们一番,问邹氏:“您是尚食女官?”

“是。”邹尚食颔首,“不知殿下有什么事?”

谢晗顿时开心了。他蓦地松开雪梨,雪梨禁不住抬头一看,迎面就是一张特愉快的笑脸:“有劳女官帮本王再备个膳。”

几人正微讶,谢晗低头一思,复又说:“不用那么多菜,女官看着备便是。寻个小间给本王用膳,可好?”

……这怎么回事啊?!

连历过不少风浪的邹尚食都差点把这疑问写在脸上。

堂堂亲王亲自来尚食局叫膳的事儿,没听说过啊!要直接在尚食局寻个小间用膳,更没听说过啊!

您正则宫不是好好的吗?来这儿寻什么新鲜?!

邹尚食好生忍了忍才守住了规矩没追根问底,叫了个典膳过来让她立刻带人给七王收拾个用膳的地方,又向七王告罪说不好意思啊殿下我们实在没这准备,尚食局里简陋殿下您凑合凑合。

谢晗大大方方地摆摆手说不要紧是我破例,女官您别计较。

——互相都很客气,一派“皆大欢喜”的景象,雪梨在旁边更加回不过神了。

典膳女官恭请七王稍候后便走了,余人也去各忙各的,备邹尚食随口叮嘱了一句“在这儿伺候着”的雪梨维持“眼观鼻、鼻观心”的状态只有片刻,就忍不住打量起七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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