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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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巧茗的记忆中,萧氏一直保养得宜,梁家出事时,她明明已经四十余岁,却是风韵不凡,看起来甚是年轻,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不过三十出头呢。

如今这般,显是为了自己早逝而过于伤怀造成的。

她本就心情激荡,愧疚、欣喜,种种滋味一起涌上心间,眼泪差点儿便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但又不能在萧氏面前太过失态,只能强自压制着,拦住了欲向自己行礼的萧氏。

“使不得,世间哪有做母亲的反向女儿行礼的道理。”

“娘娘,这是宫里的规矩。”萧氏笑着提醒她。

巧茗反对道:“我不管什么规矩,既然梁夫人今后是我的义母,在我心中和亲生母亲便没什么差别。”

既然她执意如此,萧氏便也不再坚持。

两人坐在榻上叙话,只是,一个是真陌生,一个是不得不扮得陌生,说来说去都是些闲话家常,直到伽罗起床了跑过来,腻着萧氏说话,才真正有些一家人的感觉。

巧芙进屋的时候,伽罗正向外祖母告状,“……爹爹在这里设了书房,可是他不许我进去,他只让娘进,两个人关在里面好久,我等的肚子都饿了他们还不出来,我想进去,爹爹还轰我出来……外婆,爹爹不喜欢伽罗了,他只喜欢娘……”

“这样啊,书房是大人办正经事的地方,小孩子当然不能进。”萧氏抚着外孙女的头顶,避重就轻道,“而且你爹爹喜欢你娘是好事,要是哪天伽罗的爹爹不喜欢你娘了,那才糟糕,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小家伙嘟着嘴巴,低头捏了几遍手指,虽然不是太理解为什么爹爹不喜欢娘了就糟糕,但喜欢比不喜欢好这个道理她还是能理顺的,便大力的点了点头,“嗯,当然是爹爹喜欢娘更好!”

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本正经地问萧氏:“外婆,有了书房就是大人了吗?”

见萧氏点头,立刻雀跃起来:“到秋天枫叶红了的时候,伽罗就是大人了!”

萧氏一头雾水,巧茗连忙解释道:“我和陛下商量过,打算明年开春正式给伽罗请傅母开蒙,因此决定提前半年先让她习习字,以免到时候不能适应,便想着收拾间小书房给她用。”

“嗯,确实是时候了,娘娘想得很周到。”萧氏赞同着,不免也有些感慨,“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伽罗都三岁了,马上就要开始念书了,想当初她刚生下来,”她两只手在身前相对一比,“就这么一点点大……”话没说完,就红了眼圈儿。

有道是母女连心,巧茗不用问,也明白母亲是想起了大姐巧菀,或许也有几分是因为自己……

眼下明知母亲为了早逝的女儿伤心难过,却不能告诉她小女儿就在身边,当真不孝至极。

巧茗愧对母亲,也跟着红了眼圈儿。

这边两个人相对抹泪,那边伽罗却是不耐烦起来,小脑袋扭来扭去的,正好看到了站在屏风旁边的巧芙。

“四姨来了,”她兴奋地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跑了过去,“你又给我带新衣服来了吗?”

巧芙故意逗她,“哟,敢情儿你这么欢迎我都是为了新衣服啊?是不是没有新衣服,见了四姨就没这么高兴了?”

伽罗对着手指,扭动着小圆身子,纠结不已。

今天大家说话怎么都那么难懂,四姨那次做的衣服好漂亮的,她喜欢,还想要,那跟见了四姨高兴不高兴有什么关系?

“可是我喜欢四姨给我做的衣服啊!”伽罗嘟着嘴辩解道。

“可是今天没有衣服啊,那四姨还是回去了。”巧芙说着转身便要走。

伽罗年纪小,身为帝姬,打小所有人都捧着,又没有同龄的小伙伴一起玩,所以半点不识逗,眼看着巧芙走过了屏风,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着急委屈得不行,一扭头跑回巧茗身边,抱着她腿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四姨和你闹着玩呢。”巧茗把她抱到身上,掏出绢帕来给她抹眼泪,“你看,她都回来了。”

伽罗歪头看看,巧芙果然站在自己背后偷笑呢。

小丫头也有脾气,“哼”了一声就把头埋在巧茗怀里不肯出来了。

萧氏看了倒是欣慰,小孩子委屈的时候找谁,那就是和谁最亲,看来端妃待伽罗倒是不错的。

三个大人伴一个娃娃,又聊了一阵天,趁着天气晴好,到御花园走了一转,眼看到了晌午,萧氏便告辞出宫去了。

午后巧茗无事,想着伽罗心心念念想着新衣服,就和她一块儿讨论着,画了几套衣服样子。

韩震傍晚回来时,看到桌上的图纸,三件衣裳样式基本一样,但是大小尺寸却不同。

他拿着图纸看了又看,终于忍不住问道:“这是你今天画的衣裳样子?为什么要画三套差不多的?”

“陛下,这本来就是三件一套的,你看旁边标注的尺寸,样子虽然差不多,但是尺寸不同,而且因为穿的人体型不一样,样式上也有些许差异。”巧茗忍笑回答。

“那是哪三个人穿?”韩震会错了意,充满期待地追问。

巧茗掰着手指数给他听,“我,伽罗,还有白白。”

“白白是谁?”因为失望,说话时声音难免带些怒气。

巧茗并未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只管说着自己想说的,“白白是伽罗的那只小兔子。”

“她什么时候养了兔子?”韩震更是摸不到头脑。

巧茗“噗嗤”一声笑出来,“不是真的兔子,是她的那只布偶,小兔子布偶,耳朵长长的那个。”见韩震一脸茫然的表情,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个做爹爹的未免太不关心自己的女儿,那可是她从一出生就有的。”

是巧菀姐姐亲手缝制的呢。

巧茗在心里补全了这句话,她还是有些自私,不愿意在韩震面前提起旁的女人,便是自家的姐妹也不行。

韩震“哦”了一声,那声调向下,显然是为了表明自己知道了,可看他的表情,巧茗便知道他根本没想起来白白的模样。

之前,巧茗就总是觉得韩震待伽罗有些冷淡。他很少主动同伽罗说话,几乎没有抱过她,还有许多小小的细节,当时分开看时只当他性子冷些,又或者是个严父不擅表达,可眼下一回想,种种事情串联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异常。

可到底异常在哪里,巧茗又说不大出来。

天底下的人那么多,每一对父女都有不同的相处方式,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总不能每个当爹的都像她的爹爹那般,打小儿就爱哄她逗她,她都七八岁了还让把自己的脖子贡献出来给她当马骑。

☆、2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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