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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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顾攸宁非常小心眼的样子,楚豫又笑了出来,在他脖颈间蹭了蹭,神情非常享受,真真如同吸毒一般。

“你给我快点说!!!!”顾攸宁推开他的脸,怒视道:“别企图插科打诨就能过去!!!!”

楚豫轻笑着,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然后说道:“真的想知道?”

那当然了!!!!!

英雄救美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偶然间发生的。

顾攸宁推开他,严肃地坐直身体:“说吧!!!!”

楚豫瞧着他的样子,哭笑不得,伸手重新将他搂进怀里,然后沉沉地叹息一声后说道:“世人总说我征战沙场,战功赫赫,父皇也因为我手握重兵而辖制我,其实他们不知道,我根本就是一个胸无大志的人,不想手握重兵权倾朝野,更不想征战沙场,手染鲜血……”

楚豫顿了顿,抱着顾攸宁的手臂紧了紧,继续说道:“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不知道尸横遍野的样子,而上过战场的人却永远也不想回忆起那些画面,更不想回忆那些客死他乡的将士们。”

顾攸宁一愣,他从未听楚豫说过这些事情,在他眼里楚豫一直很强悍,这种强悍不是说谁武功有多高,而是说一个人心里扛下多少事,却不曾想,他心中的事竟然如此惨烈。

顾攸宁搂住他的脖子,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当时我刚刚带兵收复西夏,那一场战役打得很不容易,虽然平定了战事,但是军队里伤亡很惨重,我记得那时在一座雪山下,大片的尸体都被冻住了,我带着将士下山的时候,看见雪山下留出的溪水都被染红了,所有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就在这个时候,圣旨到了,父皇让人不用回长安,直接领兵去塞外平定匈奴。我领兵到了塞外跟匈奴单于打了两次,基本上夷平了好几座村庄,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车璃的。”

“你为了不想再打仗,所以救了他?”顾攸宁问道。

“是”楚豫点点头:“百姓不能再经历战火,将士们也不能再经历战争,当初我从长安领出十万大军,最后却有两万多人没能再回来,永远留在他乡,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下去了。”

顾攸宁红了眼圈,抱着他轻轻地安慰:“好了,都过去了,这不是你的错。”

楚豫勉强地笑了笑:“我没事。”

“……”

顾攸宁抬头看他,久久无语,半晌亲了亲他的嘴角,说道:“以后咱们都不打仗了,爱让谁打谁打去,若是长安真的容不下你,我们两个带着兼雨去别的地方,大江南北,还没有容身之所吗?日子怎么过都是过,就像当初在山里的小木屋里也很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在哪儿都一样。”

第一百八十七章 除夕宫宴

楚承被押往皇陵的时候,只有楚越去送他了。

楚越现在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虽然身上的毒解了,但是心结未解,也终究是无用的。

楚承拍了拍他肩膀:“好好保重,把身体养好,这么年轻,身体就垮了,可如何是好。”

“三哥就不用惦记我了,这个时候了,兼雨也不在了,我恨不得现在就死了呢。”

佳人已不在,只恨此生长……

楚越苍白的嘴唇,清俊的面容上非常憔悴。

“……”

楚承站在管道路口上,身后就是通往皇陵的绵长古道,去了,就有可能再也不会回到长安,日日守在阴暗的皇陵,那个灯火阑珊的盛世长安再也与他无关了,那个灵动倾城的身影也是再也看不见了,他深深地叹息一声:“终究是我害了你,若不是因为我,你今日也不会成这样了。”

“祸是我自己闯的,兼雨也是我害死的,和三哥无关。”

楚越淡淡地摇了摇头,曾经年轻张狂的样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苦涩浸透的成熟,他勉强抿了抿嘴,说道:“三哥好生保重,放心!!!!我在长安会努力在父皇那儿求他放你出来的。”

楚承苦笑:“守皇陵是父皇如今能给我最好的出路了,以后我不在长安了,你万事要小心,太子……太子若是被放出来了,你也要提防他……”

楚承话没等说完,身边押送他去皇陵的官吏上前,小声地说道:“殿下,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话音一落,楚承和楚越都愣了愣。

半晌,楚承笑了笑,看向楚越:“好了,我走了,你…要当心,万事只能靠你自己了。”

“……”楚越眼圈一红:“三哥也保重,不用担心长安,三皇子府我自会帮你照顾的。”

楚承颔首:“回去吧,我走了……”

楚越点头,看着楚承上了马车。

车辚辚,马萧萧,他看着押送的车队走远,突然捂住嘴猛地一阵咳嗽。

兼雨也不在了,若不是留着命以后在皇帝那儿能有个人替楚承进言,好让他出了皇陵,恐怕楚越早就已经不想留着命了。

不过他最近也跟死了差不多了,自从那日从玟王府回去以后,他自己一个人在书房里待了好几天,画出一幅兼雨的画像。

一笔一划无不精心,画着他记忆里的兼雨,每一处下笔都无上慎重。

最后将画像挂在他的寝殿,珍而重之,如同在供奉神佛一般。

这还不算,他甚至让人找来了一大块上好的百年沉香木,亲自雕刻着兼雨的样子,把兼雨从前用过的玩过的东西都拿到身边,每天都拿出来看看,从不让别人碰。

而且,就在腊月二十五,即将要过年的时候,他竟然休妻散妾,遣了自己所有的女人,这一下可彻底在长安引起了热议,德盛帝震怒,连夜将他召进宫里,痛斥一顿,谁知他竟不知悔改,一心要坚持己见。

德盛帝气得没法,罚他在广仁殿门口跪了一夜反省,虽然是在广仁殿门口,但是夜深露重,第二天就病倒了,最后德盛帝让丽贵妃来劝他。

可是无论是德盛帝的龙颜大怒,还是丽贵妃哭哭啼啼的苦口婆心,楚越就如同傻了一样,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手里握着他自己雕刻的兼雨。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这样????你是不是要气死母妃啊,啊?你到底是怎么了?!!!!!”

丽贵妃坐在床边,眼睛哭得通红。

楚越转头看向丽贵妃,动了动嘴唇:“儿子对不起母妃,母妃就当没养过这个儿子吧。”

“这是说的什么话!!!!!”丽贵妃急了,起身坐到床上,拉着楚越的手,勉强柔声问道:“你跟母妃好好说,你告诉母妃,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啊?你告诉母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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