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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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要看戏,拉着景宁王妃往禾生身边坐,挑了桌上的螃蟹,说是要吃。王妃的手,前日亲自下厨受了伤,不方便剥蟹,跟她道:“你自己要吃的东西,自己弄,别懒。”

瞪了眼周围欲上前伺候的侍女,明仪没辙,自己拿起个螃蟹,肥厚的肉夹在脐盖下,几乎都能闻到蟹黄的鲜嫩气味。

砸吧嘴皮子,费劲掰开蟹腿,急得要掉眼泪。

禾生看不过去,主动道:“我帮你弄。”

她剥得极好,动作一气呵成,流利优雅,明仪吃的开心,朝景宁王府眨眼,“我喜欢这个姐姐!带她去我们家玩好不好?”

景宁王妃笑:“好。”

不远处莫筝火朝她招手,禾生暂别景宁母女,刚到莫筝火跟前,旁边有人凑过来,语气尖酸刻薄:“哟,这不是莫家不识字的表妹吗?”

禾生回头一看,是卫灵。

☆、第40章

禾生没理她。旁边莫筝火一见卫灵就来气,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好当面打她。趁她不备,伸脚去绊她,卫灵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所幸跟随丫鬟机灵,扶住了她。

卫灵气急败坏,甩了帕子又没有证据指认,干瞪着眼,嘴还没说话,莫筝火揽着禾生往一旁去了,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卫府人比禾生晚来几步,今日来了卫二老爷与卫灵。卫二奶奶本来是要来的,无奈身染伤风,只得将交际的重任交给卫灵。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讨好平陵王府里的姑娘。

卫灵刚在莫筝火那吃了败仗,怒气大,不动声色往贴身丫鬟手上捏两把,掐够了,才稍稍消气。

今日东怡走得早,她往四处找了许久,没发现人群中有未见过面的新面孔,以为平陵王府的姑娘没来,遂去找了钱雅玩耍。

玩了会,觉得没劲,正巧亭子里有人在行酒令,卫灵看了眼不远处的禾生,心上一计。

遵阳侯爷做生,京中贵人大多都来了,上次蹴鞠不过是小小羞辱她一把,今日当众揭示她的粗鄙,那以后望京的后院,怕是绝对不会欢迎这个不识字的莫家姑娘了。

且东怡郡主知道了,肯定也会大加赞赏。说不定一高兴,催着威震侯府,早日将婚事定下来也有可能。

这样一盘算,卫灵开始拉拢人,说要比比大家的笔墨功夫。

上次比诗文,可能还是难为了人,今日单纯比书法,总不算欺负人了吧?

众人闲着也是无聊,吃了蟹看了戏,写写字消磨时间也不错。都是闺阁里从小精细养出来的千金,谁也不愿意比谁差,一开始只有几个人应了她的提议,到后来围观的人看着手痒,纷纷加入阵营。

莫筝火与遵阳站在人群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上次蹴鞠的事情,她们是知道的,现在卫灵还要来一次,有完没完?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莫筝火说什么也不能让卫灵再骑到头上了。拉了禾生,就准备往湖边去。

卫灵一直注意着她们的动静,瞧见人要跑,哪里肯放过,尖着声音喊一嗓子:“六皇妃,您要带您表妹往哪去?”

众人望过来。莫筝火咬牙切齿,“要你管?”

禾生感激莫筝火的心意,但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怯场。她已经识了很多字,笔墨也有渐长,没什么好怕的。抬眸柔声道:“看她们写字挺好的。”

莫筝火皱眉,禾生笑了笑,示意她放心。

卫灵又道:“莫家姑娘也过来写一副吧。”

人群中有上次参加蹴鞠的,知道这个莫家姑娘不会写字,都等着看热闹。而大部分不知道禾生身份的,听卫灵一口一个“莫姑娘”,以为真是莫家的表姑娘。

“阿生,你去写一个。”

忽地听得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众人一惊,顺着声音看去,人群不远处,沈灏负手而立,身后跟着六皇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的。

男宾一般不入女眷区,他这一出现,惹眼得很。

沈灏稍稍躬身,颔首道:“我来接内子回去。”

众人讶然,没听说平陵王成亲啊,怎么多出个内子,难不成是说府里的姑娘么?

他径直朝前去,每走一步,众人的视线便黏上三分,最终落到禾生身上,惊讶嫉妒的皆有。

传说中平陵王万般宠爱的人,竟然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一般宴席从来只有女眷等男眷来唤,还从未有过男眷亲自来接人的,更别提这人还是冷面平陵王,众人打探的目光变得愈加焦灼,恨不得在禾生脸上瞪出个洞来。

卫灵舌挢不下,钱雅推了她一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反应过来的瞬间,心头横生恐惧,颤着声,轻问旁边的人,不敢置信:“她不是莫家姑娘么,怎么成平陵王府的人了?”

莫筝火勾嘴笑:“卫大姑娘,你这心操得可真多。”

沈灏正巧走到禾生身边,听到了这句,抬头看了眼卫灵,道:“原来是卫家姑娘。上次卫老爷托人求本王的字,本王一直忙于政事,抽不开身,今日你在这,正好将卫老爷要求的字一并带回去。”

他说罢,慢条斯理捞起袖子。众人以为他要提笔,一个个伸长脖子望。

却见他随意选了只小楷毫笔,递到禾生手上,先是为她轻卷衣袖,而后展开一袭宣纸,退至一旁细细研墨。

再看一旁的禾生,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仿佛平陵王往日也是这么伺候她笔墨的。

众人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人比人,气死人,可叹的不是平陵王甘为她研墨的心,而是当众为一个女子放下身份架子的意。

提到写字,禾生本来还有些紧张,但有他在身边研墨,周围干扰人的视线仿佛全都消失不见,她仿佛又回到了他们的小书房。

禾生问:“写什么字?”

手下的动作未停,沈灏缓缓研着墨,开口:“你凑近些,我告诉你。”

禾生听话地往他身边挪了挪,听得他说了四个字,是自己平日有练过的,虽能写,但不明白意思。只知道偶尔沈灏教她识人本性的大道理时,会用上这个词。

定神静气,沾了沾墨,开始在纸上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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