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沫既然没有安全感,那你就给她安全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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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角,乔沫慢慢说:“因为你母亲快去世了,人都要死了,那些恨就没有了。”

并且现在仔细想一想,他的母亲当年做的事情也并不是太过份,她跟陆家没有任何关系,凭白无故跑去他们陆家找他母亲借钱,她不想借也是常理,只是她那个时候还小,觉得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坏的女人,还有陆嘉良的行为,她也觉得遭遇到了重大的背叛。

现在心里那些怨啊恨啊和不满的情绪,好像在时间的长河里慢慢流逝,也随着他母亲快要去世的日子慢慢淡化。

所以乔沫选择了来这一趟。

陆嘉良定定看着她,眼神深邃,他说:“小乔,你能来这一趟,我很高兴。”

乔沫无奈,“我不能把两个小家伙扔在家里,所以只好把他们一起带了过来。”

早就注意到了她手里牵着的一对双胞胎,陆嘉良表现的并不怎么惊讶,只是认真的打量了他们几眼后,才说:“跟你长的很像,很漂亮。”

“谢谢。”乔沫倒有些意外,他的情绪竟然会这样平静,“你……不奇怪?”

她好像从来没有把两个孩子领到他面前过,对于这一对双胞胎,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讶异,这一点是乔沫没有料到的。

其实完全可以把两个孩子留在家里让阿姨照顾,可是她不想那么做,她故意把他们领过来,领到陆嘉良的面前让他看一看,也同时是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曾经已经过去了,她已经有两个孩子了,希望他忘了她,重新认真对待另外的感情。

可是他表现的这么平静,让乔沫有些不懂。

是故意装的这么平静?还是他其实已经看开了,所以对她的这些事都已经不感兴趣了?

如果是后者,那么她也安心。

陆嘉良在两个孩子面前蹲下来,指着其中一个说:“你是乔慕是不是?”

乔慕有些惊讶:“你怎么的?”

他猜的很准。

“不记得了,我跟你相处过,所以对你有印象。”陆嘉良认人很准,几乎是一下子就从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中认出了乔慕。

然后他又去看边上的容言,小家伙对他不怎么感冒,一直爱搭不理的,陆嘉良笑了笑,“不喜欢叔叔?”

容言哼了一声,不说话。

陆嘉良揉了揉他的脑袋,起身,对乔沫说:“孩子我帮你先看着,你进去吧。”

“什么?”

“我并不想你来医院看我妈,如果不是她强烈要求要你过来,我并不会打那通电话。”陆嘉良说。

乔沫惊讶,原来是这样吗?

她还以为陆嘉良受不了他母亲快要离开人世的打击,所以想见她一面,原来,竟然是他的母亲要见自己。

她为什么要见她?

他母亲跟她的关系并不好,也并不喜欢她,理应该说她不想见到她,为什么又会突然之间想要见她一面?

乔沫站在原地没有动,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进去?

“去吧,去见她最后一面吧。”陆嘉良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些隔阂,可是小乔,你就当是为了我,去见她一面好么,她的大限已经,她终究是我母亲,最后一个心愿,我想帮她实现。”

乔沫进去了。

这是这五年多来,她第一次看到陆母。

往日的面容和精神已不存在,她形同枯槁的躺在病*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身体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慢慢走过去,在病*边坐下,乔沫看着这样的陆母,无言以对。

陆母一直支撑着一口气,看到她进来,扭头朝她看过来,吃力的说出一句:“你……来了?”

半响后,乔沫开口:“伯母,我来了。”

陆母好像笑了一下,只这简单的一笑,似乎用尽了她全身力气,她呼吸急喘起来,乔沫吓了一跳,立刻起身要去叫大夫,手腕一紧,却被陆母死死拉住。

乔沫不解抬头看过去,陆母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她,说:“你留下来,我有一些话要跟你说。”

乔沫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最后还是坐了下来,因为陆母拉着她手,半分也不愿意松开,明显的不让她离开。

“有什么事,您说吧,我听着。”

乔沫妥协,重新坐下来。

陆母拖着一口气就为了见她,如今她的人来了,她也不浪费时间,就怕自己下一秒随时都有可能咽气离开人世。

“小乔,是我这个当长辈的对不起你,你恨我可以,但是不要恨嘉良,当年事他都不知情,是我一手造成的。”

虽然心里没有准备,可乔沫也想过,陆母要单独叫她进来,除了这件事,她想不到别的。

“伯母,这件事都过去了,我早已经释怀了,您不要记在心里。”乔沫看着陆母消瘦的脸颊,缓声说,“我也早已经不怪陆嘉良了,您不必有内疚。”

陆母听到她这样说,眼里燃气某种光芒,亮晶晶的:“这么说,你是原谅我了?”

“原谅了。”

“那……你能和嘉良重新在一起吗?余下的一生,你能陪在他身边吗?”

乔沫沉默下来。

“你不愿意?”

见她不言不语,紧紧抓着她手腕的手骤然收紧,陆母整个上半身都从*上坐了起来,最终却因为没有力气而重重的倒下去,陆母的胸膛一起一伏,呼吸困难犹如离开水面的鱼,喉咙里也发出一阵一阵嘶哑的咕隆声。

乔沫知道这是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她急了:“伯母我……”

“我这一生做的最错的事,就是五年前把你挡在了外面。”陆母缓缓开口,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里滚出来,带着无限的悔意,“从那天起,我赶走你,同时也赶走了我自己的亲生儿子,他那么爱你,我当时却看不出来,一心以为小孩子受了一点情伤过几天就好了,可是都已经五年过去了,我的儿子还没有从我给他照成的伤害中走出来,我直到现在才明白……直到我快要死的这一刻才明白,我的儿子这一辈子都不会从那种伤痛中走出来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

每说一个字,陆母的呼吸就短一分,“想要他重新好过来,你就是她的药剂,你才能复原他。”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乔沫静静听着,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一样,心里格外的难受起来。

“他这几年一直在找你,去过很多地方,可是都没有找到过你的人。”陆母的声音又在沉寂的病房里响起,“表面上他好像已经原谅我了,可是我心里知道,他没有,一直没有真正的原谅过,他恨,恨我啊,恨我当年拆散了你们。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小乔,嘉良每年你的生日他都会哭,他的钱包里有一张你们的合影,好几次我都看到他拿着你们的合影偷偷抹眼泪……我这个儿子从小就不爱哭,小时候脾气倔,我的气上来了,就会拿藤条抽他,可这小子,每次都是强忍着,一句求饶的话也不说,也不哭……所以当我看到他拿着你的相片哭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害了他……”

陆母断断续续的说着,神智也渐渐越来越不清,眼神更是越来越迷茫,有时候甚至一口气都提不上来,胸膛没了起伏,乔沫以为她去了,结果陆母又紧紧抓紧了她的手,“小乔,答应我,照顾好嘉良,他的身边除了你,就再也没有任何人了……”

乔沫嘴唇蠕动,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手背上一烫,有液体掉下来,她怔怔愣愣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泪流满面。

陆母的呼吸声也越来越微弱。

“好,我答应您。”乔沫反抓住她的手,给出承诺,“我会一辈子都守在他身边,不会让他孤单一个人。”

陆母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抓着她的手也松开,张嘴似乎要说话,微张的嘴唇却在这一刻永远的停止。

乔沫在椅子坐了很久,才缓缓起身。

……

陆嘉良注意力一直放在紧闭的病房门前,最后还是容言拉回了他的思绪,小容言问:“我听乔慕妈妈说,你的妈妈要去另外一个世界了,是不是?”

陆嘉良一怔之后笑了起来:“是。”

“那你以后还能去看她吗?”

“不能。”

“为什么?”

“另外一个世界的距离很遥远,远到没有车能去,我去不了。”

容言惊讶的张大嘴:“原来这么远啊?”

“是。”

乔慕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笨蛋,陆叔叔的妈妈不是去另外一个世界,而是要死了。”

“要死了?”容言更加的惊讶,“那你为什么不哭?”

他想,如果是他的爸爸要死了,那他一定会伤心死的,但是这个人好奇怪,他的妈妈都要死了,他不仅不哭,还跟他们有说有笑的,一点都不伤心的样子。

陆嘉良也被他的问题问住,是啊,他为什么不哭?哭不出来?还是不想哭?还是心里早就有了准备,所以真的到了这一天,他没有眼泪流出来。

病房的门这个时候打开,乔慕从椅子上下来,走过去:“妈妈。”

陆嘉良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乔沫正从病房里出来。

他起身过去,发现她眼睛有些红,表情也有些僵硬。

身体一僵,陆嘉良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嘴唇抖动,他开口,声音嘶哑:“去了?”

乔沫抬眸,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悲伤,他问的不清不楚,乔沫却懂他的意思,她‘嗯’了一声,“去了,你要……要不要进去看看?”

扯扯嘴角,陆嘉良摇头:“不用。”

乔沫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成。

“她跟你说了一些什么?”陆嘉良静静问。

“没说什么, 就临终前的一些遗言什么的,你母亲怕我不原谅她,所以……”乔沫避开他的眼神,下意识不想跟他说在病房里发生的一些事。

陆嘉良并没有追问,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很快就有医生和护士过来了,最后检查了一遍陆母的身体机能之后,才让人把尸体推了出去,陆嘉良从始至终都没有进病房,他一直站在乔沫身边,看着裹着白布的陆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被人从病房里出来的时候,陆嘉良身体一震。

就算心里有恨,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底还是会有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

身体突然一暖,他突然被乔沫整个拥进了怀里,乔沫紧紧抱着他,抬手在他背后轻抚,声音缓缓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陆嘉良眼睛酸疼的厉害,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掉出来一样,他闭上眼睛,努力把那份酸涩之意压下去,好半响后才睁开眼睛,就看到病*渐渐消失在他眼前。

终于还没有忍住,他抬起手同样紧紧的回抱住了乔沫。

从此,他的身边就真的只有她一个人了,他不愿在松手。

容承慎一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刺眼的拥抱在一起,乔沫并没有推开姓陆的,反而还紧紧的抱着他,两个人亲密如同恋人,只顾互相拥抱,仿佛当其他人不存在。

心里原本就熊熊燃烧的火焰‘腾’的一下冒了出来,容承慎止不住的怒气上涌。

“爸爸!”

容言扭头看到了他,欢快的叫了一声,从椅子上下来,直接往他这边跑。

乔沫一愣,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容承慎不动声色的站在远处,他的脸隐在阴影里,五官晦暗不明,看不出他什么表情。

乔沫淡淡收回眼神,不慌不忙。

死丫头!

胆子越来越肥了!

容承慎怒不可遏,看到他来了,竟然还能抱着那个野男人,故意做给他看的是不是?

抬手在陆嘉良的背上拍了拍,“你先松开我。”

陆嘉良却紧紧抱着她,不愿意松开,“他来了你就要离开我了吗?”

乔沫:“……”

好在陆嘉良说完这句话,最后还是松开了她,乔沫得到自由,松了口气,容承慎这个时候也正好走了过来。

他在他们面前站定,挑挑眉:“继续抱啊,当我不存在。”

阴阳怪调的语气的,明显是在讽刺她。

乔沫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陆嘉良站在乔沫身边,淡淡出声:“容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我还担心小乔等一下回去带两个孩子不方便,现在有容先生过来了,那我就放心了。”

乔沫有些错愕,没想到陆嘉良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她还以这两个男人见面,不是你打我,就是我揍你,她可没有忘记上一次两人在商场里打架的画面。

这次的陆嘉良怎么那么大方?

这里有什么猫腻吗?

乔沫狐疑的看过去,陆嘉良冲她笑了一笑:“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是你以前常跟我说的话。”

脸上一下子烧红了起来,这确实是年轻时的乔沫说的。

那个时候爱读诗,这句又经典,她跟陆嘉良又不在一个学校,每次他说他想她,她就把这句话拿出来搪塞他。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并且还拿出来刺激她,乔沫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太没脸见人了,旁边却有一道炽烈的的目光盯在她身上,逼得她不得不抬头看过去。

是容承慎。

他面无表情,冷冷看着她。

乔沫扫了他一眼,没有理他,收回了眼神。

陆嘉良看着他们的样子,勾勾嘴角,突然抬手揉了揉了乔沫的脑袋,动作亲昵:“回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忙,今天也没时间陪你。”

乔沫下意识的去看了一眼容承慎,生怕他生气突然出手,然而他并没有,他静静站着,冷眼看着,没说话,也没动作。

“那,我们先回去了。”

乔沫吃不准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可陆嘉良这样态度亲昵,让她也有些消受不了,她往旁边挪了挪,躲开他的手。

陆嘉良仿佛没有看到她躲闪的态度一样,很自然的放下手,对着两个小家伙说再见。

乔慕有礼貌的挥手:“陆叔叔再见。”

“乖,改天见。”

“好。”

容承慎站在一边,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脸色又阴沉了几分。

乔沫见他神情越来越不善,似乎忍耐已经快要到了极点,她立刻牵了乔慕的手,转身就要走:“那我们先走了,你……节哀。”

陆嘉良点头。

容承慎冷嗤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掉头就走。

乔沫看着他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带着孩子跟上去。

几个人快要出去的时候,陆嘉良突然开口:“容先生。”

打前头走着的容承慎挑眉,他还有胆子叫他?

回头看过去,容承慎冷睨着他,“有事?”

“没什么大事。”陆嘉良低眸一笑,意味深长说道,“容承凛是你大哥吧,改天你见到他了,帮我问声好,就有故人想见他一面。”

容承慎皱眉,姓陆的竟然认识他大哥?

还是什么故人?

这件事他一点也不知道,锋利的眉头蹙起,容承慎开口正要说话,陆嘉良却已经转身走开了。

回去的时候,容承慎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大哥跟陆嘉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在医院里看陆嘉良的那个样子,仿佛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

他陷入沉思,车厢里极静,乔沫好几次侧头看过去,他面无表情,更本猜不出来他是生气还是什么的。

最后还是容言开口打破了沉寂:“爸爸,你是怎么找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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