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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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辛苦。”大家此起彼落的应是,轻手轻脚的从智袖院退出去。

待大家都离开,幼清转身吩咐采芩道:“你去告诉周芳一声,让她去找周妈妈,从今天开始,让她带着人夜里巡视,白天她就留在房里休息。”

“好!”采芩话落,又犹豫的道,“小姐……大老爷会不会……”

幼清心里也没有底,这件事可大可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敢下定论,只好摇头道:“等姐夫来了再说!”话落,她进了方氏的卧室。

方氏已经醒了过来,和陆妈妈在房里说话,幼清进去轻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

“好多了。得亏有你。”方氏叹了口气,“你姐夫来了没有?”

祝士林这会儿肯定是没空来,她回道:“现在朝堂肯定也是到处乱糟糟的,姐夫可能要到晚上才能过来,等他来了问清楚事情始末,我们再做打算!”

方氏点点头,撑着坐了起来,正要说话,外头薛思琪疯了似的冲进来:“娘,娘,父亲怎么了,怎么会被抓了

守望黎明号。”

“我让人将二姐带回来了,非常时期,她在祠堂不安全。”幼清扶着方氏坐稳,轻声和她解释着,方氏点了点头,看着薛思琪从门口进来,回道,“现在还不知道,你姐夫晚上应该会过来,你看看你这个样子,先回去梳洗梳洗再过来。”

“那您没事吧。”薛思琪发髻歪在头上,衣服也皱巴巴的,站在床边小腿因为跪的久了不停的打着颤,“我不回去,就在您这里梳洗一下,陪着您。”

方氏叹了口气也没心思多说她什么。

外面街上留言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都是将近日发生的两件大事连在一起说,明里暗里的直指圣上无德无为遭天谴。

周长贵派了人去棋盘街工部衙门外守着,每个一个多时辰就会回来报一次信:“营缮清吏司抓了一个郎中,一个员外郎,侍郎只有大老爷入了大狱,钱大人如今正在西苑和内阁几位阁老一起拜见圣上。”过了两刻钟又回来报,“内务的营造司掌司院东莞伯府世子爷也被请去了内院,陶然之也在。大姑爷不在行人司,到处打听不到人。大理寺牢房如今严加看管起来,一律不准人靠近半步。”

“所有参与营造的工匠悉数被软禁在西苑,还有大皇子先前借调的八十随军也在其中,现在大皇子和皇后娘娘一起去了西苑!”

薛老太太,方氏,幼清,薛思琴还有赶回来的薛潋纷纷屏气凝神的听着。

越听心里越是没底。

直到晚上戍时祝士林才赶过来,他自中午开始就水米未进,方氏心疼他让人去做饭,祝士林喝了口水就喘着气将他知道的事情告诉大家:“岳父如今人被关在大理寺,和营造司的三位大人被关在一处,内务府还抓了几个负责送货的几个小吏,还有一个供米的皇商也被关了进去,我下午已经进去看过岳父,他很好,让我带话给祖母还有母亲,让你们不要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不要慌乱,清者自清,大理寺会查明真相的。”

薛镇扬当着别人的面,当然只能说这些话,至于他心里怎么想的,大家谁都猜不到。

“我来之前已经给夏阁老的幕僚先生留了信,一旦夏阁老回来就会派人来告诉我,我再去问问夏阁老,圣上那边到底如何定夺。”祝士林说的很快但有条不紊,“这件事说到底还是还看圣上的态度,若是圣上执意要严惩,最后就算查出来祸乃人为,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些当职的人,可若是圣上不打算深究,那岳父至多被关个十天半个月就会放出来。”祝士林说完,薛老太太出声问道,“祭台好好的怎么会塌,这天不下雨没打雷,那些老房子用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也不见那家无缘无故的塌了的。”

就是因为这样,大家才觉得突然和莫名其妙,祝士林回道:“是上午辰时一刻左右,工匠们上去做了半日的工整准备下来休息,不等人下来祭台就从顶上往下三四尺的距离开始掉碎石头,底下人的纷纷往外躲,不过一刻钟不到,就从稀稀落落的掉石块,变成大片的石头砸下来,一落地就成了碎末,整整塌了约莫有半丈高!”

“怎么会是碎末子?”薛潋奇怪的问道,“那些石料隔几日就会运进城里来,我也瞧见过,一块块都结实的很,就算是砸在地上,也断不可能成了粉末啊!”

祝士林凝眉看着众人,答道:“就是很蹊跷,所以内阁几位阁老一商议,在圣上下令抓当值的几位大人后,就将西苑所有人都软禁起来,不管什么原因,这些经手的工匠肯定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穿入中世纪。”

内阁的反应是对的,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工匠绝对是最清楚的,幼清心里想着,出声问道:“既然大皇子的随军也被软禁了,长春宫可有什么反应?”

祝士林听着一愣,惊讶的看了眼幼清,忙收回视线回道:“皇后娘娘让人去承德请郑六爷回来。”

也就是说,皇后娘娘已经露出一副戒备的状态了。

“太太,姑爷!”周长贵进来回道,“夏阁老府中的董先生来了,在门口等姑爷,说有些话要和姑爷说,说完他也不多留,立刻就走,让姑爷过去!”

祝士林眼睛一亮立刻站了起来,方氏迫不及待的道:“董先生是夏阁老的军师,他能亲自过来,肯定是有要紧的事情和你说,别让他等久了。”

祝士林应是,薛潋也站了起来:“姐夫,我陪你一起去。”和祝士林一起出了门,过了近半个时辰,祝士林和薛潋前后脚回来,祝士林将董先生的话告诉大家:“……圣上的态度现在还摸不准,到下午为止他只见过范大人,其它的人甚至连皇后娘娘和大皇子殿下都一律拒之门外。”范大人是大理寺卿。

圣上这种心态很不好,这个时候他即便是暴怒一顿,把所有人骂的狗血淋头都没事,可他偏偏没有,安静的可怕,像是积压了无穷的怒火后反而平静下来,一旦到了某个极限,只会是雷霆之怒,暴风骤雨似的处置所有人。

“姐夫。”幼清出声道,“街面上的传言董先生可提到了,阁老如何看。”

祝士林明白幼清的意思,不过一个下午,那些流言就跟长了脚似的,甚至还有孩童编了童谣四处传唱,但不管什么方式,大意都是在质疑圣上为君不为苍生,失德视失义……这些话莫说老百姓想不到,即便想到了也不敢这样大肆议论,如今传的沸沸扬扬,令人不得不往深处去想。

“这件事董先生到是没有提。那些谣言不用理会,不过是无知言论罢了。”祝士林不想骇住家里的女眷,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我稍后去夏府,会和阁老提这件事。”他话落正要再说,春柳进了门,回道,“……大姑奶奶回来了。”

“啊?这么晚了,她怎么回来了。”方氏惊的站起来,“快去看看,让轿子抬到内院来,别让她磕着碰着了。”

春柳应是,祝士林脸色也变了几变,站起来道:“小婿去看看。”说着担忧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扶着薛思琴进来,她眼睛红红的,满脸的不安和忧虑,“祖母,娘!”一家人互相见了礼。

方氏扶了她,薛老太太凝眉道:“你既有了身子,就好好在家歇着,这会儿跑回来做什么,凭白让人担心。”

她哪里能在家里坐得住,听说夫君到这里来,她再等不及了,坐了轿子就回来了:“我实在是担心父亲,听说牢里又脏又湿,如今天气已凉了下来,父亲哪里能受得住啊。”

方氏叹了口气,祝士林安慰薛思琴:“我下午已经去过,大理寺的监牢和锦衣卫不同,更何况岳父并未定罪,不过是暂时看管,里面的人不但不敢对他们怎么样,还得恭恭敬敬的伺候着,你放心好了。”

薛思琴朝祝士林点点头,眼中有着感激之意,这个时候薛霭不在家,薛潋身无功名,能为薛镇扬奔走的,也只有祝士林了。

“这么说,只有等明天看范大人怎么做了?”幼清不确定的问道,“范大人和夏阁老熟不熟悉,和工部的几位大人甚至皇后娘娘那边如何?”她说着,就打量着祝士林,祝士林心头一怔,惊讶的看着幼清,问道,“姨妹的意思是……范大人并不可靠?”

这么说,祝士林还不知道范琮是谁的人了,幼清紧紧蹙起了眉头正要说话,薛老太太怒道:“大理寺便是审案查案的衙门,怎么会不可靠,更何况那可是圣上派的差事,又关乎同僚的性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怎么可能会草率马虎

唐朝大宗师。”

幼清并没有反驳薛老太太,她也没有证据,总不能告诉别人她重生了一会吧。

祝士林却是暗暗惊讶,方表妹怎么会想到这件事,就连他都没有想到,不过她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圣上是谁都不见,只让范综全权负责,若是范综真有个什么心思,那可真是……

岳父就真的成了替罪羊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坐不住,匆匆起身道:“我先走一趟夏府,听听夏阁老的意思,明日再来告诉你们进展。”又对薛思琴道,“天色已晚,娘子今晚就歇在家里吧,免得来回奔波!”

幼清喊住祝士林,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从目前看来,祭台的突然坍塌绝非是偶尔,若非施工时马虎大意垒基不稳,那就是石料或是配料的问题,若不然好好的怎么会塌下来,这些日子也没有下雨,更谈不上天灾……”

“还有街上的那些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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