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加入书签

她进了门内,就瞧见周文茵和薛思琪正一人一边的扶着方氏站在中间和薛镇扬说话。

她心头失笑,有周文茵在左右,她倒是白担心了一场。

“都坐下吧。”薛镇扬摆摆手,对薛思琴道,“往后这样的下人也不要多问,叉出去就成,闹在正院里便是给人看笑话的。”他语气还算温和,看来心情不错,“……你是主子捏着他一家子的命,还怕了谁不成。”

薛思琴赶忙蹲身应是。

薛镇扬又望着幼清,道:“幼清今儿受了委屈,她性子软,往后这样的人少往她屋里放!”后面的半句是对着方氏说的。

夫君能关心自己的侄女,方氏自然高兴的连连点头:“是妾身疏忽了。”

“这次就算了。”薛镇扬一句话将这件事结束了,望着幼清身上半旧的褙子,“马上要过年了,多给她做几套衣裳,也穿的鲜亮点,有点主子的气派才是。”

薛镇扬对几个女儿难得关心,更不提评论谁的衣着朴素或是鲜艳……

这还是头一次,所有人都忍不住露出意外之色。

“是!”笑容从方氏眼底溢出来,朝幼清打眼色,幼清心里飞快的转了转,笑着蹲身向薛镇扬行了礼,“谢谢姑父姑母!”

薛镇扬点点头没有再说。

“老爷从衙门直接回来的?”方氏一扫下午心头的阴霾,打心底高兴的道,“让人给您打水梳洗,饭菜都已经备好了。”便跟着服侍薛镇扬去梳洗更衣。

待薛镇扬一走,薛思琪就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的道:“难得见父亲这么好说话。”

薛思琴还在想方才的事,闻言没有吱声,周文茵便回道:“舅舅心里有数,你别乱说话。”薛思琪嘻嘻笑了起来,挽着周文茵道,“是,我知道了。”又对薛思琴道,“得亏表姐方才提醒母亲,原本母亲不放心你还想出去呢。”当着一院子下人的面,父亲在气头上但凡说母亲一句不是,往后母亲还怎么管理中馈。

薛思琴感激的朝周文茵点点头,又对薛思琪道:“你终于做了件明白事。”是指刚刚薛思琪把周文茵一起拉了进来。

“那当然。”薛思琪笑着说着,余光就瞥见了幼清,顿时话锋一转尖锐的道,“不过就是我再明白,也不如有的人明白,这平日看不出来,如今倒显出聪明劲儿来了,却不成想当先见识的却是我们。”又道,“也就父亲母亲不知原委罢了。”她气不过要给幼清多做几套新衣裳。

薛思琴也看着幼清,想到幼清方才的机智,若非的她父亲大约也不会发落钟大,一时间她心情复杂的说不出话来。

“三妹!不能这么说清妹妹。”周文茵向来是和事佬,“她也吓的不轻,哪里晓得那钟大好一副口牙,愣是将黑的说成白的。”

薛思琪哼了一声:“什么黑的说成白的,不是空穴不来风,怎么不见他对别人这样,还不是因为有的人不地道。”她话有所指。

无论前一世还是现在,薛思琪一直都是这样,娇宠着得理不让人,幼清想到景隆三十七年的时候,她一把火烧了孙家,将孙继慎的小妾和老母亲烧死不说,还将自己也烧成了重伤……

那件事闹的满城风雨,连圣上都把薛镇扬喊去说了句:“薛家的女儿果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最强丧尸传说。”薛镇扬回来大怒,将大归回家养伤的薛思琪送进了西山的拢梅庵,姑母一病不起,景隆三十九年年初便就去世,随即薛镇扬被迫致使,薛氏的长房彻底没落,景隆四十年年初她甚至听说薛镇扬打算搬回泰和。

这一世她还会遇到孙继慎吗?还会再如以前一样任性骄纵,做事不管是否损人还是利己,只凭一时之快呢。

她低头喝茶打定注意不搭理薛思琪,在她眼里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和一个孩子斗嘴,她胜之不武。

薛思琪只差点名道姓了,可是幼清就像个棉花一样,她憋了一肚子的气撒不出来,气的嘟了嘴脸上通红。

周文茵皱着眉制止薛思琪。

“我可没乱说什么。”薛思琪赌气的看着幼清,“有的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周文茵看向幼清,露出无奈的笑容。

幼清回以浅笑,并不打算回嘴。

薛镇扬和方氏一前一后进来,薛镇扬换了件家常的靛蓝色道袍神色端凝的进了门,方氏跟在身后眉眼含笑,但房间里气氛依旧一凝,薛思琪更是噤若寒蝉。

“你们大哥二哥被先生留了,今儿就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先用吧。”方氏让陆妈妈摆桌子,又喊着几个丫头,“都愣着做什么,洗手吃饭。”

幼清跟着几个人应是,各自洗了手移去东次间。

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只有瓷碟的碰撞声,其实即便没有这些规矩,有薛镇扬在也没有人敢开口。

好不容易吃了晚饭,幼清不等方氏留茶就带着采芩告辞了。

外头的大雪未停,两人出了正院就看见绿珠打着伞站在游廊的拐角处等着她们,一见她们出来忙迎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小姐没事吧?下午的事奴婢听说了,没想到事情闹成这样。”她也有些唏嘘,不过两个时辰而已,闹出这么多事来。

“怎么样?”幼清不答反问,绿珠上前扶着她低声道,“奴婢打听过了,姑老爷今儿不是从衙门回来的,而是先去了夏首辅家。”

幼清眉梢微微挑起,眼眸明亮,夏堰将要致仕……他见薛霭生性沉稳聪明睿智,便有意收为门生正式指点一番,薛镇扬今儿回来心情如此之好,可能就是为了这件事。

几个人说着话,幼清有些累,不觉放慢了步子,心口闷闷的难受,采芩害怕就蹲在幼清面前低声道,“奴婢背着您吧。”

幼清笑着道:“哪里这么娇气,我自己走。”

采芩不依,“小姐若真的怜惜奴婢,就让奴婢背着您回去吧。”

“我们慢慢走吧。”幼清摆了摆手,将身上的大氅拢了拢,采芩不再多说扶着幼清,绿珠撑着伞提着灯笼,主仆三人出了智袖院,风夹着雪花打着卷儿刮着,落在头上脸上衣摆上……

飞檐上挂着的大红灯笼随风摇曳,光线或明或暗,有沙沙的脚步声和男子的说话声自身后由远渐近。

☆、017 表哥

幼清就就听到薛潋清细的嗓音传来:“我也没喊错,他早晚都要是我的姐夫,如今提前喊一声有什么关系。”又咕哝道,“以后不喊就是了。”底气渐弱。

脚步停了下来,一道略显得沙哑的声音带着训诫的语气:“有的事心里有数便成,又何必说的通透,若是让旁人听见,会影响你大姐闺誉

调教贞观。”

是大表哥薛霭的声音。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