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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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扬扬,荡的漫天飞舞。

走出家门一公里有余,二驴把沉重的冰穿子放下,摸出烟来,递我一根,他叨一根,掏火柴,拢手点着了,小吸一口,剧烈的咳了两声儿,仰头望天说:“这雪下的,真他妈的大!”

烟,我没抽。

我替二驴保管了。

因为,我知道,他一会儿肯定得跟我要。

将近一个小时,我们来到了东大河。

东大河是一条内河,这里边很多人把河用网一段段的截开,承包了,养鱼。

所以,我们的性质,基本上跟偷鱼差不多。

但当时的人淳朴,况且,又过了捕捞季,没人跟我们这几个小孩子犯劲。是以,这地界儿,向来是我们夏天,洗澡,钓鱼,冬天,溜冰,捞鱼,抽冰猴(冰上陀螺)的好去处。

二驴子在前,领着我,一路走,到了结冻的河面,我俩小心挪了腿,一步步,哧溜,哧溜滑到了河中间。

二驴子对冬季捕鱼很是有经验,他四下看了一圈后,找了个地方,拿冰穿子在冰上划了一个圆,我们就开始,破冰了。

破冰要用到冰穿子,这是一种古老的冬季破冰工具。头是尖的,紧紧包在一大块厚实的木桩上,把手有两个,人抬着,一点点的用尖铁头,砸那个冰面。

二驴干了一会儿,累了,交给我。

我砸着冰,二驴问我:“咱班你喜欢谁?”

我嘿嘿坏笑一下,压低声音说:“吴雪。”

吴雪是我前桌,皮肤白,眼睛大,睫毛长,笑起来很甜,我喜欢她!

对,就是这么简单,我喜欢她。

“次奥!”二驴听了我答案,骂了一句说:“没劲。来,你瞅你整的,给我吧。”

我一愣,本能意识到,我好像得罪这货了。但那会儿,我反应比较钝,一时半会儿,不太明白这里边的具体原因。

然后,二驴接过冰穿子,咬牙,使猛劲,跟冰面死磕上了。

他不是在破冰,是在撒气。

吭哧忙活一通,二驴索性把棉袄也给脱了,咬牙继续砸很快冰面破开了方圆将近一平方米的小坑,但是他丝毫没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在砸。

我纳闷地看着他砸,就这么,大概过了一分钟后。

“哎呀我次奥!”

二驴骂了一句,随之,我听到喀嚓一声响。

扑通,伴随一股子冰冷的河水泛上来,二驴连人带冰穿子,就这么掉进他砸出来的冰窟窿里了。

河水很深,大冬天的,冰冷刺骨。

我眼睁睁地看着二驴,搂着个大冰穿子,伸了一只手,一划拉,但没划拉到正地方,随之,人猛地一下没到河底儿。再接下来,没了……

是的,让冰面给隔住了,没了。

东北,冬天,掉冰窟窿是一种很残酷的死法。因为,这跟会不会游泳没什么大关系。人掉进去后,很容易‘顶锅盖’也就是头顶上顶着冰。然后,人在水下不辨方位,就这么眼睁睁,活生生地让水给呛死!

当下,我扑通跪地冰面,伸手探进冰窟窿里,一边捞二驴,一边扯嗓子吼“来人呐,掉冰窟窿里啦,快来人呐,救命啊!”

没错,对五年级的小学生而言,当时的我,能做的,只是扯嗓子喊了。

结果。

这一喊,就喊出了让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几乎在我喊出第一声儿的同时,我本能打了个激灵,然后,一扭头,就见河斜对面,大概五十米外,飞来了一件军大衣。

确切讲,他应该是一个人!但他的奔跑速度太快了,几乎像飞一样。

他的力量很大,很强劲,在跑的过程中,裹起漫天的飞雪,那感觉,就好像一辆奔驰在铁轨上的列车。沉重,刚猛,快疾,震撼!

我傻啦巴叽地看着那件飞翔的军大衣,我呆了,不知所措。

差不多,三四秒的功夫。

我听到了一声爆喝:“闪开!”

这声音,轰的一下。

好像是一颗在脑子里炸响的雷,我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颤后,木然,嗖嗖地退了几步。

退过,抬头,我感到了一股子阳烈至刚的热浪。

阳烈至刚,对!这个词,是我现在加上去的。当时,不明白那么多,只觉得,虽是冬季,但却感觉空气里有着一股燥热,很火爆,猛烈的东西在积蓄。

“哼!”

我听到了一声重哼!

那哼声,仿佛对整个天地,有什么不满一样,怀了一股极大,极大的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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