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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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上头,宋倩也是佩服她:“原我还担忧你是真病,没料想你比谁都好,几日不见,瞧你还胖了。”

宋仪嘴角微抽,没能想到该怎么搭话。

宋倩又道:“你可不知道,如今二姐可给家里长脸。风头原本是你的,她那第一也不过是你不要了让给她,我若是她,见了你便要羞愧得撞墙,亏得她还有脸顶着这名头四处招摇!”

如今宋仙做什么,在宋倩眼底都是错。

宋仪听着,只能道:“二姐才华是有,那名声是她该得的。”

“……连你也这般说。”宋倩老大不高兴,郁闷道,“其实我也知道,可就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终归还是我小心眼儿,不该嫉妒她!”

她这话声音有些大,宋仪抬眼一看前面宋仙,没见宋仙回过头来,好歹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拉了拉宋倩的手,宋仪示意她声音小上一些。

宋倩于是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一行人从山门入,一路朝上。

法相寺已经是古寺了,历经有三百年,沧桑不变,中有僧人德高望重,香火很旺。

最近正是高僧们为苍生祈福的时候,寺内人来人往,颇为热闹。

小杨氏先入大雄宝殿进香,而后与僧人们说上几句话,宋倩宋仪两个人则直接从殿中溜了出来,顺着殿前高高的台阶便朝下面走。

“我娘就爱跟这些个僧人唠嗑,我是没见有什么作用。”宋倩皱了皱鼻子,从不觉得烧香拜佛有什么好处,拉着宋仪便道,“倒是五妹妹你,似乎也不怎么信这些东西?”

“信则有,不信则无。”宋仪不置可否,又道,“大多时候,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她话音刚落,便听下面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非也非也。”

这话听着像是反驳宋仪,她陡然拧了眉,抬眼看去,却见在台阶下面站着一名枯瘦老僧人,不过那话却不是对着宋仪说的,而是对着眼前一个年纪幼小的华袍小公子。

那小公子瞧着不过十来岁年纪,身着锦袍,唇红齿白,颇为无礼地指着僧人道:“什么非也非也,你个秃驴惯会胡说八道。我父亲身为朝廷官员便是因,今日我喜好华服美食便是果,合该你来帮我算命的,还端什么架子?”

约莫是孩童天真,他说话带着几许天生的颐指气使。

那老和尚摇了摇头,慢慢道:“小公子童言无忌,不过因果由来已久。昔日之因,今日之果;今日之果,他日之因。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人生在世,但求对得起因果,保得住本心。因果该种时便种,该了时便了。了了恶的因果,种了善的因果,方为我佛门教化世人之根本。”

恶因恶果,善因善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这僧人的话,倒是颇有禅机,宋仪瞧着那小子是听不明白,只能一笑,只是回头忽然念及自身,眼底便是一层阴翳。

宋倩倒没在意他们的对话,只是指着那孩子对宋仪道:“你瞧,这一位哥儿乃是赵同知的独子,叫赵礼,今年才刚十岁。书院里时常与你做对的那个赵淑,便是他亲姐姐。”

“原来是这家的……”

书院里那赵姑娘罢了。

宋仪不曾放在心上,眼看着那小孩儿还要与老僧论什么因果,也懒得再听,又与宋倩去别处了。

二人说说笑笑,一路行至偏殿,人便渐渐地少下来。

宋倩半路上还与宋仪说了个有意思的事:“说起那赵姑娘来,怕还有一桩事你不知道吧?她与原来你那一位周公子乃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听说是有意与周兼,不过你也知道……”

周兼中意的是宋仪罢了。

宋仪想起来,总算是明白这一位怎么处处跟自己对着干了。

她失笑:“我竟不知自己这样招人嫉——”

一个“恨”字还在舌头上没来得及绽出去,宋仪的声音就硬生生止了。

她脚步顿在大殿前,已经看见了虔诚朝着前面菩萨叩首的婆子。

这婆子眼熟,乃是当日在周府门前大哭的那个,宋仪当时还赠了银钱给她。听孟姨娘说,如今周博虽然羁押在狱,不过周夫人的病情已经好了下来,宋仪知道之后良心也安了不少。

她本想要走进去说两句话,可旁边宋倩连忙拽了她一把:“五妹,你干什么?”

宋仪怔住,直被宋倩拉着到了一旁,她才问:“三姐?”

宋倩皱眉:“我知你上次对这廖妈妈施过恩,可周家的事,父亲已经甩手不管,你来凑什么热闹?纵使现在周夫人病得要死,也轮不到你来插手!”

“……”

不对,孟姨娘不是告诉她,说周夫人的病已经好了吗?怎么在宋倩口中,竟是“病得要死”?

宋仪这一回彻底愣了。

宋倩不知中间还有孟姨娘的情由在,根本不知自己漏了话,拉着宋仪便走:“总之不管你对那周公子是不是有旧情,如今这周家也是个泥潭,听闻家财散尽,周夫人嫁妆也都用来求医问药,半分也没见好。往日风光,今日连个治病钱也没有。你何苦趟进去?瞧你平日清醒,这会儿万莫犯糊涂。走吧,娘那边也该忙完了,咱们回去。”

宋仪皱着眉,原想站住脚,可看宋倩难得一脸的坚决,也只来得及回头望了一眼。

那廖婆子跪在菩萨面前,衣衫虽干净,却看得出潦倒样子,满面泪痕,口中喃喃自语,约莫正在为周夫人祈福。

殿内光影昏沉,宋仪人一远,便再也看不清了。

这几日巡按御史彭林就要回京,周博则早被押解入京。

济南与京城相隔不远,想来时间也快。

周家的消息,不便由宋仪自己的人来探听,唯恐落了口舌去,可如今她从孟姨娘处听来的消息却与宋倩所言不一,宋仪心里着实沉甸甸的。

一路跟着宋倩回了法相寺,宋仪再没表现出任何异样,一直等到回府进了自己的屋,她才渐渐冷了脸色。

雪竹端了盛满水的铜盆进来,见宋仪面色不对,说话也小心翼翼地:“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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