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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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北见娘亲抱了小外甥,有点吃味儿,谁料自己突然被人抱了起来,转过脑袋,就对上了这个据说是他长姐的人。

“晋北叫大姐姐。”谢澜音柔声哄弟弟。

晋北瞅瞅姐姐,小声唤了声。

谢澜亭笑了,摸摸弟弟脑袋道:“晋北长高了,有学功夫吗?”

一家人就这样边聊边去了暖阁。

傍晚谢徽从宫里出来,看到活泼爱笑的外孙,难得喜笑颜开。到了用饭时间,一大家子去谢定那边用团圆饭,陈氏早就被关疯了,这种场合自然没有她,只有谢定与谢家三房,以及谢瑶母女俩。

随着萧元登基,谢澜音封后,原先看大房一家不顺眼的,如今一个比一个老实,二夫人不敢闹了,谢瑶更是闭紧了嘴巴,不敢再讽刺半句,唯有过完年就要十二岁的方菱,最近有些巴结谢澜音的意思。

但谢澜音早通过这几年看穿了方菱为人,谢瑶心高气傲,方菱则极会审时度势,以前觉得二房与沈家成了姻亲,就一心讨好那边,现在沈家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方菱便将目光投向了她。对此谢澜音只吩咐身边的丫鬟,不得放方菱进门,她在家的时间不多,不想浪费精力与一个没有感情的亲戚虚与委蛇。

宴席上,大房与三房言笑晏晏,二房那边格外冷清。

二夫人盯着斜对面的谢澜音,虽然她宁愿死也不想求她曾经不屑的蒋氏之女,但关系到女儿谢澜薇,二夫人犹豫半晌,最终还是在散席前朝谢澜音走了过去,跪下给她磕头,“澜音,娘娘,我求你了,求你帮你三姐姐一把吧!辽东那等苦寒之地,你三姐姐娇生惯养的怎么受得住,求你在皇上面前说说情,让她和离回来行吗!”

看看跪在面前披头散发的女人,谢澜音叹气道:“二婶母起来吧,我求过皇上了,他说不治你与二叔的罪已是给咱们谢家脸面,我再去求,皇上听了厌烦,恐怕连我也不喜,所以接三姐姐回来一事,恕澜音爱莫能助。”

说完看了谢定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当然没有替谢澜薇求过情。对于那样一个曾经以视她嫁得凄惨为乐的堂姐,谢澜音不会恶毒到落井下石,却也没傻到以德报怨,为了她干涉萧元对沈家的复仇。

二夫人还想追上去,被谢定沉声喝止。

天彻底黑了下来,谢澜音躺在自己未出阁前的闺床上,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冷。

她情不自禁紧了紧被子,回想这阵子,天翻地覆简直同做梦一样,而自从萧元进宫登基处理政事,她已经一个多月没看到他了。

谢澜音想他,跟家人在一起时多满足,轮到自己独处就有多想他。

他现在在做什么?

刚刚登位,肯定很忙吧,所以没时间来看她。

失落地翻个身,突然听到熟悉的敲窗声。

谢澜音怔住,下一刻不顾天冷,掀开被子胡乱提上绣鞋,就朝窗子跑了过去。

打开窗子,冷风呼啸而入,还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吹了进来。

“可算来了!”也不嫌弃他身上冷了,谢澜音紧紧扑到了他怀里。

萧元冷啊,外面天寒地冻的,他也怕冻到她,迅速关了窗户,抱起衣衫单薄的妻子朝床大步而去,先将她塞进被窝,他再飞快扯掉外袍随手丢在地上,打着哆嗦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

“想死我了。”萧元紧紧抱住她,低头就要往她脖领里钻。

谢澜音被他冰得瑟瑟发抖,却又心甘情愿。

萧元发觉她冷,暂且停下,双手探进自己的里衣,一边温着一边问她,“有没有想我?是不是乐不思蜀了?”

谢澜音趴到他身上,捧着他冷冰冰的脸替他暖,故意笑道:“是啊,大姐回来了,你不知道骁儿有多可爱,而且小家伙长得特别漂亮,将来大了肯定跟我大姐一样俊美脱俗。”

她这样夸别人,萧元吃味儿了,低声道:“咱们儿子肯定比他还漂亮还可爱。”

谢澜音本就羡慕长姐的孩子,听到这话叹了口气,伏在他胸膛道:“咱们儿子还没影呢……”

“今晚就有了。”萧元一翻身将她压到底下,急切地亲她,“澜音,今晚咱们就生儿子,我多来几次,你争点气,早早怀上……”

像是喝醉了酒般,不停地重复儿子儿子。

但那正好也是谢澜音想要的,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她都想要。

小别胜新婚,夫妻俩如藤蔓般彼此纠缠,原本已经有点冷了的被窝,很快就又热了起来。

而城西一座两进的小宅子里,沈应时形单影只地站在窗前,默默看雪花飘落,屋子里点着一盏灯,灯光昏暗,照得窗外的雪别有一种萧瑟孤寂的美。

晚风不时吹进来,沈应时却感觉不到冷。

好像他的人,本来就是冷的。

父亲死了,养母发配边疆,生母就在京城,不可能不思念,却不想认。

他不想被人怜悯,不想靠母亲享受荣华富贵。

这些都是早就料到的,但沈应时没料到,他忽然也不想再等澜桥了。

她不嫌弃他,谢家也不嫌弃他,让他在京城等着,明年就把澜桥嫁他,可真的成了亲,一无所有的他能给她什么?她会不会慢慢地忍受不了,会不会后悔?

沈应时不敢承受,不敢想象她脸上后悔的神情。

关上窗子,沈应时走到衣橱前,默默地收拾行囊。

说是收拾,其实也就几件衣裳罢了,唯一值钱的,是那人留给他的麒麟玉佩。

现在她身边有萧元,有分别多年的弟弟,也算是一家团聚了吧?

最后看一眼麒麟玉佩,沈应时将其收入怀中,决定稍后去放在颜家门前。

其实他早就认她了,否则不会一年年期待她先认自己,但想与不想,他都是沈家的儿子,骨子里流着颜家仇人的血。

收拾好了,沈应时走到桌前,磨墨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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