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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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侯府。

谢景行方回到屋里,便瞧见桌前已坐了一人,白衣翩翩,折扇轻摇,正微笑着看着他。

“你来做什么?”谢景行放下手中的剑,问。

“听说你去沈府找东西了,结果如何?”高阳笑问。

“没有。”

“我早猜到了东西不在沈府,”高阳摇头,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东西不在沈府的话,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谢景行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还能如何?”

“不过沈信这次回京,明齐可能会有新的动荡。”高阳瞧着他,手中折扇微微一顿:“傅家这个时候,会不会……”他把手放到脖子上,比了一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沈家功高盖主,烈火烹油,迟早有这一天。”谢景行喝了一口茶,语气平平的评价,丝毫没有半分同情。

高阳耸了耸肩,突然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摸出一个碧色小瓶:“上次听铁衣说你手受伤了,给你配的药。”

“小伤要什么药?”谢景行皱眉。

“我这药可不留疤。”高阳硬是将药瓶塞到谢景行手中:“留疤便不好了。”

“我又不是女人。”谢景行躲瘟疫一般的将药瓶抛回:“拿回去!”

“你若是女人,自己就哭着求着找我讨要了。”高阳道:“拿回去吧,这药金贵得很,一瓶价值千金呐。”

谢景行扫了他一眼,嘴角不屑的勾起,却突然想到火海中,少女毫不犹豫的将沾了火的灵牌往自己手上烧的画面。

怕留疤?那可未必。

沉吟了一下,他伸手,将药瓶收回怀中。

------题外话------

大家有没有看偏偏喜欢你,我好喜欢黄宗泽,他为啥演男二(〃>皿<)我发现我真是男二控_(:3ゝ∠)_

☆、第七十三章 沈丘

定京城随着沈信班师回朝,又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夸赞沈信英勇神武,百战百胜,此次提前拿了敌军降书,待回朝宴的时候,皇帝必然又会赏赐无数,然而如今沈信已经官居一品,实在是不能再提拔了,众人猜测,这个赏赐的名头大约会落在沈信的嫡子沈丘身上。

另外一件事嘛,则是在沈信回京当日,恰逢沈老夫人寿辰,可偏偏祠堂走水,更不巧的是沈五小姐还被困在祠堂中。当日沈家众人态度凉薄,沈信也是亲眼目睹,只怕日后沈家内里也不太平。

这两件事在定京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有人听了只是付之一笑,有人听了,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

沈府西院,闺房中,沈妙披着衣裳站起身来,沈信夫妇今日应皇帝召见入宫了,却在临走时特意调动了军中的护卫守着西院,几乎是明明白白的做给沈家人看,防的就是沈家人。

昨日沈信回来的匆匆,又四处去寻大夫,后来沈妙休息了,便不敢打扰。倒是还没和沈妙说上话。

“姑娘可觉得好些了?”惊蛰担忧道。目光落在沈妙手臂上缠着的布条,眼中又是一酸。她道:“奴婢昨日若是再快些,姑娘也就不必受此等煎熬了。如今还落下疤痕……”

那烧伤痕迹太深,大夫也说只能好好养着,要想完全没有疤痕是不可能的。女儿家都爱惜自己的容貌,即便身上有一点疤痕都不行,如今沈妙烫伤了一块,惊蛰每每想起来都自责不已。

“无事。”沈妙看着她,微笑着道:“昨日你做的很好。没有因为心急就闯进来,如果你闯了进来,反倒坏了我的事。”

惊蛰低下头去,后来沈妙昏厥,沈信夫妇暴怒,她想了又想,大约明白了沈妙心中打的什么主意。正因如此,惊蛰才更心疼沈妙,大约也是穷途末路,才会不惜将自己陷入这样的险境,来让沈信夫妇看清楚沈家的真面目。

一个闺阁少女,这样的年华,本来应该是如别人家的小姐那般弹弹琴写写字,沈妙所做的,一举一动却都是关乎着自己的性命。想要什么,都得自己去筹谋,仿佛行走在刀尖上,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复。

“姑娘说什么,奴婢就做什么。”惊蛰呐呐道。

沈妙心中欣慰,惊蛰果真是四个丫头中最胆大的,日后还有这样的事,惊蛰大可一用,自然,也须得慢慢培养谷雨几个。她不是闺中女儿沈妙,而是六宫之主沈皇后,必然要有自己的心腹,将来所面对的,比眼前凶险的多,她能习惯,这些丫头也要学着习惯。

正想着,便听到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妹妹!”

沈妙回过头,只见沈丘自门外走了进来。他脱下了战场上的铠甲,只着了一件青色劲装,显得分外英气逼人。小麦色的皮肤,笑起来两个梨涡让他英武眉目倏尔多了几分孩子气。他走近仔细瞧了瞧沈妙,才小心的问:“妹妹可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沈妙猝然闭眼,前世的记忆铺天盖地而来。

平心而论,沈丘这个哥哥,当得的确尽心尽力。当初无论她待沈丘多么冷淡,沈丘待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后来出了一件事,沈丘污了别人姑娘的清白,被迫娶了那姑娘为妻。于是一切就改变了,军务时常出错,后来从马上摔下来摔折了腿,再后来那姑娘给沈丘戴了绿帽子,沈丘一怒之下宰了那奸夫,谁知道却是吏部尚书的唯一嫡子,吏部尚书一纸御状,沈信散尽家财才保了沈丘一条命,可沈丘最后却仍是死在了一个冬日的早晨,有人在池塘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那时候沈妙已经嫁给了傅修宜,正是夺嫡的关键时候。她闻此噩耗,匆匆赶回府,看到的就是沈丘泡的已经变形的肿胀尸体。

即便她对沈丘不亲近,却终究流的是一样的血,她为此而伤心痛苦,生了一场大病,傅修宜却让沈信在那个时候出征。

那个冬日冰冷的阳光,池塘外湿漉漉的尸体,沈丘苍白变形的脸,和眼前青年有些讨好的笑重合起来,仿佛一把利剑,刺得她无法呼吸。

沈妙一下子弯下腰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

“妹妹!”沈丘吓了一跳,一把扶起她就朝外头吼:“去叫大夫!快!妹妹身子不适!”

一只手攥住了沈丘的胳膊,他回过头,瞧见沈妙抓着他的手站起身来,对着身后道:“不用了,只是有些乏力。”

“妹妹身子还未大好,还是请大夫来看看的妥当。”沈丘摇了摇头,语气中颇为关心。

“我没事。”沈妙对踌躇的惊蛰道:“你们都下去吧。”

她的语气坚定而冷静,让沈丘也愣了片刻。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沈丘问,话一出口,又有些懊恼自己这话说得太重,他平日里在军队中面对的都是些铁血汉子,倒是忘了对小姑娘要轻柔,于是又放缓了声音,道:“昨日回来见你困在火中,爹娘都吓坏了,妹妹,你怎么会在祠堂里,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沈妙却是摇摇头,看着他笑道:“一年不见,大哥可还好?”

“啊?”沈丘是个没心没肺的,闻言就挠着头笑道:“我还行吧,军队就是那样,立了几次小功劳,等陛下赏赐下来,妹妹你再挑你喜欢的。”说完又似乎想到什么,喜道:“对了,爹之前猎了一头火鼠,剥了皮做了披风,回头我让下人给你拿过来。那披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你若是有了那披风,昨日也就不会被烧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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