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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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妍似乎在刘卓面很放得开,若是前一世的话,不管何时何地,在人前她向来端庄得体,连着刘贤也曾夸她。可现在坐在刘卓面前,却很轻松,她知道刘卓不会介意,所以懒筯就出来了,背后垫着个软枕,靠着车壁发呆。

刘卓伸手打开食盒,吕妍早就瞥了过去,果然是那硬绑绑的干粮,她正要收起目光,就见刘卓接着打开第二层,里面装满了点心零嘴,吕妍瞬间来了精神,她伸手上前抓了两块糕点塞入嘴中,赞不绝口。

贡州可是青山城陈家镇不能比的,非常繁华,与梁州不忍多让,自然食物精工,味道不错的,刚才停的那店叫什么名字来着,吕妍想了想,可惜当初只是那么匆匆一瞥,没看到牌匾,却看到了洛泽不绝的马车停在外面,估计也是一家有名的店铺。

刘卓面无表情的拿起一块干粮吃了起来。

吕妍见状,脸一红,还未曾咽下的食物卡在喉中,咳了起来。刘卓送上茶水,吕妍拿着连喝了两口,才晃过神来。这几个月可是搓磨死她了,狼吞虎咽的,一块糕点都差点要了她的命,真是没有出息。

刘卓见状,笑道:“这是京城里的婉香楼开的分店,其味道在贡州可是数一数二的,你也不必这么心急,这里面多的是。”他说完又翻出第三层、第四层,全是点心,每一层有六个小格,每个小格里的食物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重复,真是看得人嘴馋。

吕妍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她放下食物,坐直了身子,轻咳了两声,恢复正常。

刘卓见状,笑道:“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

吕妍知道他的性子,他说这话也绝对出于真性情,她的确可以随意,只是却反倒不好意思起来,两世加一起,中规中矩惯了的,从来没有人跟她说,你可以不用这么拘束,你可以自由自在的做你自己,从来没有过。从小母亲就教育她,要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不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行为举止也要端庄得体,言语辞间要有大家风范,所以她一直都遵守着,从没有去质疑过,然而今日……

吕妍看向刘卓,他真的不像皇子,成为皇子的身份反而束缚了他。

“怎么?不好吃吗?”刘卓从第四层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吕妍的手中,“你尝尝这个,我母妃特别喜欢吃,每次我进宫,必会带上。”

吕妍听话的送到嘴中,细细品尝,只觉得甜而不腻,入嘴即化,口齿回味无穷,的确与众不同,她似乎上一世也未曾吃过这个,是了,她上一世忙着斗来斗去,到死都没有好好享受一天,又怎会在意食物的味道呢?但凡刘贤喜欢的她都会喜欢,然而自己喜欢的呢?似乎没有。

“味道怎样?”

“从来没有吃过,只觉口齿留香,不忍一口食之。”吕妍细细品着。

“我说了,在我面前无须拘束,你若爱吃,这里都是你的,若是不够,回到京城,我再为你买些,即便你将来进宫为我母妃治病,我也会在进宫的时候为你带些,所以你不必担心。”刘卓脸上的线条明显舒展开来,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似看到一个小孩子被食物给逗的流口水。

“那么恭敬不如从命。”吕妍放下心防,又拿了几块,舒展筋骨,软着身子靠在车壁上。

☆、进宫

从贡州到玄阳城,坐马车的话也得四五天,转眼二十多天过去。

离玄阳城只有四五十里路的样子,吕妍似乎听到了玄阳的喧哗声,她记起吕府附近的一条小食街,那时常常跟着兄长偷偷出府,吃遍了整条街才心满意足的回去,每到一处食店就要排上个把时辰的队,两人却觉得非常满足,所以每次回家,险之又险的赶在了晚饭前,然后坐在餐前,看着府中厨子做出来的菜色,只觉得饱到不行。

还得忍着孟氏夹过来的鸡腿,好在两人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吃饭后一顿闹腾,消食了大半,才会甘心的就寝。现在想来,那时兄长手上时常有银子,不知赢得哪些贵公子哥们的,有时赚了一点小生意的钱,反正从没有向家里要过半两。

进了玄阳城,已是黄昏,两人正在车内默默坐着,马车过了城门,却停靠在一边,屋外响起一把清脆的声音:“殿下终于回来了,纪将军已等候多时。”

刘卓听后,精神一振,迅速掀开车帘,看着来人点头,便回身交待吕妍道:“先送你回府,明日再带你进宫。”

吕妍点了点头。

刘卓转身出了马车。

车子继续向前行驶,吕妍安安静静的坐在车内。听着车外熟悉的喧哗声,似乎又回到十岁那年,似乎又回到上一世的魏王府中,时光交替,不知今时何日。

正在吕妍入神之际,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到车外一片嘈杂,车夫似乎下了马车,正与人理论,而与之理论的人,不只声大气粗,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更是没有耐心。

吕妍微挑车帘,瞥了眼车外。

玄阳城里遍地是皇亲国戚,再不然也是高官巨富,岂是一般人能呆的地方,初来乍道,还真容易碰上软钉子,比如此时。吕妍偷偷打量了对方的马车,只见镶金嵌宝的车身,豪华无比。

正在她打量之际,对面车帘被人挑起,一张怒容出现,桃红的面容,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一双凤眸,带着几分威严看来,对方的车夫立即跪地谢罪。

女子从马车里出来,站在驾驶台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颤颤巍巍的人,还有站在一旁的刘卓府中的车夫,此时他正挺直了脊背站着,一点也没有退让的意思。

吕妍脸色大变,放下车帘,只听到车外那名女子斥责一声,挥起手中的鞭子甩在吕妍的马车上,接着听到车夫闷哼一声,吕妍瞬间激怒,她猛起身,忽又停住,颓唐的坐下,不急,来日方长。

“车里面不知坐着哪位世家?怎么也不敢出来露个面。”韦楚楚娇斥。

车夫脸上一条血红的印记,他刚毅的脸上微微一冷,行了一礼,说道:“梁王府中家眷。”

“梁王府中家眷?”韦楚楚脸色一白,手中的鞭子未曾放下,语气却不依不挠,“本姑娘倒是从未曾听梁王殿下有娶亲,不知轿中是哪位娇娇?”

吕妍的脸色变了变,上一世临死前的那份刻骨铭兴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同样的一张面容,同样的嚣张跋扈。不待车夫回话,吕妍掀帘出来,隐去心中的恨意,眼神淡淡的看着对面的人,行了一礼,语气不紧不慢的道:“小女子吕氏,初来京城,多有得罪。”

当韦楚楚看到一张倾城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时,脸色微暗,就见对方举止雍容,语气柔和,又听到她是初在京城,心中一动,莫非是刘卓在半路收的妾室?这么一想,又把对面的女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颇有大家风范,不似小户寻常家女儿,但梁王殿下的确没有娶亲,要不然家中长辈还一直想着把她许配给梁王呢?

“倒是一位绝代佳人,只是不知梁王殿下几时纳的妾室?”韦楚楚这么说着,也是一种试探,若是妾室,就没有什么威胁了,将来她这个主母进了门,生死还不都拿在她的手中。

吕妍含笑道:“这跟姑娘没甚关系吧!”

韦楚楚一听,脸色一怒,“一位妾室还敢这么嚣张,真是缺少教养,我便免为其难代劳了。”

话音一落一鞭子甩了过来,半途却被车夫抓住,抓得稳稳的,韦氏抽了几下,也未动半毫,脸色通红的怒瞪着两人。一旁护卫手中的长戟猛的一动,准备向车夫攻击。

吕妍轻轻一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想在这京城里,天子脚下,却有人不把皇族放在眼里,敢当众藐视皇权。”“不知户部尚书家的三姑娘与梁王殿下是什么关系?还是根本不把皇族放在眼中?”

韦楚楚脸色一白,眼神左右瞥了两眼,只见两边护卫的动作一顿,韦楚楚怒斥:“谁叫你们动的,都给我退下去。”一鞭子甩了下来,打在护卫的脸上,留一下鲜红的印记。

吕妍冷笑一声,上了马车,吩咐道:“走。”

车夫跳上马车,驾着车扬长而去。

韦楚楚站在车上,望着吕妍的车,目光微微一眯,然后转身进车,命令:“回府。”

入了刘卓的府,吕妍被安排在一处朝南的晨晖院,算刘卓守信,至少没有把她安排在西厢内院,显然也默认了她幕僚的身份。

当夜刘卓回来的有些晚,派来丫鬟交待了一声,人没有出现。

第二日清晨,吕妍整装洗漱完毕,就见刘卓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浩浩荡荡的往这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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