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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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在山洞里填饱了肚子,此时天色已大亮。她扶着宇文业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山林深处走去。

方向不分的周梓卿完全依赖着宇文业的感知判断往前走。

走了大半天,宇文业忽然蹲下身子,周梓卿也被顺势拉入草丛之中,膝盖碰到石子,嘶了一声却被宇文业捂住了嘴。

没多久前面林中走来几位黑衣人,他们四处瞧了瞧,其中一位说道:“首领也真是多此一举,这荒山野岭的,一个瞎子能跑到哪儿去。”

“要你搜就搜,哪有那么多废话。”其中一位黑衣人恼怒道。

两人伏在草丛终于等到黑衣人走远,才松了一口气。

原本伤口未结痂的宇文业,牵扯到了伤口,血水染红了衣服,周梓卿忙从裙摆处撕下一块给他包扎。

就这样躲躲藏藏,从天亮走到天黑,还没有走出这片森林,最后寻了一个小山洞,两人躲在里面休息。宇文业靠着岩壁,吃了几块干粮,就昏睡了过去。

半夜宇文业发起了高烧,周梓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不行,在这个山野里,到哪里去寻医问药?她在洞里不安的来回踱步,最后借着月光,寻了一处水源,可身上却没有器具,她撕下一只袖口,在泉水中打湿,然后拿回洞里,拧了水浇在他的唇上,再把湿布搭在他的额头。

来回跑了好几趟,慢慢地宇文业不烧了,却开始全身发凉,冷的发抖。走的时候只带了干粮,没有带上衣服棉被,如今洞中空无一物,外面到处都有野兽的痕迹,半夜又看不清形势,根本捡不了柴生不了火。

最后周梓卿只好脱下自己的衣裳盖在了宇文业的身上,一时半会并未觉得,没多久她也冷成一团。

而地上的宇文业却依旧冷得发抖。周梓卿静坐了许久,最后脱下内衣,只着一件肚兜,然后整个身子缩入宇文业的怀中,把全部衣服盖在两人身上,双手抱紧他。

刚开始还心中悸悸,到最后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折腾了一天一夜,作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子,哪经得起这般折腾。

宇文业幽幽醒转,他动了动麻木的手臂,才发现上面躺着一人,指腹上一片滑溜溜的触感,他猛的一惊,坐了起来,虽然他看不到,却闻到了姑娘家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他的脸刷的一下烧红。这边因为他的大动作,周梓卿也醒了过来,然后看着光着身子的自己,才回过神来,忙起身把衣服套上。

“我……我去接点水。”周梓卿说完,赶忙往洞外跑去。

宇文业听到她娇羞的声音,忍不住勾起了嘴角,待周梓卿洗漱完毕进来的时候,宇文业道:“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到了梁州城,我便飞鸽传书给我家父,择个日子成亲。”

周梓卿红着一张脸垂下头去,没再开口说话。

宇文业又道:“你别担心,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母亲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

周梓卿忍不住眼泪又流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的哭着,想着母亲临死时的样子,心中仇恨无法挥去。

“你过来。”宇文业向她招手。

周梓卿走到他身边坐下。

宇文业伸手把她抱入怀中,细声轻语的安慰道:“别担心,有我在,我一定会为你手刃仇人的,你想哭就哭吧,就在我怀里哭。”

周梓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原来一个人哭是多么的潦寂,有一个能依赖的人却是多么的幸运,她忽然觉得不再那么的悲伤了,她信他,他会为他手刃仇人,为母亲报仇的。

再次上路,宇文业经过昨夜那一遭身子更虚了,走走停停,半天下来,也没有走多远。等到黄昏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秦河,周梓卿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她扶着宇文业,开心的呼唤:“秦河,到了,秦河,我看到了,我们到了。”

“嘘!”宇文业伸手挡在她的唇上,柔软的触感使两人的身子都是一僵。宇文业轻轻的说:“小心,这里地势最容易遭人埋伏——”话音刚落,身后忽然涌出四位黑衣人。周梓卿啊的一声大叫,“黑衣人。”

宇文业脸色一变,命令道:“快往秦河跑,只要到了秦河,就有机会跳水逃走。”

周梓卿听到指示,扶着他往前奔跑,后面的黑衣人越来越近,看着前面的秦河,周梓卿在心中祈祷,快点,再快点,她还要为母亲报仇,她还要返回京城见父亲。

也不知是天可见怜,还是黑衣人运气不好,居然遇上了猎人的陷阱,几人齐刷刷掉了下去,却也只是停顿了一会,周梓卿又看到那四个黑衣人从陷阱里爬了出来,此时两人已跑到了秦河边上。

周梓卿正犹豫着要不要跳的时候,宇文业搂着她,跳入了秦河。黑衣人迅速赶到,看着翻滚的秦河水,在岸上蹲守了一会,然后回身复命去了。

宇文业并没有逃走,跳下秦河的时候,他抓住了岸上的一根藤条,他从水面冒出头来,探了探怀中的人,已晕了过去。他努力的挣扎着想往上爬,两个湿淋淋的身体,重量让他完全没有办法上岸,他抓着藤头在水里飘浮,右手却紧紧的抱着,生怕松了半分,被水冲走怀中之人。

宇文业的眼皮开始打颤,最后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不知不觉中放开了左手,环着怀里的人,一同淹没在水中。

秦河之上,一艘帆船慢慢地驶来。吕薇一身素衫一张琴,坐在船头弹奏,哗哗哗的泉水,悠扬的琴音,两岸绿影山色,真是惬意。

这时一位嬷嬷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吕薇的琴音。吕薇秀眉微拧,脸色一肃,淡淡开口:“何事惊慌?”

“女郎,不好了,刚才张护卫捞起了两具尸体,管事的觉得晦气,正要贬了张护卫的首领之职,现在两人吵了起来,还望女郎定夺。”

吕薇起身,来到嬷嬷身边,冷冷的看了一眼,对一边的贴身丫鬟吩咐:“嬷嬷二十仗刑,管事的三十仗刑,张护卫十仗刑,打完后再来向我禀报,至于那具捞起来的尸体,抬入船舱,我亲眼瞧瞧。”

“是,女郎。”丫鬟听命离去,地上跪着的嬷嬷全身发抖,伏身谢恩。

吕薇走进船舱,两具尸体用白布盖着,她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命人退下。

屋中只剩她一人,她蹲下身子掀开白布,就见一张俊朗的面容苍白如纸。旁边是一位清丽的女子,男子抱着女子,两人交缠在一起,还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

她伸手探了探两人的鼻端,还有微弱的呼吸,也就是说两人并没有死,吕薇脸色一变,把白布扯下,从软榻中拿了棉被盖在两人身上,接着吩咐仆人把两人强行分开,抬入上房。

☆、吕薇用计

吕薇坐在床边,看着躺在床上身子僵直的男子,盖了两层厚厚的被子后,脸色慢慢有了红润。她伸手翻开男子的眼皮,瞧完双眼,吕薇脸色一变,“这不是肓毒吗?难道此男子跟师父有过结?”她停下,坐着沉思了一会,再细看这位男子,生得俊美,五官分明,剑眉下的眼眸,眼睫毛铺开,一双眼睛比女人的还要看好,不知睁开眼睛会是个什么样子?

再细看这男子的穿着,用的是上等的丝锦,看这花样,也只有玄阳城的兰桂坊有这绣功,莫非这男子是京城人士?

吕薇遣退仆人,翻开棉被,就见男子腰间佩带着一块上乘的羊脂玉,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上面刻着三个字:“宇文业。”

“莫非他是宇文世家的人?”

吕薇激动的脸都红了,如此人才,又能配带如此美玉的男子,若是宇文家的人,定是嫡系亲属。想到这儿,吕薇决定救下这人,只是隔壁房间的女子……,想到刚才两人在一起的场景,心里隐隐有一股忌恨。

吕薇站起身来,往隔壁房走去。

“人怎么样了?”吕薇且走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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