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这样想着,不由更加收敛几分,转而小心翼翼地偷眼去看,一看之下,却觉心脏狂跳起来。
只见男人微微垂首,因紧张而僵直的脖颈光洁修长,从萧琮的角度看去,正瞧见他脸红如霞,长睫轻颤,两道眉浓密精致得好似刚沾过水的黑羽毛一般。
一瞬间,萧琮脑子里只闪过一句话。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寂云……”她嗓子里一阵发干,索性紧紧拥住人,彼此越靠越近。
冷寂云感觉到自紧贴的胸膛传来的心跳,抬眼见对方神情有异,心中也是一怯,正要伸手推她,那人已低下头吻上他的嘴唇。
轻吮慢舐,四唇相依,柔软的触感让萧琮觉得自己心底某处也跟着化作春水,柔情满溢,直恨不得将一腔苦恋原原本本倾倒出来。
除去前次酒醉,冷寂云又何曾在清醒之时被人这般对待,一时只觉脑际轰鸣,整个人如入云端,竟是浑身无力,不由自主靠进萧琮怀里,任由她长驱直入,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萧琮对冷寂云早已情根深种,感情压抑日久,此时心爱之人就在怀中,哪里还能收势得住。
两人不知何时已倒向床内,萧琮于男人唇齿间频频流连,见他双目轻阖,两颊泛起潮红,更觉心中一动,愈发着意地反复厮磨,不多时,便听冷寂云喉咙里渐渐地溢出几声细碎呻吟。
正此时,只听门外有人跑近,推门就迈了进来,边走边急切地问:“萧琮的伤势可有大碍吗,我带了伤药来。”
唐瑛说完这句,似乎也突然意识到这是左使大人的卧房,连忙要退出去,却一眼瞥见床上两人的情形,登时像被人使了定身术,目瞪口呆,木然地呆站在原地。
被她这么一闹,冷寂云立刻就清醒过来,一把推开萧琮撑起身,才发觉自己已是钗斜襟乱,又想到唐瑛还在屋中,顿觉一股燥热窜上脸颊耳根,恨不得整个钻进地缝里去。
唐瑛的脑子缓慢地运转着,舌头不停打结:“我……我……其实我没看清……”
冷寂云红着脸狠狠地想,嗯,是没看清,不是没看见。
萧琮也是一阵尴尬,连忙站起身来整好衣衫,顺手披上外袍,故作镇定道:“你们有事商量?那我先出去。”
说完就急急往外走,刚走出一步,就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猝不及防间险些扑倒。回头见男人脸色不善,也只得呵呵地干笑两声,逃之夭夭。
唐瑛盯着萧琮的背影,心里挥着小手绢大喊,别走啊,别走……
那边冷寂云却已整理停当,问道:“你有事?”
唐瑛稍稍抬眼,见他脸上还残留几分淡红,嘴唇更是殷红如血,不由也觉脸热,忙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我……我就是来送药的。”说罢怕冷寂云不信,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细颈瓷瓶来,“楚砚之说萧琮伤得不轻,非得涂这个药才好得快。”
冷寂云正要说话,却是楚砚之从屋外进来,向唐瑛笑道:“唐堂主,我与冷左使有几句话说,不知你可否……”
不等他说完,唐瑛如蒙大赦,连连道:“你们谈,你们谈,我回避。”
说着却递给楚砚之一个“你又害我”的眼神,然后神情沮丧地灰溜溜离去。
楚砚之这才找个凳子坐下来,打量冷寂云半晌,道:“你与萧大侠总算冰释前嫌。”
冷寂云大窘,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嘴唇,想及方才种种,更觉羞赧。
楚砚之却乐了,道:“害臊什么,你们关起房门来,我也大约猜得到,只是可怜了唐大堂主,哎。”
冷寂云看他笑得开怀,心里更明白了几分,叹道:“唐瑛也是遇人不淑,惹上你这个克星。”
楚砚之不以为然:“若非她这几日缠我缠得紧,我作弄她做什么?”
冷寂云便道:“你看不出她对你有几分喜欢?”
楚砚之一怔,随即又笑起来,神情间还是往日的洒脱:“管她怎么喜欢,我也注定是别人的人。”
“砚之,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冷寂云沉默片刻,像是在琢磨着怎样开口,“她要我带你回去。她早知道你在楚家,三个月前就知道了。”
“是吗,好啊。”楚砚之还是笑,看起来并不吃惊,两只眼睛黑亮黑亮地,其中的情绪却深得看不清,“那就回去吧,我这个人嘛,就是识时务,也认命。”
☆、第23章 风波
赤刃分堂的生活进入了一种常态。
萧大侠跟着冷左使,唐堂主缠着楚公子,而阮封屏依旧在努力工作和养花养草。
当大家都开始适应这样的常态,平静的湖水终于激起了一点波澜。
楚砚之要回家了。
事情发生在一天前,出外办事的血阁人带回消息,楚老爷子得悉两位爱侄惨死,寄予厚望的侄孙楚砚秋更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终于急怒攻心,一病不起。
楚砚之虽不被看重,但到底是楚家第六代的血脉,于情于理该回去探望一番,他当晚就收拾好东西,准备次日一早动身。
未免惹人怀疑,众人只把他送到分堂外五里远的山坡上。
晨露微寒,楚砚之披一件藏蓝斗篷,伸手理着白马漂亮的鬃毛。那是唐瑛刚从冷寂云那里领来的坐骑,若说让她送给别人,她必定一百个不情愿,可偏偏到了楚砚之这里,就自动牵着马送上门来,推都推不掉。
唐瑛垂着头,耷拉着耳朵,肩上背着楚砚之小小的蓝布包袱,等那人伸手来接,却硬生生敛下眼皮假装没看到。
“我要走了。”楚砚之好心提醒她。
唐瑛不说话也不动。
楚砚之看她的样子好笑,拍拍她肩膀:“别这样。”
唐瑛这才慢吞吞地帮他把东西安置在马背上,然后转回身来小心地问:“还回来吗?”
楚砚之点点头:“有缘还会再见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