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张木冷冷地看着赵婆子,“你以为你家儿子是天帝老儿呢?还休妻,他有什么资格休我,他要想休妻,得爬回祖宗怀里早百年投胎才好!”这说的是本朝早就废除休妻这一陋习!
赵婆娘见张木诅咒自家儿子去投胎,立马怒目圆睁,张口就要骂,却眼见一不明物体飞了过来。
“坏人,你又欺负我家姑姑!我让我爹揍你们!”小水糖葫芦也不吃了,“咻”的一下子就扔了过去。赵婆子侧身躲了一下,糖葫芦刚好就砸到旁边少女的坎褂上,胸前立刻就沾了一块红色的印记,少女立马皱着眉头,“娘,我这衣服今天才穿呢!”
“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敢砸老娘,老娘今天非得好好教你规矩不可!”说着就要过来逮小水,小水忙躲到张木后面,张木看着眼前没教养的妇人,十分不耐,一把把企图抓小水的赵婆子猛推了一下!赵婆子收势不住,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哎呀呀,儿媳妇打婆婆了,这是哪家的规矩啊,这个小女昌妇竟然敢打婆婆!”赵婆子唱作俱佳地当街表演了起来!
张木的气性也被这婆子给激了出来,想她张木在新世纪也是一个铁口白牙的小泼妇,不过是来这古代,心里不得劲,想安分一段时间而已,没想到还有这么无耻的人!拉过小水,就骂道:“你才是老女昌妇,你以为我不搭理你就好欺负了,泥人尚还有两分气性呢!你是我哪门子的婆婆,不要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脑子不好就不要随便出门!在街上乱咬也不怕咬断了舌头!”
赵婆子被张木的突然呛声震住了,愣了一下,忙接着骂:“你这个没人要的小女表子,你胆子肥了,还敢骂老娘了!不过是一个被我家儿子穿过的破鞋,有什么好矫情的!”
张木穿梭了几个世纪里真是头一回见到这样恶心人的婆娘,以前在新世纪讲究文明,偶尔听几句骂咧咧的话,也不过是混蛋、神经病、疯子、tmd之类的,最多也就一两个词,就算嘲讽也都是涵义不明地两句;来到这里,也长听见张老爹一家骂几句赵家的不是人,也没这般当面锣对面鼓的(可能也有,只是张木没见到)!
当下,张木就用袖子抹眼角,一脸凄容地说:“各位婶娘叔伯帮忙评评理,我在她家五年,孝敬公婆,友爱小姑,每天鸡还未啼,我就爬起来做饭干活,她家儿子在学堂里读书,笔墨纸砚样样价值不菲,我没日没夜地绣花挣钱帮她家买纸墨,她家儿子却在书院里和秀才的女儿勾搭上了,声声地说我五年不出不贤良,小妇人无奈只好和离,可是她家却连活路都不想给我,将我堵在这里这般羞辱!真是生生地要断了小女子的活路!”说罢,忽为张木生出点悲意,要是原身还在,估计会再次一根绳子吊死吧,古代女子的困境竟就这样生生地铺成在她面前,以前觉得被婆婆逼死的女人都是古老的社会里遥远的往事,每每被书中文字心惊的时候,张木都会对自己说:“都过去了”,可现在,当历史变成现实,被娇惯长大的女孩子,此刻觉得又滑稽又心悸!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张木这般说,又见她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都觉的这婆子真是太过分了,有人出来劝说赵婆子给人家姑娘留一条活路,赵婆子却眼睛往上一翻,不屑地说道:“她也是在我家听了几年诗书的,竟然这般寡鲜廉耻,被夫家休弃,不但不一根绳子上吊,竟然还大咧咧地出来丢人现眼!”
听了这话,周围的妇人都一下子炸开了,自□□废除休妻制度,鼓励女子再嫁以来已经经历了三代,百年来这镇上也有一些妇人和离再嫁的,此般听到赵婆子和离女子就该抹脖子上吊的言论不禁心生愤懑!
人群躁动之际,张木已忍无可忍!
kao!!真是一条疯狗!!张木左右张望了一下,扫到左边赶集的大叔正抱着一根扁担满目怒意地瞪着赵婆子,一把夺过来,“我劈死你这个老虔婆!”
说着就用扁担劈头盖脸地打过去,赵婆子没想到张木会一下子发疯,忙拉着女儿跑,手上的两袋糕点也不要了,胳膊和后背疼的她都要背过气去了!张木作势追了两下,见人跑了,也就算了,也没真准备劈死她,不然不是给自家惹麻烦嘛!
眼睛瞄了小水一下,小水非常麻溜地捡起了两袋糕点!张木把扁担还给刚才的大叔,非常客气地向人家道谢,然后就拉着小水和王大嫂走了。
王大嫂还沉浸在刚才张木发疯的势头里缓不过来神,见张木拉她,才反应过来,忙激动地说:“大妹子,你刚才真厉害,那老婆子嘴太缺,就应该好好教训她,我真想不——到”说到这,王大嫂忽然收了声,猛地一跺脚,“大妹子,我们赶紧回家,一会那赵婆子肯定要带着她三个儿子去你家里闹,我们赶紧回去和你爹知会一声!”
张木刚才是痛快了,现在一听王大嫂一提醒,也立马想到这赵婆子肯定要来闹,当下就和王大嫂去菜市里割了两斤肉,然后去之前的布店里拿了碎布头,此时刚好快晌午,因为是春耕,有些车夫上午来镇上运货,下午还要回去耕地,张木和王大嫂在下车的地方刚好遇到一辆村里的牛车。
☆、第3章 赵家闹事
张木回到家里的时候,嫂子桃子正在厨房里忙活,忙去和嫂子说起今天在镇上遇到赵婆子的事,待说到自己一冲动打了赵婆子的时候,张木有点忐忑,不知道嫂子会不会觉得自己一和离在家的小姑子还总惹事!
张木心里一时又惆怅又烦躁。
“那赵婆子就该好好打一顿,你先在家里把门窗拴好,我去地里找爹和你哥!”张木被桃子火腾腾的气势惊了眼球,没想到自家平日里温温吞吞的嫂子也是一个有气性的妇人,一时又为刚才胡乱揣度嫂子而惭愧。
眼见嫂子跑的不见了影子,忙去把门栓好,然后去屋里挪出了桌子抵在门上,让小水坐在桌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先去厨房把嫂子没择完的菜择择,不能因为那一家神经病而饿肚子,今天还买了两斤肉呢!中午给小水做个肉末蒸蛋!大菜还是等嫂子回来吧!不然自己烧糊了就不好了,话说回来,自己还是得赶紧把厨艺练起来,不然以女子在古代的地位,自己迟早得被唾沫淹死。
“开门!开门!”
“姓张的,你别以为躲在家里就没事了,今天你一定得给我个说法!”
“也就你家把个休弃的女儿当个宝,这等没脸每皮的小妇人就活该沉塘,省的留在世上丢人现眼!”
张木刚把菜洗好,门外就吵闹起来,张木心知是赵家婆娘寻人过来闹事,阿爹和哥哥估计正在回家的路上,不知道村里人会不会帮忙出头,要是只有自家爹娘和哥哥,无论如何也抵不住赵家父子四人的,听外面这声音,估计他们家儿媳妇都过来了,一会少不得一场骂战!真是烦躁!
门被赵家拍得铮铮作响,张木看了眼门边被震下来的小土块,把小水拉到厨房,不然一会他们要是土块砸到小水就不好了。
外面的骂声越来越难听,赵家婆娘和儿媳妇已经由骂张木不知廉耻到问候张家十八代祖宗。
“你们张家超上数十八代都不是好东西,男的都是鸡鸣狗盗,女的不是戏子也是女表子,我赵家诗书传家,怎么着了你家的道娶了个没羞没耻的小娘皮回去!”全然忘记张木是自己当初四方托人打听得知性子软手脚勤快,还有一手好绣活,算计着娶回去挣钱,便天天派媒人来张家说好话,好说歹说才求回去的!
张木全当听不见,,姑侄两人在厨房里生火煮饭,桃子早就把米淘好了,火生起来后,张木让小水在灶下看火,她去鸡窝里摸了两个鸡蛋,把肉沫放在碗底,再倒入绞好的鸡蛋,放在蒸菜用的小木架子上,再盖上锅盖!
门外好像也聚集了不少乡人,先前听赵家婆媳骂张木还有小声劝解的,现在升到祖宗,就有些乡人不愿意了,大家一个村的,亲缘关系都缠缠杂杂的,这十八代里一不小心就缠上他们家的祖宗了,大家不由指责赵家要留点口德,外面闹哄哄的,张木不待自家爹和哥哥回来是无论如何不开门的,古朝律法严明,凡有擅闯他人家门是要上堂打板子的,所以赵家不敢公然地破门而入。
张木姑侄两个就在厨房里煮饭聊天,小水人小没经过事,被人堵在家门口不由得心里惴惴不安,一张小脸纠的更小了,张木看他这小模样不由得被逗乐了,心里反而安定下来,心静以后,想起刚才回来的时候王大嫂吐槽赵家几个儿子都在书院读书,平时以文人自诩,不屑于去下地干活,还说是有辱斯文,王大嫂讥讽地总结道:“书没翻出个花样来,骨头倒越读越软!”张木心下忽有了主意。
外边赵家二媳妇见张家一直没人应声,以为家里真的没人,骂的口干舌燥,看着身边还怒火腾腾的婆婆不由得有些不耐烦,抬头看看日头看看什么时辰了,忽然看见张家屋顶的烟囱在冒青烟,忙一把扯了扯婆婆的衣袖,赵婆子正骂的起劲,被二媳妇猛一扯,心里不由得火更大,正想斥骂两句,见二媳妇指着张家屋顶,也抬头看去,这一看心里火势更猛了!
“一家子孬种,老娘问候了你家十八代,你还有心思生火做饭,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张木这个小贱人交出来,老娘我是不会善摆甘休的,你们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阳春三月,讲究些的人家还穿着薄袄的季节,赵婆子已经气的冒了一身热汗,发鬓都紧紧贴在了头皮上。
妇人们见张家烟囱冒烟,才想起来自家也要回去做饭了,不然一会公婆饿了又要摆脸色,人群一下子就散开了,几个小孩子还恋恋地舍不得走,大人也就由着他们听,一会听完了,还可以回去当耳报神。
刚才人多赵婆娘越骂越起劲,现在就剩下几个小孩在树荫下笑嘻嘻地看着她,即使赵婆娘再厚的脸皮,这时候被几个小娃看笑话,也一下子燥红了脸,不由得狠狠瞪了几个小娃一眼,几个小孩子才不怕她,反对着她做起了鬼脸!折腾了一上午,从镇上跑回家,又从自家溪水村赶到水阳村,赵婆子直觉的小腿有点站不住,肚里也开始闹起了饥荒,正准备吩咐大儿媳回家做饭去,眼见张家老两口和张木哥嫂匆匆地朝家走。
赵婆子的斗志立马又昂扬起来。
“哪来的龟孙子,这半天才摸到家门口!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也只配缩在龟壳里!”一直当隐形人的赵老爹这时候扯了扯赵婆子的衣袖,怎么骂小辈都可以,他和老张做了几年亲家,也知这是一个厚道人,结亲家后两人常有些走动,可说是赵老爹为数不多的聊得来的老伙计,当时张木和赵三和离的时候,赵婆娘摆明了不会还张木的嫁妆,还是赵老爹从中周旋的,但是赵老爹在家不吭声了二十多年,赵家一向都是赵婆娘当家作主,这次来闹事,赵老爹也没能拦住,眼见以前的亲家急匆匆地过来,赵老爹一下子便有些局促,赵婆子见自家老头微红的脸,立马明白自家老头子的想法,伸手便揪住了赵老爹的耳朵“呸,这等人家你还想结交呢,你怎么眼瞎成这样,之前还坚持让她家小女昌妇带了那么多东西回家,人家可记得你的好了,转眼就在街上打你的婆娘!”赵老爹把赵婆子的手扳下,一声不响地走了。
张老爹见老伙计这样,心里不由得慨叹,当年若不是被算计了,老伙计也不会娶这样的妇人回家,生生地败坏了家门,眼见赵婆子还想来骂他,张老爹眼风都懒得给她一个,忙去敲门,“阿木,爹爹回来了,快来看门!”
赵婆子一个眼神瞄过去,自家儿子儿媳都知道老娘的意思,忙挤到张老爹身后,准备一会一起挤进去,赵家二儿媳想着,张木正在家里做饭呢,一会先去厨房弄点吃的;赵三想起和离后,好久没见到张木了,二嫂洗的衣服,大嫂煮的饭都没有张木弄的让他合心意,但是一想起李家知情识趣的小娘子,心里又立马觉得张木这等只知洗衣做饭的妇人以后配不上自己的身份,他可是要做举人老爷的,就得像李家小娘子这般的美娇娘才配和自己站在一起。
张木听到阿爹的声音,忙让小水先去开门,她在锅灶里捣鼓了两下,取出两根烧的发红还没化灰的木头,随后就跟来,赵家人见门开了,正准备涌进去,就看到张木举着烧的红艳艳的木头过来了,立马都不敢动了。
“小贱人,你终于出来了,今天你不给老娘一个交代,老娘用唾沫淹死你!”
张木看着赵婆子色厉内荏的样子,把手里的木头往前伸了伸,撩过赵婆子的胸襟前,赵婆子猛地往回退,衣服上的烫热吓得她一下子哑了声。
赵家大儿媳见张木肃着一张脸,极为不屑地开口道:“弟妹,你以前在我们家,我们可没苛待你,你怎么可以翻脸就不认人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三弟好歹也做了五年夫妻,女人家的怎么可以这么水性杨花,转眼就忘了旧情呢!竟然还对婆母动手!你自己的名声不要没关系,可也不能连累娘家的啊,以后里嫂子要是有了女儿可不就给你连累了嘛!”
张木看了赵家大儿媳一眼,真是好歹毒的嘴,辱骂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挑拨自己和娘家的关系。
“是啊,弟妹,你在赵家五年,我们一向处的很愉快,可你五年无所出,也不能怪娘和三弟容不下你啊,你总不能让三弟断了后啊!娘总是一片慈母心肠,你怎么能因此而责怪娘,还当街殴打娘呢!还不赶快给娘道个歉!”赵家二儿媳也补到。
“哼,这可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你家得赔我十五两医药钱,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被你一段乱打,还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你赔我十五两银子,我念在你在我家待了五年的情分上就不和你计较了,不然我就去报官,让官老爷来收拾你这泼妇!”赵婆子给两儿媳妇一说,也挺着胸脯要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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