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2 / 2)
当时我是在医院里面,一睁开眼就看见了两个我最想看见的人。
一个是我妈,一个是张怡寒。
“妈,我爸他……”我一句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哭出声了。
我妈这次反而还很平静,她握着我的手不停地安慰我。
就和上次李清风骗她那样,不停地对我说:孩子,没事,别哭了,就当他没回来过,就当他十多年前就已经走了……
虽然我妈看起来很坚强,其实我从她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因为她那双浮肿的眼睛告诉我,她估计是已经哭得没有眼泪了。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妈对我爸的感情,她爱了大半辈子的人就这么走了,估计她的心比我还要难过很多倍。
我妈和张怡寒安慰了我一个多小时,我的心情才稍微好点。
之后我问张怡寒我是这么来到这里的,张怡寒告诉我说,我爸这次的案子好像挺轰动的,连中央都下来人了。我是薛副厅长给我做担保,才撇清我和我爸的关系,不然我也会像很多人那样被视为共犯。
周融他们由于没有在现场,因此什么事都没有。
很明显,我爸早就知道他这件案子牵扯很大,尽管他知道我们这几个人都是警察,可还是赶紧把我们支开了。不然我们几个要是全都牵扯其中,一定会撇不清关系。很可能就算不下岗也会被挨个儿调查。
我由于在地底下没有受什么伤,只是身体比较虚弱,因此我是恢复的最快的。
我只住院三天就出院了,我一出院先是去另外一家军医院看周融他们。
周融他们伤得都挺重的,我去看他们的时候,听见他们说了一下前两天大战时的情况,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当时之所以在受伤那么重的情况下还能战斗,那是因为我爸给他们注射了一种类似于兴奋剂或者肾上腺素的药品。当时他们根本就感觉不到一点痛,并且还很亢奋,所以才会突然爆发出那么强悍的战斗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周融才问我,我爸到底是干嘛的?
等那种药失效以后,他们身上的伤就全都体现出来了。
周融和赵晓天在水下的时候本来就中了枪伤,加上他们在中枪伤之前身上就有不少伤,他们这么一身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按照医生的话说,他们能保住这条命已经算是奇迹了。
周融还给我说了一个有些奇怪的事,他说他们抽血化验的时候,医生在他们身上都检测到了一种奇怪的元素,到底是什么东西,就连医院的医生都搞不清楚,因为他们从没见过。连化学成分都检验不到,又或者说,在此之前,还没见过他们体内的那种化学成分。
听见周融他们那么一说,我也挺惊讶的。
由于我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因此我都没有抽血化验什么的,也不知道我体内有没有他们说的那种东西。
周融他们都叫我也去检验一下,我觉得麻烦,要知道我爸的骨灰还在殡仪馆放着等着我去认领,还得给他办丧事,我现在哪有心情去在意这些。
看过周融他们之后,我就带着我爸和我妈去殡仪馆领我爸的骨灰。
本来想去看看阿瞒的,可阿瞒因为伤得太重脑部失血过多,被送去北京的一家大医院去了,我想去看看实在太远了。再说,现在就算去,也不一定看得见他。
听张怡寒说,他是薛副厅长派人转院去北京的,并且我还听说阿瞒这次好像是获得了一个公安部颁发的荣誉称号。
本来单是这一个荣誉称号就够阿瞒嚣张一辈子的了,以后在警界绝对是可以横着走的资本,可他这个荣誉称号却并没令我们有丝毫激动。
因为听军医院的医生说,阿瞒的枪伤并不是擦着头皮过去的,而是斜着射穿了脑壳。按照他目前的情况来看,多半是植物人。宏匠阵圾。
尽管薛副厅长已经派人送去北京的大医院治疗,可我们都挺不乐观的。
我和我妈、张怡寒三人领了我爸的骨灰后,便赶紧带回宝山市殡仪馆给我爸操办丧事。
本来我们只打算叫殡仪馆帮忙请几个法师随便摆摆道场超度一下就完事的,毕竟我爸死的并不光彩,再加上我们家又没有任何亲戚,在殡仪馆摆多久也没人来看他,因此我们只打算一切从简。
可赵铭竹和朱明智听见这事之后,却怎么也不同意。
他们都说不管我爸是什么样的人,但他终究没对不起我和我妈,因此他们强烈主张多办几天。
于是经过我和我妈与他们的一番争执,把法师改为了七天。因为也不知道是那几个法师想多骗点钱还是怎么滴,他们掐指一算,说七天后是我爸下葬的好日子,对子孙后代非常好,是个旺子旺孙的吉日。
我妈虽然不信这个,不过别人说得好听,她也就答应了。
其实在我看来,这七天真是浪费钱,因为并没多大的意义。这七天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几个人来。来来去去的还是朱明智家和赵铭竹夫妇。偶尔有几个以前我在宝山市悬案组的同事也过来看了看,送了点礼金。
我是孝子,这七天必须一直在我爸灵前守灵,可把我跪坏了。
好不容易熬到第七天早上,终于要下葬了。
法事虽然是在殡仪馆做的,但我爸下葬的位置还是在他老家农村以前埋他的地方。
以前他下葬的位置听我妈说是我爸早就自己选好的,因此这回他死第二次的时候,我和我妈决定再把他葬在原位。
就在第三天早上送我爸去下葬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爸的棺材刚运到山脚下,我就看见周融和李大逵、赵晓天三人全都跪在山里的小路口上,三人全都穿着一身洁白的孝服,头带很长的孝帕。
这在我们这里是一种只有亡人非常亲的直系亲属才会这么穿的,看见他们三个如此对待我爸,我走过去一下就跪在他们三个跟前哭了起来。
我哭得很伤心,他们三个也被我感染了,都哭得很大声。哭其实是真的能传染的……
我们哭了好一阵之后,最终还是赵晓天先站起来说了一句话:“走,我们四兄弟亲自抬叔上山!”
本来我是顾着有人的,可之后是我们四个自己把我爸一口气抬到山上去的。
本来他们几个能过来一起帮我送送我爸,我心里虽然为我爸的死在伤心,实际上看见他们之后,我是挺欣慰的。
可就在我爸即将下葬之时,一对戴着墨镜的漂亮母女带着七八个穿黑西装戴黑超的保镖突然冲过来了。
他们一来,我们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雍容华贵的妇人就指着我爸的棺材一声大叫:“把这个陈世美的棺材给我砸了,我要把他的骨灰拿回去泡茶喝,没机会吃他的肉,我就吃他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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