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发狂(1 / 2)
跳下车,走进小楼的全过程,苏浩都保持着令人难以想象的冷静和高速。
留在外面看守的人只有四个。他直接捏断了正在撕裂韩莹衣服的暴徒喉咙,用M500打爆另外三个人的脑袋。
欣研抓住啃咬老宋肩膀的丧尸头颅,扔在地上,反手一斧劈成两半。
韩晶抱起自己的妹妹,怒不可遏地寻找可供杀戮与泄愤的目标。
远处,陶源的身影正在迅速接近。他听到枪声就不顾一切的赶过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苏浩领头,几个人从门口冲进小楼的时候,正好看见钩子中枪从人群中间倒飞出来,也听见李晓梅的怒吼,还有婴儿的笑声。
陶源扣动手中突击步枪扳机的瞬间,苏浩已经开始朝前移动。
他握着匕首,鬼魅般地游移到人群最外侧的暴徒身后,干脆利落地割断喉管。不等满目愕然的尸体倒地,锋利的刀刃又迅速掠过另外一个人的相同部位。
欣研和韩晶双手握枪,分别占据了房门两侧的有利位置,朝眼前的陌生人射击。一个又一个目标进入准星,又逐一惨叫着倒下。死者和濒死者在地面翻滚,暴徒的数量在迅速减少。此前从未杀过人的两个女孩面色苍白,目光却前所未有的平静,握枪的手也丝毫没有颤抖。
她们第一次杀人。
但她们的心已经变得冰冷如坚石,手段如迅雷阴火,强悍狠辣,无所不为。
“杀光他们!一个也不要留————”
陶源怒吼着冲进人群扫射,枪口吞吐着火舌,把他写满仇恨的面孔映得一片赤红。飞射的子弹钻进暴徒身体,溅起无数血花,人们痛哭哀求,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奔跑。也有些悍不畏死的家伙躲在暗处,想要趁乱冲出去抢夺武器,却被守在旁边的欣研射中要害,当场横死。
不需要任何证据澄清事实,绑在外面的老宋和韩莹足以说明问题。
苏浩杀戮的速度不比陶源慢。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的动作,感觉就像一阵风从旁边掠过,刀锋轻而易举划开肌肉,把内脏搅得稀烂。他们根本无法对抗超越普通人的三阶力量,眼睁睁看着刀子砍断胳膊,切下双腿,或者干脆抹过颈部,切下整颗头颅。
没有人可以逃脱,也无人能够藏匿。小楼是幸存者的家,他们对这里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如果不是此前的疏忽和善良被对方利用,暴徒们根本不可能攻破防线。现在,他们必须以死亡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硝烟和血腥弥漫了整幢小楼。
陶源冲到妻子身边,从她怀里接过婴儿,珍宝般紧紧抱住,用满是汗水的额头轻抚那双柔嫩的小手。
欣研和韩晶互为掩护,在倒地的暴徒群中来回搜寻。前者握枪瞄准目标,后者拎着斧头,狠狠砍断那些没有死透家伙的脖子。
苏浩抓起一具尚在抽搐的尸体,在对方的衣服上来回擦干净匕首,大步走到胡赫面前,盯着那张勉强挤出恐惧笑意的脸看了几秒钟,从后腰摸出手枪,抵住对方前额。
李晓梅手里的枪一直瞄准他的眉心。也正因为如此,胡赫在众多暴徒里显得尤为另类————他双手高举,双膝跪倒在地。身边的死亡和混乱近在咫尺,不断有血肉喷溅在身上,使他看上去像个死人,实际却还活着。
反抗和逃亡者是狙杀的第一目标。没有武器的降者,往往能活到最后。
李晓梅控制着剧烈起伏的情绪,指了指躺在血泊里的杜天豪和廖秋,说:“他们……是好人。救……救了我。”
韩晶立刻扯开套在杜天豪脖子上的电线。
他的脸已经呈暗蓝色,颈动脉上摸不到脉动。见状,苏浩抡起拳头重重击打他的胸部,扒开嘴唇做人工呼吸,再用掌心连续按压胸部。终于,被阻断的咽喉沉重地喘了口气,开始呼吸。
他扳过杜天豪的脸,用手指抬住下巴,使气管保持畅通。逐渐恢复的杜天豪茫然地看着他,又偏过头,注视着被埋在血肉脑浆深处的廖秋,确定对方还活着,看见欣研把他扶到墙边坐下,这才将目光转移到另外的方向。
胖子身上到处都是脚印,血迹斑斑,死状凄惨。
胡赫的目光一直在追随苏浩。
连日的观察,以及此刻的表现,使他确定这个男人就是幸存者群体的首领。他搜肠刮肚寻找合适的字句,想要解释此前的举动,为自己脱罪,却发现大脑仿佛被灌注了大量水泥,彻底凝固。
苏浩平静地看着他,瞳孔深处没有丝毫怜悯或者犹豫,惟有无穷无尽的冰寒。
“听我说,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不等胡赫把话说完,韩晶已经如母兽般怒吼着,抡起枪托,把他狠狠砸翻。
“住手————”
苏浩冲过去将她拦腰抱住,把手指插进扳机后面,不让韩晶射击,用沉稳平静的语调说:“相信我,再让他活几个钟头。”
韩晶面目凶狠地啐了口唾沫,咬牙切齿地咆哮:“他必须死!必须死!”
苏浩转过身,冷冷地注视着面色惨白的胡赫,点了点头。
一切都平静下来。
欣研和陶源从附近弄来几辆车,把所有尸体搬进车厢,运到距离小楼几公里外的远处,连车带尸全部扔掉。它们很快就会腐烂,很臭,会招来大量丧尸和蚊蝇,必须尽快处理。
韩晶从厨房接出水管,冲刷着布满血污的地面。在未来的一段时间,这里仍然还是他们的居所。
李晓梅在客房里照顾受伤的韩莹,苏浩扶着老宋走进一楼特意腾出来的空房,关上门。
肩膀被丧尸咬伤的部位已经变成灰色。破烂的皮肉组织带有些许绿脓,皮肤向后退缩开来,肌健有脱落的迹象。看上去就像大面积溃烂造成的病菌感染,那些肉眼看不见的病毒正随着血液扩散到全身。
“我没救了……我见过这种伤口,那些被咬过的人都会变异。”
老宋脸上已经泛起了潮红,眼神也有些散乱。他忽然想起那个差一点儿就跟自己结婚,却被自己砍掉脑袋的退休女教师。
苏浩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但心底却蕴含着随时可能爆炸的狂怒。
他不喜欢杀戮。
他一直觉得,自己选择的时空降落点,是道德与规则的框架下的文明时代。这里可以找到朋友,这里的人们存有良知。他们热情而善良,虽然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措手不及,却尚未泯灭最根本的人性。
就像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那朵雏菊,美丽,淡雅,脆弱,却保留着最清纯的颜色,成为最深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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