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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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主是被利诱了,可这样就能掩盖得了你蓄养私兵,图谋不轨的事实了?若你没做过,别人利诱我也是枉然,反之,不利诱我照样会很快真相大白。”五公主嗤之以鼻。

气得永嘉侯是额头青筋直冒,还待再说,皇上却已不耐烦再听他们甥舅打嘴仗了,直接命令何福海:“立刻拿永嘉侯下诏狱,永嘉侯府的成年男丁概不例外,待钦差查明一切后,再正式定罪,——你放心,你若真是清白的,朕自然不会冤枉了你,反之,朕自然也不会放过你!”

后一句话,却是对永嘉侯说的,一字一顿说得极慢,却越发让人不寒而栗。

永嘉侯就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想再喊冤,可皇上已摆明不想听,因忙往外看去,就见天不知何时已经黑透了,只不过懋勤殿内放了两颗硕大的极品夜明珠,天一暗下来便会自然而然散发出与自然光相差无几的光芒,所以他一时间没意识到罢了。

他心里立时又生出了满满的希望来,看向皇上恳求道:“既然皇上暂时不肯相信臣,那便只能等待时间来为臣证明清白了,只是臣在进诏狱前有一个请求,臣想去御花园的西北角,就是小时候臣和皇上最爱去的那棵大树下,故地重游一次,也许,这是臣此生最后一次去那个承载了臣小时候最多美好记忆的地方了,恳请皇上能成全。”

御花园西北角的大树?

皇上闻言,不免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那时候他刚登基不久,因为还没亲政,每日的生活除了读书,还是读书,真是枯燥又辛苦,一日里最快乐的时光,也就每日午后,与永嘉侯等几个发小伴读,瞒着师傅和太监长随们,偷溜往御花园西北角的大树下,或是吃他们各自自家里带来的好吃东西,或是与他们一起斗蛐蛐爬树,或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外面的趣事,只有他如饥似渴的听着,完全插不上口了。

那时候的快乐,为什么就能那么简单呢?

皇上的心不自觉软了几分,若不出意外,这次的故地重游,可不是永嘉侯此生最后一次去那个承载了他们童年和少年最多快乐的地方吗?罢了,且让他去罢。

皇上因吩咐何福海:“打发几个人跟着永嘉侯,待他去过御花园后,再带他去诏狱!”

何福海忙应了,又一次对永嘉侯做了“请”的手势。

这一次,永嘉侯便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恭恭敬敬的给皇上行了礼,又深深看了林贵嫔和五公主一眼,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余下皇上看着他的背影走远了,才看向林贵嫔淡淡道:“才小五说你是一时糊涂,才会受人蒙蔽受人蛊惑,你的这个‘一时糊涂’持续的时间也未免太长了些,念在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朕不会对你怎么样,但以后也不想再看到你了,你就安安静静的在你的关雎宫里待着罢,至于小五的婚事,朕也是她父皇,自会替她打算的,你大可放心!”

林贵嫔不待皇上把话说完,已是流了满脸的泪,想为自己和二皇子永嘉侯辩白,又不知该从何说起,且事已至此,她辩白或是不辩白,又还有什么差别?就像五公主说的,事情本来就是实实在在存在的,除非时间倒流,否则根本改变不了。

也做不到责怪女儿,本来她就觉得愧对女儿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怎么能为了儿子和兄长,就罔顾女儿的前程性命?

遂只冲皇上缓缓磕了三个头,说了一句:“臣妾多谢皇上宽宏大量,臣妾还有一个请求,若乾儿他……他最后当真罪不可赦,皇上能否好歹留他一条性命?身在天家,他很多时候未必就是真想那样做,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得了皇上的肯定答复:“朕才说了,朕也是乾儿的父皇,虎毒不食子,自然不会真要他的命。”

便挣扎着站起来来,蹒跚着往外去了。

五公主见状,忙忙要追上去,却被皇上给叫住了,吩咐左右:“送五公主回自己的寝殿去,以后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再踏进关雎宫半步!”

五公主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也落了下来,“噗通”一声跪到皇上面前,满脸凄苦的叫了一声:“父皇……”便再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皇上的眼圈也微微有些发红,终究他也付出了真感情,不论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如今遭到三重背叛,岂能有不伤心的?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挥手让人送了五公主出去。

如此殿内便只剩下皇上和宇文承川顾蕴,并韩卓韩夫人夫妻五个了。

皇上定定看了宇文承川好一会儿,宇文承川也是不闪不躲的任他看,父子两个就这么对视了良久,皇上终于收回视线,淡淡开了口:“早年朕的确没有尽过自己为人父的责任和义务,你心里怨朕也无可厚非,不过打你前年回京后,朕看你出落得那般精明强干,却是一直都为你骄傲的,更从未想过要让别人取你而代之。”

顿了顿,继续道:“早前的事,便就此一笔勾销,只是朕也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了,你们都离了盛京,离得远远的罢,至少在朕有生之年,别再踏进盛京半步,否则,朕若是哪日忽然又出尔反尔了,倒霉的就是你们了!”

历朝历代拿自己妃嫔赏得用臣工的帝王也不是没有,韩卓这些年替自己出生入死,也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关键若没有他,便没有今日的太子,其他几个儿子的明争暗斗还不定得惨烈多少倍,罢了,自己就当莲嫔是赏他的罢……这般一想,皇上心里总算舒服了许多。

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在宇文承川和韩卓的预料之中,皇上能饶过韩家一家三口已是万幸,难道还指望他能让韩卓继续高官厚禄,继续拿他当心腹重臣不成?

得亏腾骥卫“盛名”在外,便是随便一个小旗总旗都身家不菲,何况韩卓还贵为副指挥使,身家更是常人难以想象,关键他这几年一直有留心培养接班人,便他不在腾骥卫了,至少也还有三分之一个腾骥卫能在宇文承川的掌控之中。

是以韩卓很干脆就应了皇上的话:“臣谢过皇上不杀之恩,臣即日便会带内子与小女离京,有生之年,绝不会再踏进盛京城半步,请皇上放心。”

皇上没再看他,淡声吩咐起送走了永嘉侯折回来的何福海来:“传朕旨意,显阳侯顾准劳苦功高,现特晋为从一品太子太保,荫一子为正四品指挥佥,金吾卫指挥使由原副指挥使沈世铭接任,钦此!”

将大伯父晋为从一品的太子太保,还荫一子?

表面看来,大伯父的确是赚到了,像他这样不到五十,便做到了“三公三孤”的,不说后无来者,至少自大邺开国以来,已是前无古人,可算是天大的殊荣了。

宇文承川与顾蕴对视一眼,却都忍不住暗自苦笑起来,三公三孤说来好听,可谁不知道只是虚职,哪里比得上金吾卫指挥使手握重权,风光体面?看来皇上终究还是对东宫起了芥蒂,所以开始剪除东宫的羽翼了。

不过也罢了,只要二皇子永嘉侯一党与成国公府一党都在此役中倾覆了,东宫便再没有威胁了,一时间的实力大减反倒不是坏事,反正韩卓与顾准便离了腾骥卫和金吾卫,短时间内也不会人走茶凉的。

“奴才遵旨!”何福海忙应了,便要退下传旨去。

冷不防一个金吾卫却跑了进来,跪下后连气都来不及喘,便先禀道:“皇上,不好了,永嘉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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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了?

皇上与宇文承川顾蕴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金吾卫的话是什么意思,御花园在皇宫深处,高墙林立,侍卫如云,关键永嘉侯身边当时也跟了不少人,而他就一个人,再是神勇不凡,也双拳难敌四掌,怎么就可能让他给逃跑了,还是众目睽睽之下?

而且如今皇上只是下旨拿永嘉侯及其子侄们下诏狱,并没有要他们的命,那事情就仍不到最坏那一步,仍有回圜的余地,永嘉侯若是明智的,就该恭敬从命才是,至少还能有一线生机,可他却逃跑了,那便是抗旨不尊,罪上加罪了,他这是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不想要了?

皇上因忙沉声喝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么多侍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眼皮子底下都看不住一个人,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喝得那金吾卫不但喘得更厉害,话也越发说不利索了:“回、回皇上,属下们实在没想到,到了御花园后,永嘉侯围着一棵大树绕行了两圈,忽然就说,自己想再上一次树,重温一下儿时的美好回忆,属下们想着上树也无伤大雅,于是同意了……没想到,没想到他上了树后,却忽然扔了个不知道什么东西到地上来,然后便起了一阵黑烟和火光……”

金吾卫都是训练有素的,感受到那黑烟与火光带来的气浪,立时便都本能的趴到了地上去,可等那阵气浪过了,他们再睁开眼睛从地上爬起来时,却发现,方才还在树上的永嘉侯,竟然不见了!

顾蕴这才发现,说话这个金吾卫的脸上和脖子上都有几处黑黑的,铠甲也颇为凌乱,难怪方才他一进来她便觉得不对,原来是不对在这里……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顾不得皇上正怒声斥责那金吾卫:“什么黑烟什么火光,永嘉侯怎么可能无旨将这些东西带进宫来,你这是糊弄朕当时不在现场,可以任你们想怎么胡说八道,就怎么胡说八道是不是?”

忙出声打断了皇上的话:“父皇,现下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永嘉侯既敢逃跑,那必定已打算将不轨之心,付诸于行动了,父皇,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阻止他啊!”

顾蕴能想到这上面,宇文承川自然也能,忙沉声接道:“是啊父皇,只怕永嘉侯立刻就要将不轨之心,付诸于行动了,我们得立刻防备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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