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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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听得宇文承川有些不自然的道:“孤哪里一直盯着她看了,你多心了,谁不知道太子妃是整个皇宫宗室里拔尖儿的美人儿,孤有了你,眼里哪里还看得见别人,不然东宫那么多姬妾,也不会一直都是摆设了,可见孤对你的心,难道你竟这般没有自信不成?”

顾蕴的声音却仍是酸溜溜的:“臣妾倒是想自信来着,可臣妾也知道有句话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何况殿下盯着她看早非一日两日了,当臣妾眼睛瞎了看不见吗,臣妾只是不说而已,谁知道殿下竟越发明目张胆了,当着臣妾的面儿就与她眉目传情起来,也不怕传扬开来,有损殿下的清誉?臣妾劝殿下,多少还是收敛着些,东宫里那么多美人儿,臣妾也不是真一个都容不下,便她们都是皇后与当初贵妃挑的,您一个都不放心,臣妾再替殿下挑好的来服侍便是,犯得着对一个残花败柳这般上心么?”

“人家哪里残花败柳了,好歹也是你娘家堂姐,你至于这般刻薄吗?”宇文承川的声音就带出了几分不耐烦来,“罢了,仁者见仁,淫者见淫,你心里既已存了偏见,孤说得再说也是白说,孤也懒得再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罢,孤还有事,往前面去了!”

顾芷在外面听到这里,忙忙加快了脚步,惟恐宇文承川出来看见她,引得顾蕴知道她将方才他们的话都听了去。

心里却满满都是解气与痛快,顾蕴,你就算看出来你夫君对我上了心又怎么样,难道还真敢将太子殿下怎么样不成,放到寻常人家,以你的跋扈嚣张和几重靠山并雄厚的财力,倒还能压得夫君不敢有二心,可天家岂容你这般嚣张,你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只是打落了牙齿和血吞,你也有今日,活该!

却不知道她才一走远,宇文承川的脸便沉了下来,道:“得亏行宫还有几日就到了,不然她日日这般在我面前晃悠,我别说吃饭了,连隔夜饭都得呕出来,长此以往,可不得连爬上马背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蕴听得笑起来,揶揄道:“好歹顾芷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赏心悦目,秀色可餐的,殿下至于隔夜饭都呕出来吗,别不是为了让我安心,故意这么说的罢?我到今儿才总算明白什么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呀……”

话没说完,已被宇文承川不轻不重一口咬在了嘴唇上,片刻后才松开,她立时捂了嘴,娇嗔道:“殿下是小狗儿么,这几日忽然就变得爱咬人起来,还咬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要是留了痕迹,我明儿还见人不见人了?”

这回换宇文承川笑了:“谁让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故意挤兑我的?我只是小惩大诫而已,不过我怎么听你方才的话有些酸哪,看来还是对我不放心,既然不放心,不如我们今夜大战三百回合,你把我榨干了,不就可以放心了?”

“呸!你倒是想得美!”说得顾蕴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夫妻两个耍了几回合花枪,顾蕴才正色道:“你不想见她还不容易,明儿我便板着脸让她接下来几日不许再来便是,她必定以为我是打翻了醋坛子,再想着她已引起你的兴趣了,想要让你对她越发有兴趣,就得若即若离欲擒故纵,接下来几日势必不会再来,你不就可以不必被恶心了?”

宇文承川点头道:“你看着办罢,只要不误了大事,你想怎么着都可以。”

顾蕴应了,适逢晚膳得了,夫妻两个遂对坐着一道用起来,待饭毕后,又沐浴了一番,才相拥歇下了,至于有没有大战三百回合,就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

翌日顾芷来请安,就见顾蕴的脸色大异于前些日子的和颜悦色,而是变得十分的难看,见她行礼也不让她起来,更不说赐座了,只淡淡说了几句,便打发了她:“本宫今儿与几位宗室的长辈说话儿时,她们说起了本宫近日与顾侧妃走得颇近之事,言语间很是不赞同,说本宫自甘堕落,实在有失一国太子妃的身份,所以顾侧妃这些日子就不必再来给本宫请安了,且待去了行宫,不再一举一动都有人时刻注意着时,再去给本宫请安也不迟,顾侧妃跪安罢。”

顾芷闻言,不由暗自冷笑起来,什么宗室的长辈说她‘自甘堕落,有失一国太子妃的身份’,分明就是她自己打翻了醋坛子,所以迫不及待想将她和太子殿下隔离开来,以期见不到她后,太子殿下便渐渐将她忘到脑后去了,当她不知道么!

看来顾蕴真是太不了解男人了,一块鲜肉若很轻易就吃到了嘴里,男人反而很快就腻了忘了,若一直吃不到嘴里,才真是会念念不忘,原本对那块鲜肉只有五分热度的,也会立刻涨到十分,原本吃上三个月就会腻的,也会吃上半年才腻了,得来得越不容易的东西,才会越知道珍惜不是吗?

所以今日纵顾蕴不摆出这副样子来,顾芷也会找机会与她说,接下来几日不再过来的,如今她先提出来,倒是正中自己下怀了。

顾芷因忙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小声道:“都是臣妾不好,才害太子妃娘娘被人说嘴的,可臣妾实在太想与太子妃娘娘亲近了……既然如此,那臣妾就过几日再来给太子妃娘娘请安罢,想来届时我们府上送补给的人也该又到了,臣妾便可以将那香敬献给娘娘了。”

当日顾蕴提出要她身上的香,她自不能当面拒绝,于是承诺回头便亲自送来,不想回去与二皇子一说,那香名贵而难得,最重要的是,万一那香到了顾蕴手上,被她发现了什么问题,将来便是证据了,他们怎么可能傻到自己将证据送到敌人手里?

二皇子便与顾芷说,让她找借口把这事儿揭过去,顾芷想来想去,旁的借口都不够有说服力,于是只得找出一盒新的香露来,自己用了少许,然后捧到顾蕴面前,说自己那盒没动过的许是连日赶路,底下的人忙昏了头,竟不慎遗失了,若顾蕴不嫌弃,就先将就用用自己用过的,等新的送到后,立时献上。

心里却知道,以顾蕴的高傲,定然不会用她用过的东西。

不出所料顾蕴想也不想便回绝了,让她拿回去,但也没说以后也不要这香的话了,所以顾芷才会故意选在这当口提及此事,就是吃准了顾蕴如今既妒恨上了她,自然再不可能用与她一样的香,让太子殿下闻见了,心里不得越发惦记她吗?

果见顾蕴的脸色越发冷淡了:“不过一味不登大雅之堂的香罢了,本宫早忘了,倒是难为你还记着,你得了便自己用罢,不必与本宫送来了,本宫什么好东西没有,实在不差区区一味香。本宫乏了,你跪安罢。”

顾芷这才恭声应了:“是。”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却行退了出去。

余下顾蕴看着她不紧不慢,却到底难掩轻快的背影,片刻,嘴角方缓缓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大部队又紧赶慢赶了几日,终于赶在七月下旬,顺利抵达了热河行宫。

热河行宫依山而建,前身乃是前朝一位藩王的王府,本就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景致极佳,到了本朝太宗皇帝执政末期高祖皇帝执政初期,天下太平国富力强,遂在王府的基础上大兴土木,数度扩建,终于成了如今全大邺规模最大的行宫,也是仅次于盛京皇宫的皇家御苑所在。

众人抵达时,已是傍晚了,落日余晖下,一眼看去只见殿宇林立,都是高规格的芜廊顶,与皇宫的一样,金灿灿的。

皇上自然由太子皇子和亲贵文武们簇拥着走中门,华盖遮顶,彩旗笙笙的,很快便经中门前的汉白玉七拱桥,进了中门,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以内。

余下众宫眷女眷由顾蕴打头,经侧门进后宫,然后由行宫的执事太监宫女和内务府的官员一道,引着各自往提前安排好的各自的院子去安置。

整个行宫的正殿名唤“光明正大殿”,虽名为“殿”,实则与皇宫的乾清宫一样,却是一大片建筑,当仁不让由皇上住了,以便皇上接见文武百官处理政事。

光明正大殿以下,最大的殿宇便要数玉润殿了,除了宇文承川和顾蕴,别人也没资格住。

彼时顾蕴就正扶着白兰,由内务府的太监殷勤的引着,抵达了玉润殿的后殿,就见殿门的屋檐下描着和玺彩画,顶上有龙凤藻井,论起规格气派来,倒也不比东宫差多少。

顾蕴不由点头笑道:“本宫早就听说行宫的玉润殿是个好所在,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内务府的太监忙赔笑道:“不瞒太子妃娘娘,玉润殿是整个行宫唯一一座既能通前朝,又能通后宫的殿宇,也是唯一一座殿内便有园子的殿宇,单论起大小来,倒比光明正大殿还要大上少许,若不然,奴才们也不敢安排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居住。”

顾蕴笑道:“有劳公公费心了。本宫还听说,整座行宫因是依山而建,所以山中有园,园中有山,其间还夹杂着不少湖泊密林,宫苑的景致也是取全大邺最佳的盛景融于一园,与盛景的皇宫大是不同,是这样吗?”

“娘娘所言不虚,的确如此。”太监继续赔笑,“不过究竟怎么样,还得等娘娘亲自见过了才知道,娘娘小心脚下。”

一路说着,一路引着顾蕴主仆一行抵达了玉润殿后殿的正殿,殿内自然早已布置妥了,与崇庆殿大同小异,难得的却是将窗户一推,便可见外面有一圈碧绿的竹林,凤尾森森,龙吟细细,既凉爽又幽静。

顾蕴心下满意,示意白兰打赏了内务府的太监宫女们,又将分到玉润殿暂时服侍的太监宫女召齐见了一回,才将众人都打发了,瞧着白兰紫兰六个归置起屋子来,时不时的吩咐几人一句:“那套茶具是殿下最爱的,拿出来擦拭摆放时小心一些,别磕着碰着了……那个花斛上次插了荷花儿甚好,这次也用来插荷花儿罢……别忘了点些艾草把殿内殿外都熏一遍,再检查一下窗纱可都糊好了,你们的屋子也是一样,不然晚间让蚊虫咬得满头满脸的包,明儿可别来找本宫哭啊……”

如此忙碌到掌灯时分,才算是将屋子收拾妥了,宇文承川也回来了,见玉润殿布置与崇庆殿差不了多少,顾蕴则换过一身家常衣裳,头发也已散开,松松的挽成了一个纂儿了,让他一回来,便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崇庆殿似的,不由笑道:“总算有几分家的感觉,今晚也总算可以好生睡一觉了。”

顾蕴见他回来了,便吩咐明霞暗香摆饭,“早些吃完了,早些洗了澡洗了头便歇下,明儿还要早起呢,我听说在行宫里一样要每日上朝,一应规矩都与在盛京时一样,万不能起晚了,我倒是已经洗过了。”

宇文承川笑道:“是一样要每日早朝,一应规矩都与在盛京时一样,不然怎么叫整个朝廷随身携带?不过皇上发了话,大家一路舟车劳顿的辛苦了,明日歇息一日,后日再开始上朝,所以明日可以多睡一会儿。”

“那也罢了。”顾蕴点点头,“不过东宫跟来的臣工们怎么安置,玉润殿前殿也有那么大,照理他们既是东宫的人,就该你在哪里,他们便在哪里才是。只是我才听底下的人说,玉润殿既可通前朝,又可通后宫,瓜田李下的,万一让人抓住可乘之机……”

宇文承川沉吟道:“你的担忧也不无道理,这样罢,我明儿去给皇上请安时,把这事儿与皇上说一说,回头便把通往前朝和后宫的门都给封了,只留一扇供我素日进出也就是了,还得十二个时辰不断人的轮流守着,如此在皇上跟前儿过了明路,也算是给有心人敲了警钟,想来他们便不敢轻举妄动了。”

夫妻两个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面吃着饭,一面便把该商量的事都商量妥了,待饭毕宇文承川又亲自将殿内殿外都仔细巡视了一回,才沐浴完毕绞干头发,早早歇下了。

次日起来,送了宇文承川出门后,顾蕴便打发人往各处去打探其他人分别都住了什么地方,很快便得知随驾的妃嫔们由此行位份最高的韵妃领着,住了水绿南薰殿,水绿南薰殿虽及不上玉润堂的规模,听说也十分阔朗,众妃嫔住着倒也足够了。

惟独妙贵嫔由皇上特意指了离光明正大殿最近的一处小院芙蕖院住,虽只得小小巧巧三间正房,难得的是开门便有大片荷花亭亭玉立,最是清幽宜人,足见皇上对妙贵嫔的偏爱。

不用说又让其他妃嫔打翻了醋坛子,背地里不知骂了妙贵嫔多少声‘狐媚’,可有皇上撑腰,她们也不敢对妙贵嫔怎么样,不过就嘴上白痛快一下而已。

顾蕴听了这些,不过一笑置之,老公公的房里事,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她置噱,何况皇上越宠爱妙贵嫔,于东宫就越有利,她自然越发乐得冷眼旁观。

又打听得皇子们都带着各自的正妃或是侧妃住了内城边缘的几座殿宇,其他宗室亲贵文武百官并各自的家眷就住得更远了,倒是与在盛京时并无太大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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