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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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咱们家本就人少,过年再少了二妹妹,越发没有过年的气氛了。”顾菁道,快两个月没见妹妹了,她是真的很想念她,而且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说出口,今年是她在家过的最后一个年了,明年的这时候,她必定已身在夏家了,自然希望一家人能团团圆圆,一个都不少。

祁夫人终于抬头笑道:“人少有人少的好,何况届时你二叔二婶都要回来,两房人合起来也不少了,怎么会没有过年的气氛?好了,不说这个了,我才瞧了屯口那边庄子的账,我记得去年的收益是两千五百两,当时我还让你看过,你还记得吗,怎么今年就只有一千八百两了?来人,把屯口庄子的庄头都给我传来!”

顾菁见母亲说起正事来,只得先把接顾苒回来的事放到一边,与祁夫人一块儿看起账本来:“是比去年少了七百两,可也没见庄头打发人来报灾荒,是该传了庄头来好生问问才是。”

如此忙碌着,不觉便到了腊月二十,顾冲与周望桂也带着福哥儿,坐车回了显阳侯府这边来两房人一道过年,只是这次回来二房就不只三个主子了,还将彭氏这半个主子也一并带了回来。

没办法,小年夜和大年三十儿的团圆宴姨娘也自来是有份儿出席的,周望桂纵再不情愿带彭氏回来,以免彭氏与彭太夫人和顾葭见了后,老少三个贱人又一起出什么幺蛾子,也架不住规矩摆在那里,且顾冲也坚持,说这大半年下来彭氏服侍她这个主母也辛苦了,好容易过年,且让彭氏松散几日,也让她与彭太夫人和顾葭叙几日的天伦之情。

——说起这事儿,就由不得周望桂不气不打一处来,彭氏都被折腾成那个样子了,竟然还能勾得顾冲进她的房门,而顾冲也是个没品的,去过一次彭氏的屋子后,也不知彭氏用了什么手段,之后虽去得不勤,一个月也总有那么两三次,让本就因顾冲在外面寻花问柳而怒火中烧的周望桂越发的怒不可遏,夫妻间的关系也再次回到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状态,真正是没救了!

彭氏回来后,自然要去见顾葭,只是见了面后,母女两个一时都有些不敢认对方了。

也不怪她们不敢认彼此,实在是一个被周望桂折磨得又瘦又憔悴,状如四十老妪,一个则被周望桂打发来的婆子调教得木讷得只差针扎了都不会喊一下痛了,叫她们如何敢相信对方便是自己虽年纪已不小了却仍风姿绰约的姨娘,和水灵灵如将要开放的花骨朵儿的女儿?

等好容易回过神来,自然少不得抱头痛哭兼咒骂那些害她们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人,不用说周望桂与顾蕴被她们咒骂得最多,当然祁夫人母女也有份儿,顾葭甚至连彭太夫人也没放过。

因为彭太夫人得知了早前顾葭上赶着去奉承祁夫人之事后,觉得顾葭背叛了她,很是冷了顾葭一阵子,在顾葭被周望桂打发来的两个嬷嬷“调教”得受不了,求到彭太夫人跟前儿时,彭太夫人也没理会她的哀求,如此彭太夫人自然便成了如今满腔都是愤世嫉俗的顾葭的又一个愤恨之人。

可其他人知道她们咒骂自己后会是什么反应且不说,顾蕴却是一点也不在乎,连说彭氏与顾葭是她的手下败将都是抬举她们,她管她们怎么骂自己呢,真正有能力有本事的人,谁浪费时间在骂人上,直接动手摁死她们就是了,多大点事儿!

小年夜的家宴上,顾蕴见到了“久违”的彭氏,后者果然又瘦又憔悴,哪怕已尽可能的用脂米分和华服来遮掩了,依然比年长她近十岁的祁夫人看起来老得多,更别提她身上还没有祁夫人那种雍容华贵的气派了。

顾蕴不由冷笑,前世彭氏做高高在上的显阳侯夫人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果然老话说得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次日是顾蕴十二岁的生辰,自然所有人都有贺礼相赠,顾准与祁夫人是一套赤银珍珠头面,周望桂是一对镯子,顾冲是一套新出的米分彩茶具,顾菁与顾韬也有礼物相赠,彭太夫人与顾葭是压根儿没有准备,纵准备了顾蕴也不稀罕,再就是平家也一早打发人送了寿面寿桃和各色礼物来。

顾蕴少不得各处谢了一回,晚间祁夫人又命准备了两桌席面,与顾蕴热热闹闹的庆贺了一番,一直到交二更天才各自散了。

一时回到饮绿轩,顾蕴因才吃了几杯果子酒有些上头,连梳洗都懒得,便径自躺到了床上去。

卷碧却忽然捧着个匣子进来了,屈膝行礼后,轻声与顾蕴道:“是慕公子掌灯前才打发人送到门上给刘大叔的,小姐要不要看看是什么东西?”

顾蕴的心跳一下子漏了一拍,慕大哥怎么会知道今儿是自己的生辰?但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他既查过自己,知道自己的生辰也不足为奇,反倒是她自己,这会儿说不清是该欣喜还是该恼怒了。

犹豫了一下,顾蕴到底还是坐起来,就着卷碧的手打开了匣盖,因她要睡觉便只在墙角留了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不明的整个房间霎时亮如白昼,刺得顾蕴与卷碧不约而同抬手遮住了眼睛,这才发现,慕衍送的竟是一对儿足有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通体圆润透亮,也不知得花多少银子,多少心力才能弄来。

顾蕴如被烫伤了手般,猛地合上了匣盖,道:“明儿一早,便让刘大叔将这匣子给慕公子送回去,就说我与他无亲无故的,这样贵重的东西,我实在消受得起,没的白折了我的福,请他还是收回去的好。”

卷碧咝声道:“这礼物的确太贵重了些,慕公子不会是对小姐……怕就怕他不肯收啊,我听刘大叔说,冬至先前来送礼物时,还带了一句话,若小姐不肯收下,就只管赏人甚至是扔了便是,他们爷送出去的东西,断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小姐,要不您且先收下,待明儿见了慕公子,亲自还给他?”不然难做的也是他们这些底下的人啊。

顾蕴闻言,怔了片刻,才恨恨的捶了一下被子,赏人或是扔了?这样贵重的东西,他说得倒是轻巧,真以为自己做不出来是不是,难道他忘记第一次见面时他威胁她的后果了?她明儿就给扔到府里的荷花池里去!

可愤怒之后,终究还是做不出真将那对夜明珠扔到水底之事,也许这便是有了感情与没有感情最大的差别了,虽然顾蕴自己绝不承认她对慕衍有感情了,什么感情都不承认。

只得恨声道:“那你记得以后每次出门都把这东西带上,也好尽快物归原主。”

这下哪还有什么酒意困意,一直折腾到四更天,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而一直躲在她房梁上的慕衍至此也终于可以放心的喘气了,喘气之余,忍不住苦笑,自己好容易才弄来的礼物,小丫头看起来根本就不屑一顾啊,到底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打破现下的僵局呢?

小年一过,离大年三十越发近了,显阳侯府过节的气氛也是越来越浓厚,所有人都为大年三十的祭祖和年夜饭忙碌中,自然没谁去关注顾葭的生辰就在顾蕴之后。

唯一一个关注的人彭氏,却无论是在周望桂还是祁夫人面前都说不上话,在彭太夫人面前倒是勉强说得上话,可彭太夫人自己说话都不管用了,于是顾葭的生辰,除了彭氏含泪亲自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又送了她一对儿早年顾冲送给她,她一直舍不得戴的镯子给顾葭以外,顾葭再没有收到任何礼物,甚至连一句吉祥的话都没收到,是夜她也少不得又哭到大半夜,才因累极而睡着了。

春节很快在你来我往的热闹喧阗中过去了,待进了二月,更是一夕之间便鸟语花香起来,盛京城迎来了十来年才能难得遇上一回的早春。

这日顾蕴见天气晴好,想着自己先是为了躲慕衍,后却是真忙,已是好久不曾去过便捷,连年底盘账都是让大掌柜们将账本送进侯府盘的,一时倒是颇想去便捷逛逛,遂去朝晖堂回了祁夫人,坐车去了便捷,当然,没忘记让卷碧带上那对儿夜明珠。

便捷上至大掌柜,下至跑堂的,瞧得顾蕴来了都十分高兴,盖因顾蕴这个东家待他们委实不薄,平常月钱比别家的多出一倍便罢了,年底的分红与打赏更是比别家丰厚得多,于他们来说,顾蕴便是他们真正的衣食父母,是他们全家的希望与后盾,叫他们见了她怎能不高兴?

能被这么多人随时期盼着需要着,顾蕴自己也觉得高兴,让大掌柜召齐大家伙儿,隔着面罩鼓励了大家一通后,才上了四楼自己的房间单独问大掌柜的话儿。

不外乎问一些最近客栈的情况和那些加盟店的情况,大掌柜一一答了,末了道:“对了东家,您今日就算不来,我也要打发人去递话给刘大哥,求见您一面的。前儿江南加盟店那边的人传话过来,说是前阵子有一位十四五岁的小姐找到了扬州便捷的大掌柜,问大掌柜便捷的幕后东家是谁,说她可是您的老乡,问大掌柜能不能替她安排见您一面?”

扬州?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姐?她的老乡?

顾蕴一怔,随即便回神问道:“知道那位小姐还说什么了吗?”

大掌柜皱眉想了想,才道:“那位小姐好像还说了什么您这样的连锁客栈,她也会开,点子一点不比您少,只不过大家都是老乡,她不想抢您的生意,只想与您见一面,大家以后守望相助,在这异世闯出一片天来,不堕你们……咝……什么来着,哦对了,不堕你们穿越女的威风也就是了,满口胡言乱说的,也不知是不是谁眼红我们便捷生意兴隆,特意想出这样的点子败坏我们名声来的?东家千万要提高警惕,别落入了有心人的圈套才是啊!”

------题外话------

写过度章节,有些不顺哈,过度完了就好了,么么大家,o(n_n)o~

☆、第一百一三回 远行扬州

顾蕴的心砰砰直跳,身在扬州的十四五岁的年轻小姐,会开与自己一样的客栈,想见她一面……难道于二小姐还没死,在得知了便捷的存在后,终于主动找上了她?

可‘穿越女’是什么东西,‘老乡’又是从何说起,她两世都是祖居盛京,前世更是连盛京城都没出过,今生因为与外祖母舅舅们的关系大大改善,得以出过几次盛京,却也只是去过保定而已,别说扬州了,连江浙一带都未踏足过半步,那位小姐的老乡之说究竟是从何说起?

心念电转之间,顾蕴已暗自做了决定,她要尽快去一趟扬州,看一看那位小姐到底是不是于二小姐,若是当然就最好,不管于二小姐肯不肯接受,她都要将便捷分一半给她,没有于二小姐,就没有前世浴血而出的她,也没有今生因有自己的事业,而无比满足也无比有底气的她;若不是也没什么,她至少为恩人尽过心力了,她问心无愧。

只是她小姑娘家家的一个人千里迢迢去扬州,哪怕带了大批的下人和护卫,只怕大伯母与外祖母两边都不可能轻易同意。

尤其是外祖母,她不事先想一个能说服她老人家的理由,她老人家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阻拦她的,纵她终究拗不过她同意了,十有八九也会打发了几位表哥中的一位甚至几位护送她,耽误表哥们的学业且不说,她去了扬州后也不方便行事,便捷是她的她可至今都未让外祖母和舅舅们任何一人知道过,届时她要如何解释?

一直到用过午膳回到显阳侯府,顾蕴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好在终究还是让她想出了一个折中的法子来,她完全可以借口要去报恩寺为母亲做法事,并未为所有的长辈亲人们祈福,去城外的报恩寺小住个一两个月的,届时她留几个人在报恩寺里,每逢大伯母和长辈们打发人瞧她,或是送东西去时,设法遮掩一下,不就可以了?大伯母与外祖母总不可能日日都打发人去看她。

唔,这个法子若是操纵得当,还真不是不可行……顾蕴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缓缓点头,整好今年是母亲三十岁的冥诞,自己就说晚间做梦梦见了母亲,醒来后便想为母亲好生做一场法事,再辟了净室独自一人安安静静的为母亲念七七四十九日的往生经,大伯母自然不好拦她,外祖母也不会拦她了。

等去了报恩寺后,自己先领着给母亲把法事做了,然后便从报恩寺直接出发去扬州,若是事情顺利,四十多日足够她来回一趟盛京与扬州之间了。

当然,在出发之前,她还得将自己屋里的人尤其是如嬷嬷先说服,让她届时带着明霞与暗香帮着遮掩,不然一旦中途漏了馅儿,反倒只会让外祖母和大伯母们加倍的生气与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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