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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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细细扫了一圈,发现那桓氏公子果然没来,他的座位上却坐着周止。

一见到她周止就迎了上来:“师尊,陛下特地命学生来相助您。”

白檀有点惶恐,司马玹大概是知道昨晚桓氏公子和她呛了两句的事了,可居然问也没问就将桓氏公子给换了,还换成了她的学生,这似乎有些太体贴了吧。

她面上还若无其事地寒暄:“你升迁倒是挺快。”

周止道:“王公子多有提携,我承蒙其关照罢了。”

王焕之会提携周止,白檀还真没想到。想起之前王焕之多与司马瑨有走动,她其实也有数,提携周止的应当是司马瑨吧。

其他人依旧不大跟白檀交流,看这模样心里也有数,陛下请这位白氏女郎来只怕看中的不只是她的文才之名,也有贵妃和凌都王的关系呢,瞧瞧这惯的,前脚桓氏公子顶了句嘴,后脚就把人给换了。

弋阳郡早就感受到了秋意,风刮在脸颊上涩涩的发干。

司马瑨打马在阵前巡视了一番,回营时看见义城侯庾世道的大旗远远离去。

就五万兵马,他竟这般不舍,守到今日才返回豫州去。

段鉴从外入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也是不解:“义城侯防着属下也就罢了,为何还这般防着殿下?”

司马瑨冷哼:“看来历阳王没有与你说过此人,此人能有今日的权势,全靠狡诈多疑。”

段鉴还真没听历阳王细说,他只知道历阳王与凌都王忽然又合作了,至于为何,全然不知。

还好自己先前没做什么,不然只怕现在已经小命不保了,跟着历阳王没保障,他是个墙头草啊。

想完这个抬头一瞧,祁峰跟顾呈抱着胳膊在旁一脸嫌弃地盯着他。

好吧,在他们眼里自己也是个墙头草……

弋阳是司马瑨最熟悉的战场,秦国是他最熟悉的敌人,他残忍嗜杀的作风对待秦人尤其明显。

曾经有次,秦国使臣都来谈判了,入城却见两边全是悬挂着的秦军尸体,排了满满一条街,死状可怖,吓得使臣连夜奔逃回国,至此秦国对司马瑨大名闻风丧胆。

他这一来秦军自然也不敢放松,出兵都抓好了时机,要收复那两座失了的城池也不容易。

两军对阵了几日,终于开战,厮杀一片,喊杀声千里可闻,良田都被踩踏光了,河里漂浮了一层的尸体,河水血红,百姓四散逃离。

司马瑨身上多处负伤,甚至还中了一箭,只草草包扎了一下便又上了战场。

士兵们本就畏惧他,又见他这般骁勇,实在没有不卖命的道理,这一战一直打到深夜方止,敌国大将被司马瑨当场生擒。

他提着剑走过去时,对方一个人高马大的羌族人竟浑身颤抖起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祁峰和顾呈都以为他会像往常一样将人折磨到死,没想到司马瑨站了片刻,蓦地一剑斩了他脑袋。

这般干脆,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啊。祁峰“咦”了一声:“殿下您这是……”

司马瑨将带血的剑抛给顾呈:“所有俘虏都杀了,直接砍头,不用玩儿了。”

祁峰和顾呈目瞪口呆,殿下这是玩儿腻了吗,居然不折磨人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又来一次改邪归正啊?

白檀每天忙碌,但每天回到书房都会翻一翻案头。

今日依旧没有收到他的来信。

谢如荞恰好进门,一脸喜色:“女郎猜怎么着,今日凌都王竟然写信来谢家了。”

白檀在案头翻动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干巴巴地道:“是嘛。”

“是啊,他写了信给家父,说是想要谢家在会稽郡里的封地做嫁妆,家父可气坏了,那是谢家最好的封地,谢家根基所在啊。”说完谢如荞就哧哧笑了:“凌都王此举分明就是不想联姻。”

白檀眉目微动:“原来如此。”

无垢忽然小跑着进来:“师尊师尊,都城都在传捷报,凌都王又没留俘虏。”

谢如荞一听脸就白了:“他……他又虐杀了!”说完捂着嘴匆匆出门去了。

白栋恰好进门来,险些被她撞着,耳中只听到什么虐杀,瞪大眼睛看向白檀:“阿姊,谢家女郎怎么了?”

“……被凌都王吓的。”

“哎呀,那你得解释啊,千万不能让她嫌弃凌都王,否则她不肯嫁怎么办!”白栋提着衣摆就要去追:“慢走啊,你听我解释,其实凌都王人很好哒!”

这辈子还能听到他说这种话,也真是稀奇了。

白檀和无垢默默无语。

晚上照例入宫整编史书。

一直忙到半夜还没结束,白檀已经累了,内侍忽然来请她:“陛下早就想看看成果了,女郎快些随奴婢去见驾吧。”

白檀只好振作精神,去书架上取了修订好的一册书稿去见司马玹。

御书房里灯火透亮,司马玹重理政务,又与往常一样陷入了成堆的奏章中。

世家门阀的权势层层叠叠,将皇权包裹其中,就快看不见了。这些奏章他处理之前都是先由丞相王敷看过之后才送来的,以往的帝王大多因此心生不满或者怠惰,多有敷衍,只有他还能矜矜业业,勤勉地一件一件处理完。

白檀进门时他正在饮茶,内侍禀报了一声,他抬眼看过来便笑了。

“快来叫朕瞧瞧你做的如何。”

白檀将书稿呈上去,垂着手立在下方等他评价。

“可算比上次好些了,之前那些史书编的全是吹嘘之言,要么就对本朝帝王大加讨好,实在没法看。”

白檀道:“那我是不是也不用讨好陛下了,随便写您不会被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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