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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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双全赶来祭庙向他求救,他只能向陛下告罪,然而司马玹却指点他去叫白檀救人,还说只有白檀能治住凌都王。

他救人心切,当即便照着原话传给了双全,让他去东山请白檀出面,可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么做是为何。

高平退了出去,司马玹举步出殿,白仰堂亦步亦趋。

“太傅一定很奇怪朕为何要让白檀去救人吧?”

白仰堂正想问呢,“还请陛下明示。”

司马玹笑了笑:“因为白檀已经是凌都王的老师了。”

白仰堂错愕地抬头。

“你惊讶不奇怪,朕起初也很惊讶,以为是他身边的人说来敷衍朕的呢,还特地派高平去凌都王府问过话。白檀的确在那里,而且对督导凌都王修身养性之事言之凿凿,所以今日朕才让她去救人。凌都王既然愿意听从她的教导,必然对她很尊重,放人不在话下。”

“……”

宦官们抬着步辇来伺候起驾,司马玹正要动身,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太傅之前不是说想与凌都王说门亲事么,是哪家的女郎啊?”

白仰堂只感觉自己被默默插了一刀,泄气道:“老臣……尚未想到合适人选。”还能说什么,他是最该匡持天下礼制的太傅,总不能让自己女儿带头去乱了师生伦.常。

可这二人怎么会成师生了呢?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白檀坐在案后,对面是目瞪口呆的无垢。

“所以您真收凌都王做学生了?”她的嘴巴能塞进一颗鸡蛋。

白檀拿起羽扇对她狠狠扇了两下,好叫她清醒点:“为师收他做学生就不用嫁给他,当然也就不用让抱朴观为我敲钟超度了,你不是该高兴么?”

“可那是凌都王啊!”无垢抬手托起快掉的下巴:“凌都王要成我师弟了……我、我想静静……”

说的很对,白檀对着自己猛摇了几下扇子,她也要静静,毕竟那是个煞神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终于从被动转为主动,她的心情总归还算不错。

这事对无垢的打击还是很大的,她几乎一夜就没睡,第二日起床碰到厨娘,顺带跟她提了一嘴,结果吃饭时生生被齁哭了。

合着厨娘被吓得手一抖索把半年的盐都洒进她碗里去了,口中还直呼阿弥陀佛。

无垢由此迁怒到了罪魁祸首身上,数落了一通白栋之后,又替白檀打抱不平:“白太傅真是,师尊拉下脸去求他那么一点小事他都不肯,轮到儿子出事了倒好意思来找师尊,最后倒霉的还是师尊。”

厨娘惊魂未定的补充:“还有咱们。”

“还有我的饭!”

“对对,还有我的盐。”

白檀原本还打算将这事知会学生们一声,见了她俩这模样也不好开口了,生怕吓着他们。

好在没几日就要到重阳了,大晋重视孝道,往常白檀都会在这期间休课几日,好叫学生们去长辈跟前尽孝,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这事儿也就干脆按下不表。

学生们一离开宅院便显得很空落,加上这几天的日头不怎么利落,秋风急切,就有了冷的感觉。

无垢能干的很,一大早就忙着将白檀书房门上的竹帘换成布帘,正踩在高凳上收尾,看到廊下走来一行三人,为首之人褒衣博带,缎带结发在脑后却没有束起,也不知是哪位世家公子,神清骨秀,风姿特异,仿若神仙中人,可惜神情阴冷沉郁,不易亲近的模样。

她呆了一呆才扭头通报:“师尊,有客到访。”

白檀跪坐在案席上,转头看向门口,门帘被高高挑起,露出黑面金绣的直靴和一截黛蓝的衣摆,待他矮身进来站直身躯,才认出那是司马瑨。

“本王今日特来见拜师礼。”

无垢登时脚下一软跌下凳子,揉着摔疼的屁股想偷溜,被白檀一声咳嗽生生止住了脚步,哀怨地站去她身旁,再不敢多看来人一眼。

白檀先前只见过司马瑨坐着的模样,如今切切实实人在眼前才发现他身量竟这般高。她捏了捏手心,坐着没动:“殿下居然亲自登门见礼?”

“闲来无事罢了。”司马瑨朝后瞥了一眼,门边站着的顾呈立即将准备好的六礼束修奉了进来。

这是给白檀的师礼。

无垢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沏了盏茶送到司马瑨面前,手哆嗦的厉害,还好没打翻。

司马瑨对别人这种态度已经见怪不怪,端过茶盏送至白檀案前,抬手见了揖礼,嘴角虽带笑,却总藏不住那抹阴冷:“学生司马瑨拜见恩师。”姿态优雅,然而半分感受不到诚意。

白檀自然也无法跟他计较,摸了摸袖中腰间,讪讪一笑:“殿下来的突然,为师连个还礼也没备下。”

司马瑨不以为意:“那便先欠着好了。”

白檀请他入席就座:“虽然殿下贵为亲王,但既已入我门下,为师也要像对其他学生一般一视同仁,不知殿下可取了表字?”

司马瑨掀了衣摆坐下,扶了扶带伤的腹间:“表字千凌。”末了补充一句,“凌迟的凌。”

白檀眼皮跳了一下,封号里有凌字,表字里又是一千个凌,未免也太显咄咄逼人了,难怪这副脾性。她提笔在纸上写了个“龄”推过去,“改成千龄吧,为师希望你修身养性,长命百岁。”

司马瑨不答,嘴边又泛起若有若无的笑来。

白檀被这笑弄得背后生寒,下意识撰了扇柄在手中转来转去,冷不丁听见一声怒吼:“姓白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殿下的名字也是你能改的?”

转头一瞧,祁峰已从门外闪了进来。

白檀眯了眯眼:“你的殿下和你殿下的老师正在说话,轮得到你插话?滚出去!”

祁峰总算看穿她先前扮猪吃老虎的把戏了,心里暴跳如雷,可对着司马瑨冷幽幽的侧脸又不敢发作,只好气闷地退了出去。

白檀惦记着自己那疼了许久的后颈,犹不解气,故意道:“千龄啊,为师怎么觉得你这个部下听不懂人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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