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后院里照旧有妾室甚至有庶子女,其中某一家师长家里,竟纳妾达到二十几房!
另外还有几家,做丈夫的久未归家,做妻子的也已经习以为常,见了她只好苦笑而已。
还有另外几家,她见着的媳妇儿格外年轻貌美,却是顶着“夫人”的名头在京里的宅子拿了大,而实则那真正的夫人,还被丢在乡下呢。这种情况,竟也屡见不鲜。
糟糠之妻不下堂,在这些人眼里,竟已然成了一句空话。
尽管胜利所带来的腐化几乎是每一个胜利的政权都会经历的过程,但短短十年,这些人还有当初的血勇,有当初的进步革命之心么?如今屈服于*,沉溺于享乐,这些人,真的还能成为民族的希望么?瞿凝细细一想,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苦涩。
瞿凝当时对那些妻子们一一殷殷嘱咐了,又将准备组建“华夏妇女权益联合会”的事儿淡淡一提。不过看着这些女子们的反应,她实在没有把握,那些已经习惯了这样生活的女人们,有多少人,能够从这种明明就是不平等的麻木不仁里醒过来。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自己的谋划,瞿凝便几乎是食不知味---任两个侍女帮她随便挟菜,她只机械性的往嘴里填便是。
胡乱混了个半饱,桌上饭菜还剩下大半,唐少帅眼见得已经回到了家里。
瞿凝这时候才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唐终,她勉强笑着吩咐左右:“去给少帅再传饭菜上来。”又对唐终抱歉的欠了欠身,“谨之,我还以为你今日又要晚归,便没等你。”
“无妨。”他已经疾步走到了桌边,锐眸一扫,只叫立在一侧的素琴替他添了两碗饭上来,便风卷残云一般的大口嚼用起来,竟是半点也没嫌菜已经被她吃的七零八落了。
稍稍填了个半饱,他抬眸看了一眼眸光低垂,秀眉微蹙的瞿凝:“今天怎么只用了这么一点?”给她夹了个包子,语气冷硬的命令道,“再陪我用一点吧。”
那一整笼的大肉包子是后头随着白饭一起送上来的,大约是为了填饱某人巨大的胃口,做的足有半个汤碗那么大,瞿凝有些无语的瞪了他一眼,只是他既然挟了,她便也不好拂逆了他的好意,遂再要了一碗清汤,就着一点点的开始小口吞咽。
见她乖乖开吃,唐少帅似乎这才满意。
眼瞧着她虽小口小口吃的秀气,但最后也吃掉了大半个,他这才冷不防的来了一句:“今儿个去走访我那些下属家里了?”
她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会知道她的行踪。
瞿凝只稍稍一顿,便老实的点了点头。
“什么感觉?”他直接了当的问她。
瞿凝迟疑了一下,等到对上他坦然无伪的眼光,她这才犹豫着,慢慢吐露实话:“我只是觉得,唐家军好像不再是以前我听说过的唐家军了。”
她这话说的有点没头没脑,唐少帅却一听就懂。
他这会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便挥手让侍女们把桌上的饭菜撤下去,等房间里一空,他这才伸手取了巾帕来擦嘴:“你想要我怎么配合?”
不料他竟如此识做,瞿凝一瞬间怔住,旋即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他,却只对上一双隐隐含着漩涡般吸力的黑眸。
惊讶不过转瞬,瞿凝回过神来就笑了,直言不讳:“你愿意配合我,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对着唐少帅,她也并不多加隐瞒了。
想一想,就把她今儿个看见的云师长和林小姐的事儿说了,然后对他说道:“你那些属下,这么干的也不是第一回了吧?”斜睨他一眼,“纳妾蔚然成风,有些还索性要把家里的糟糠之妻一并换了,我以前还以为唐家军真要革了封建主义的命,现如今看来,你那些蓝图,也就是个空中楼阁,那些话,也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吧?”
唐少帅敛眉听她发泄完毕,两道浓眉微微一挑:“你这是激将?”
他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逼着她对上他的眼睛:“我不喜欢你这样。有话不肯好好说,这股子邪火,竟也带回到家里来了。”那手捏的她的下巴隐疼,但今儿个看见的桩桩件件,却像是一股子郁结的气,盘踞在她心里。
瞿凝这会儿竟莫名的就是不肯示弱,扬起下巴来直视他,毫不畏怯的样子:“你部下变成这样,你身为少帅,你觉得自己毫无责任?”
唐少帅眯了眼,看了她良久,那一双深湛的眼眸里,似是透着一种叫她不敢直视的冷意。
唐谨之心里是很不高兴的:他的女人,为什么要为了别人的喜怒哀乐,与他在这里顶牛抬杠?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委屈:是他的属下出轨,又不是他要纳小星娶如夫人……简直是无妄之灾。
但两人对视,最后还是他先妥了协,轻轻哼了一声,缩回了手---手底下的肌肤那么细腻光滑,真捏的青青肿肿,到最后心疼的还不是他?
“罢了。”他凑过来,以一种像是咬耳朵一般的方式轻轻在她耳畔说道,“你要说别的军风,我或许真的责无旁贷,但这件事,我还的确问心无愧了。你要责怪,也先弄清楚真相了再责怪,气鼓鼓的像一只包子,戳一戳就会破掉的。”说着真的戳了戳她白嫩的脸颊,旋即叹道,“也罢,他们是我手下的兵,怎么样我也都该为这个负责的。你要配合,我很快就会给你。且等着就是了。”
不料竟是外表硬朗,素来行事我行我素的男人先服了软,听得他竟这样说话,完全是意料之外,瞿凝愈发讶异起来。
那股子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火气一消,她也颇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反省了一下明明开始和乐的气氛怎么闹到僵持的:“……是我冲动了。”
“知道冲动就好,”男人微微笑了,大爷一般的伸出穿着军靴的长腿,朝前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腿,又像是逗猫逗狗一样的蹭了两下,“来,脱靴。”
“……”这厮要不要这么得寸进尺啊!腿长了不起还是怎样?虽然大长腿穿着军靴是很帅没错啦,但要她帮他脱……
瞿凝还没楞过三秒钟呢,那穿着硬朗皮质靴子的脚已经慢悠悠的往上游走,眼看着就要点到她的大腿侧部,瞿凝立马打了个冷颤喊停---这继续下去就完全变成*了:“好好好,我给你脱。”
一边蹲下来给他脱靴,瞿凝一边还惦记着他们方才的议题。
他应是应了,但总觉得有些含糊不清: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他就是要叫她像是雾里看花。
如今瞧着他似乎心情正好,眉目柔软下来,方才的凌厉之色渐散,她便抬了头刻意放柔了声音:“谨之,你说这件事跟你无关,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我说要你配合,你倒是告诉我,你打算怎么配合啊!”
唐少帅低声一笑:“后一个问题,我没打算回答。你我既然是夫妻,夫妻之间就该有默契才对。不是么?你难道不应该不等我说就知道,我准备怎么配合的么?还是说,你一点都不了解你的丈夫,嗯?”
“……”瞿凝被他一句反问问的哑口无言:歪理!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看他的样子也知道这个问题问不出什么来了。这厮故意不说,难道她还真能死缠烂打?
她无奈:“那第一个问题呢?”
“唉,”唐少帅叹一口气,将还半蹲在地上的她一把拉了起来,坐在他身边,“罢了,看在夫人难得小意服侍我一次的份上,我就给夫人你一点提示吧。那林小姐上的是南阳女子学院,这所可是贵族女校,入学的门槛很高。普通人等闲是进不去的。”
瞿凝凝神听着:她深恨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度太低。像这些事情,唐谨之不说,她真是一无所知。像这种疑点,竟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漏过去了。
不过他这么一点拨,她就明白了。
若那位林小姐的家世很好,她也就不会随意和男子同居乃至怀孕了。
这年代,虽男女大防不再像前朝那么严密,但婚前x行为,依旧是没有教养和闺训的表现。
那么,既然林小姐的家世是不足以入南洋女校的,当初又是谁,给她做的担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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