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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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府正在慢慢的走向衰败,明眼人也看的出,用度越发的紧,平素里的东西也都减低了标准,谁心头也都是明镜一般,只管着怎么顺着手老上这一笔,就算最后蒋家倒了也不算赔。

“那三少的生意做的可好?”方沉碧不答反问。

蒋悦然弯弯嘴角,道:“若是我将来生不出儿子,我就带璟熙上京,日后我来照顾他,教他。”

方沉碧沉默了一会儿,忙道:“我这里又预备了一份东西,眼看来年春天也有好日子,老太太和夫人那里也已经挑了好日子,不如三少就迎娶李家小姐吧。”

蒋悦然负手,慢慢转身,边走边道:“方沉碧啊方沉碧,你不知,现在的我可不比当初,你再也影响不了我了,言外之意,你与我,谁也不干谁的事儿,我不管你,你也莫要管着我。”

蒋悦然并没在河源县多停留,而是再第二日就离开了,他离开的时候跟他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只是在他之前,还是来方沉碧的屋子里看了一眼她和孩子。

马文德送走了蒋悦然便去了方沉碧那里,方沉碧正在给孩子为米汤喝,马文德凑过去,瞧着孩子轻声道:“我听说三少在舟曲的矿早就顺利开了,似乎做的还很不错。”

方沉碧点点头,终于抬了头,问:“表舅舅看了那两本儿账本吧,觉得如何?”

马文德寻思了片刻,道:“东西在大夫人手上,这账本是万万递不到老爷面前的。”

方沉碧嗯了一声,又道:“表舅舅也是别说了,既然她要给她就是了。”

马文德倒是突然不懂了,以为方沉碧对于大夫人的恨必定会接着一次又一次的抓住她把柄,可现下她突然么这么话,反而让马文德倍感奇怪了。

蒋煦进来身子格外差,已经躺了近一个月了,方沉碧偶尔带着孩子来,他曾看过一次孩子,只觉得心里也有喜欢,可他执拗的不愿抱一抱孩子,自顾着生闷气。

沈绣的丧事办了几日,哭也好,悲也罢,人死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新替换内容如下:

蒋府很快恢复了平静,蒋渊一走,盛园也空了下来,马文德寻思这事儿,瞧着方沉碧问:“那丫头倒也是个忠心的人,你当真要留下?”

方沉碧点头:“她出去了也没有地方去,方梁要是看得上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就留下来吧。”

马文德嗯了嗯,转身儿出去把月荷给带了进来,月荷心里也是没数,沈绣死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她见方沉碧坐在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掏了怀里的东西,哭道:“少夫人别赶我走,除了蒋府我也不知道能去哪了。”说罢把东西递了过去,道:“二少夫人临终之前就把这东西预 备下了,说是将来也要给大少夫人您的。您就看在我们少奶奶平素与您姐妹儿的份上就收了我吧。”说着递出一个红布包,方沉碧拿过东西也没多看,又听月荷道:“我们少奶奶就占了您这么大的情分儿,早就知道自己不成了的,也不乐意多浪费了,就总跟我说将来要是不测了就让我跟了您,说您是好人,知道疼人儿,这东西也是我们少夫人平素省了下来的,说是将来给孩子用,少归少了,总是有那份心意在的。”

方沉碧倒是没料到沈绣这一出,她翻开红布包,见里面有只金镯子,想来这已经是沈绣身边最后值钱的东西,想到这也不免心酸起来,可怜她临终前还有这样的心思,到底也是个知情的人。

方沉碧朝月荷道:“姐姐这情我是念了,日后你就留下来在这屋子里头伺候,若是找到合适的人,我就许你出府陪你嫁妆,让你过自己的日子去。”

月荷竟没想到方沉碧会对自己如此仁慈,不禁哭问:“原不知是我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两位少奶奶都怜惜,月荷一定知恩图报,这辈子都不嫁,只尽心伺候大少奶奶和小少爷。”

方沉碧讷讷的看着窗外,含糊道:“知道我为何留你下来吗?”

月荷点点头,听方沉碧道:“就只因为你这几年都还尽心尽力的伺候她,让她走后一程还有人陪。”

月荷哭哭啼啼的跟着应声,方沉碧叹了叹:“别哭了,死对于她来说未必是件坏事儿。”

第二次替换:

晚上时候马文德又来,卷着一包账本,外面天气冷,翠红生了炉子等火旺了方才拎进去。床上孩子刚吃完奶正躺着依依呀呀挥着小手,方沉碧拿着拨浪鼓逗弄孩子。

马婆子也刚热了一锅汤,掀帘子时候嚷嚷道:“沉碧啊,趁热快点喝,下奶的东西,可要把这白嫩嫩的小东西喂得胖呼呼的。”

方沉碧应了,把孩子交给月荷,跟马文德一起坐在桌子前看账本,才翻了几页,方沉碧抬了头问马文德:“这册子不用看了。”

马文德纳罕,凑了上去轻声问:“你当真不看?据我所知,三夫人这面也没闲着,跟着二少爷一道再京城的几家新开的铺子里动了手脚,哪里的账房管家说不好已经给买通了,这功夫我们去查,保准儿一查就都露馅儿了。”

方沉碧徐徐合了册子,道:“表舅舅也一定看的出来蒋府日后的日子到底怎么过的。”

马文德自然清楚方沉碧意思,遂斟酌道:“你可放心,我预备了后手,决意不会落了空。”

方沉碧点头,道:“表舅舅心里清楚的很,既然如此,不如由着所有人这么来,水浑了才好摸鱼,他们是如此,我们也是如此。”

马文德怔了怔,看向方沉碧,木讷的问:“你还在恨吧。”

方沉碧淡淡一笑道:“因为我曾经说过一句话,我言出必行。”

隔着没多久马文德又把账本给搬了出去,躲在大院柱子后头的丫头见了,忙不迭的往东边跑,进门时候,三夫人正在喝甜汤,旁侧的蒋丛也在。

“又慌慌张张,后头有鬼追你不成。”

丫头忙站的工整,学话:“夫人莫愁,我都看清楚了,马大管家方才进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来,看样子也没商量很么话,貌似大少奶奶哄孩子睡觉根本灭有功夫看,就那么一团又给搬了出来,您可不必担心了。”

三夫人嗑着瓜子,与蒋丛围坐在小暖炕边,笑道:“老爷子现在也多半听我的,即便那个方沉碧查出了什么也多大了不起,只要老爷子剩了一口气儿,还轮不着她当家做主。”

说罢蒋丛眯眼笑道:“娘看了方沉碧那孩子一眼没有,奶粉气的很,将来也肯定长个混吃海造的主儿。”

三夫人凑过去,低声跟着凑合:“就今儿连老太太都说那小子长得像蒋悦然,谁知道两人在私底下是不是有了一腿,留了种又让他哥哥替名儿,可算是兄弟两个,留的种也不分,爹就随便认了。”

蒋丛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娘你这话说的真是赶劲儿,但这话可巧别让外人听了去,小心惹了是非出来不好收拾。”

三夫人抿嘴笑道:“你瞧方沉碧那张小寡妇脸上终年是见不到个笑的,现下生了孩子,倒也平顺了许多,可说到底还是个讨人厌的主儿,整天就跟在大房屁股后头干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现下肚皮还争了气,日后大房必定是要抬她的,你瞧着吧,就凭蒋煦要死不死的样子,谁能嫁给他,方沉碧成了正房是早晚的事儿。”

两人说着,帘子猛地被推开,半大的孩子嬉笑着冲了进来,直直扑向三夫人怀里,大叫了声“娘”。凡夫人见了自己儿子回来,笑逐颜开,忙朝着蒋丛道:“可也不是我这个做娘的不予你方便,你可知晓现在府里的状况愈发的不成了,我这也是托了三姑六姨的帮着张罗,才只在方沉碧眼皮子底下挤出那么一丁点儿出来,你一张嘴就是三百两,你想要我老命不成。”

蒋丛旁观三夫人表情,忙撒娇道:“娘可是不知晓了不是,然地再舟曲的矿是翻了翻的赚,这在京城里是人人得知的,可亏着人家李家顶头硬气,托的人牢实,我们都替不去,想分一杯羹都困难。我家那口子是什么招儿都想尽了,到最后还是不成,又去寻了然弟说小话儿,可他确实汤水不进,怎么都不行,你说我能如何?眼看着现下蒋府都不如从前了,娘又带着弟弟,日后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当不靠我还能靠谁?二哥那里怎么说定,没瞧着屋里头的断了气儿都没回来,还不知道他分寸?”

这话说的不是不在理儿,三夫人当初是为了靠上个能弄钱的主儿,找来找去,能找到的也只有个蒋渊,可说到底她对蒋渊也是一百个不放心,就怕将来反口,可能一分一文也拿不到手。犹豫了半晌,三夫人从床上下来,鬼祟的跪在地上翻一个檀木箱子出来,打开箱子又翻了布包,里头露出几章银票出来。

三夫人满心的不情愿,却也不得不拿,抽了两张之后,便只余了一张下来,道:“都说嫁女儿就是往门外泼水,可我偏把自家女儿当儿子使唤,我就知晓你成的,回头让女婿可要金贵点用,这可是娘的血本儿了。”

蒋丛接过银票,笑不拢嘴,连连道:“成的,成的,娘要放心,若是赚了哪里少得了您的一份?”

另一头儿,来凤一大早去蒋茽屋子里头瞧瞧,蒋茽气色还不错,见了来凤也是高兴的很。刚巧大夫人也在,来凤说了几句话就退了出来。回头来凤又修书一封,由着小厮秘密从后门带出去,这信是送到京城去的。

来年春暖花开时候,一岁多的蒋璟熙愈发出落出模样出来,因为年纪太小,乍一看真是漂亮至极的小姑娘模样,平素又乖巧可人,无论是老太太还是大夫人或是蒋茽无不是喜爱的要命。说来也怪,璟熙小时,蒋煦自是一次也没抱过,等到孩子渐慢长大,他也越发喜欢起这个孩子来,倒是突然像起一个父亲来。

第三次替换完毕:

这一年中秋时候老太太病了,好好的中秋家宴上头方才吃了一口糕就昏了过去,原本热闹的场面一下子寂寥起来,人给抬了进去,余下的人也没心思再吃,草草收场。两岁的蒋璟熙身着朱红小缎面的绣金袍子艳容白面,一双眼眸如春风点水,看去便是与蒋悦然一模一样的,只是眼中潋滟婉转的眼波却是像极了他的娘。孩子话不多,也不吵闹,只喜欢睁着大眼四处看着,可他最粘自己娘亲,任是奶奶也抱过去欢喜也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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