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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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得已将回航提前,疯子一脸惋惜又依依不舍,他说受罪了那么久得了个宝贝,还没捂热就无私奉献了,总得让他回本。可是那几日他找遍楚城各个角落,也没找到可用之材。但转身上了船后就将这事忘了,因为高城丢给了他一本楚国的古籍。

古籍里写了什么我是不知道,只知道疯子将之视若珍宝,天天钻船舱里研究不露面。直到船抵岸时,他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出来了,精神奕奕地来找高城,态度特恭敬的:“城哥。”

刚喝的一口茶没憋住喷了出来,恰好洒在疯子身上。疯子也不恼,对着高城一张奉承的脸道:“再赏两本简书给小弟行吗?”

高城轻瞥他一眼,淡淡道:“看你表现吧。”

疯子眼睛一亮,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行,城哥你慢点走,我先为你开道。”这一副狗腿状,连我都看不过去别转了脸去。

登上岸后,刚生出感慨,突听落景寒在后唤:“城哥,小竹。”

我们回头,落景寒的眼睛黑亮,却少了惯常的笑容,他说:“我得回家一趟了。”

我怔愣了下,有些记忆遥远之极,都忘了他本名高寒,是h市房东的儿子,他有家。那这些年他漂泊在外,历经生死,当真可算是不孝。

高城的反应并不大,只点了点头,道了句:“等你回来。”

落景寒笑笑,没有过多的酸话,只耸耸肩说:“走了。”继而,转身,远去,背骨挺直。

轻拉了身旁的人衣袖,我问:“他还会回来吗?”

高城抿了抿嘴角:“d组已散,他也是该去履行他自己的义务了。不过需要他时,自然会回来。”听着莫名有些伤感,为他。表面的云淡风轻,心中又何尝不失落。

倒是疯子,是被阿蛮硬拉走的,他们要去找许玖和陆续。疯子临走时那叫一个泪眼汪汪,不过不是对我,是对高城,说得话依然狗腿:“城哥,你得给我保留权利啊。我这边去找下小九和小六,很快就会来对你效忠的。”

被高城像赶苍蝇一般嫌弃地道:“要走快走。”

疯子离了十几米,突的大吼一声:“小匣子,等我回来。”

结果高城的脸顿时变黑了,恨恨盯着那远去的两道身影,从齿缝中迸出:“宁可丢废品站,也别想再得我的楚籍。”

我听着无语。

是夜,缱绻悱恻后,我难得带了占有欲将高城抱着。说起来,我这一生,诚如那年那天他对我的批驳,亲情淡泊,友情缺失,而爱情又缺了根筋。只是后来,亲情以另一种方式为我实现,友情自动靠拢而来,爱情的神经也被高城寻获。

单单只是这样抱着他,就觉得心跳不属于自己,因为眼前这个人。

我无从归类对他的情感,压抑的、刻骨的、细碎的、不能割舍的、患得患失的,还有,想永远紧紧握在手中的,这些全部加起来,一种无法言表的感情。

“小竹子,你在想什么?”

我紧紧依偎着他,“你不是能窥知到吗?”

他默了一瞬,斟酌着言辞:“你刚才的思维太散,我进不去。”我先是一怔,转而噗哧而笑,看他的眼神晶亮:“其实,你那能力也有退步吧。”

黑眸一闪而过恼意,更加肯定了我的推断,为此我莞尔。到底是浮载半生,让我略占了上风一次,也知今后该如何应对他了。

无声回流,平稳了呼吸。就在高城眯上了眼像要睡去时,我抵在他耳畔低声要求:“明天我们去一个地方好吗?”他轻哼了声,问:“h市?”

我浅笑:“不是。”

“那去哪?”

“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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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竹县因竹而名,竹林环绕。

我在这生活了一年,几乎是足不出户,是画地为牢将自己困顿。

经过曾经的租屋时并没驻足,只远远看了一眼。似乎门庭严锁,也不知自我走后又有新的租客来没,还是就这么空了下来。高城并没问我为什么不上前,也没问我要去哪里,只是安静地在旁跟着我走。

敲开那扇门,来应门的是个中年妇女,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们:“你们找谁?”

我浅笑:“请问严老在吗?”

中年妇女怔了怔,转而眸中露出悲色,“我阿公两月前过世了。”这个消息让我意外之极,仔细去看,只见妇女的发间带了白花,连忙道:“抱歉。”

妇女摇摇头:“没事,你们是有什么事找我阿公吗?”

我滞了下,心知有所不便,但还是开了口:“就是半年前曾来拜访过严老,当时严老给我们看了一幅画,今儿带了鉴画专家来,想来再看看。”言下之意,高城自然就是那“鉴画专家”了,余光里他的眉上挑了下。

中年妇女面色有些懵懂地道:“阿公的遗物大多数都烧了,不知道你们说的是哪幅画,我去找找看,你们先在这等一下。”说完她就转身入门,走了两步又回头,欲言又止。我见状说:“大嫂不妨有话直言。”于是她问:“那画很值钱吗?”眼神直往高城这飘。

我暗地里拉了拉高城的手,示意他有所表示。只听他轻咳了声,慢条斯理地开口:“要等看过画才能定价的。”妇女面有喜色,嘴里应着“好”就转身进后屋了。

我们在外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钟,才见中年妇女忐忑地出来,“你们来看一下呢,是不是这幅画?”她的手上有一幅画卷,我接过后将之一展开,一尊佛像跃然纸上,正是当初严老给我看的那幅。最后在高城的“估价”下,花了五千块钱将那幅画买下,妇女很高兴地兜着钱出门,说是要去存起来。

寻了一处静地,我将画再度展开,问高城:“你觉得这画上的佛像像谁?”

他不答反问:“你带我来看这幅画不早就有答案了?”我默了一瞬,道:“不是太肯定。”他反而笑了,眼神意味深长看我,“你不是不肯定,而是觉得不可能。这幅画怎么也得有几百年历史了,怎么可能会是他?所以你想让我来确定对不对?”

被他看破我的心思一点都不意外,点了点头再问:“那你觉得是吗?”

“是或不是不过是虚像,我只能告诉你,这画里的像,有盛世尧的七分精髓。”

是的,盛世尧。

当初我第一眼看这画,就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后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渐渐将这事遗忘了,当准备回来竹县走一趟时,记忆深处的一根弦又被拨动,所以第一件事就是来来确认。因为不是直接的肖像画,而是塑成了雕像之后才成的画,但无论是那雕匠还是画师,都是极高明之人。

高城似笑非笑地问我:“你回来这里,不会就是为了他吧?”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眼神透露了危险的光芒。我立即否认:“当然不是。这只是为了解心头疑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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