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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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磐院平日里都是极温馨的,王爷王妃感情好,下人们也是见怪不怪了。今儿却不知何故,小夫妻俩一道回府,却没有并肩走在一起。小王妃板着脸走在前头,王爷跟在后头,虽不过两三步的距离,可显而易见,俩人是闹了便扭。新婚夫妻如胶似漆了大半个月,这会儿脑闹别扭,也没什么打紧的,毕竟小吵小闹,感情才牢固。

回了屋,宝巾给宝绿使了个眼色,让她去泡王妃最爱喝的花茶。自个儿却是瞅瞅这一路上都一声不吭的二人,盼着二人赶紧和好。毕竟主子们闹脾气,受罪的可是他们下人呐。

陆琉如往常般进屋,到屏风后换家常袍子,只往常都有小妻子替他张罗,他也受用。不过换身衣裳,还能在里头偷香窃玉腻歪一阵。这会儿妻子正坐在离屏风稍远些的玫瑰椅上,没看他,双手搭在膝头,这架势,俨然没打算过来替他换衣裳。

陆琉弯唇笑了笑。

今儿赴宴,多多少少是喝了些酒的,他晓得妻子不喜欢酒味儿,这时候也不敢上前熏着她,这才干脆进了净室沐浴,打算将身上的酒味儿洗干净了再说。

听到陆琉进了净室的声音,安静坐着的江妙才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确气得慌,可偏生他这个榆木脑袋,都不晓得哄哄她。江妙自个儿是绝对拉不下脸的。毕竟她的确太生气了。可她想,在那种情况下,甭管换做谁,都会生气的吧?他就是骗子,害得她以为他身子出了什么问题,需要随身携带药丸。那时候她太担心太害怕,又自责,觉着自己这个当妻子的太不关心夫君了。

谁料想,结果会是这样……

江妙气鼓鼓的,见宝绿端着茶盏进来了,抬手接过,不满道:“怎么是热的?我想喝凉的。”

宝绿小声提醒道:“这几日是王妃的小日子,不能喝凉的。”

这番话,便令江妙想起之前乔氏在她刚来初潮时说的话,姑娘家小日子期间,切忌辛辣,更不能受凉,若是调理不当,日后可能会影响子嗣。她格外爱惜自己的身体,自然听自家娘亲的话,每回来小日子都是好生照顾自个儿的,完全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因为日后她也盼着自己能生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江妙到底是存着理智的,并没胡闹,只“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热茶。

净室里头响着水声,听里头的男人道:“妙妙,给我拿套寝衣过来。”

多大的人了,进去沐浴都不晓得带上寝衣吗?江妙暗暗骂他蠢,却也有些明白——他是想找机会同她说说话。

江妙有些不想进去,坐在玫瑰椅上半点没动静。

宝巾和宝绿面面相觑,还是宝巾斟酌了一会儿,开了口,道:“王妃今儿累了一日,要不然奴婢去拿吧?”她等着王妃点头,见她没反应,又听到里头没水声了,晓得王爷正等着,也就自己做了决定,走到朱漆雕填描金花卉纹立柜前,取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寝衣。

哪知宝巾一转头,便见王妃站在身边了,才故作惊讶道:“王妃?”

江妙瞅着宝巾手里的寝衣,接了过来,面无表情道:“我来吧。”说着便又从衣柜里拿了一条亵裤,给陆琉送进去。

宝巾盈盈退到一旁,见王妃进去了,才冲着身边的宝绿笑了笑。她们当丫鬟的当然知道,王爷宝贝王妃,这王妃也是宝贝王爷的,这等贴身之事,哪里会允许旁的女子做?这不,只要稍稍一激,就立马亲自给王爷送进去了。

江妙哪里不知俩丫鬟的小心思?可她的确如她们想得那般,不想别的姑娘瞧见陆琉没穿衣裳的样子,更不想陆琉被别的姑娘碰。说她善妒也罢,可自幼在恩爱爹娘的熏陶下,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夫君,要打要骂只能由她自己,断断不能让别人碰了去。

江妙憋着气进了净室,就见陆琉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她的面前,只下身裹了一条白色的巾子。

男人刚沐浴完,大夏天也不讲究,身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自他的发梢、颈脖处一路滑过,不断的滚落……陆琉生得斯文,可里边儿一点都不斯文,反而有种同穿上衣裳后不匹配的健硕,再配上这么一张俊美无双的脸,便觉着男人也是能成为祸害的。

江妙看见他这副身段,恍惚了一阵,将衣裳搁到一旁,准备出去。

男人却挡在了她的面前。

江妙垂着脑袋,之后才没好气的抬头瞪了他一眼,道:“王爷赶紧换上吧,妾身先出去了。”

恩爱的时候一口一个陆琉,大名喊得很是顺口,这会儿恼了,便是直接叫了王爷,还乖乖巧巧的自称妾身。陆琉知她是真的生气了,道:“你既是本王的妻子,便该伺候本王更衣才是。嗯?”

好啊,不哄她算了,这会儿还让自己给他换衣裳!

江妙憋着火,一把扯掉了他腰际围着的白色巾子,只是到底还是害羞,瞧着那物,吓得颤了颤,而后吞了吞口水,才故作淡然的从旁边拿起寝衣亵裤,准备替他换上。

陆琉低低的笑了,提醒道:“还没擦干呢。”

江妙倒也听话,当个贤惠温顺的妻子,替他上上下下擦了个干净,连股缝和前头也没落下,只是期间那坏家伙抬起头朝着她打招呼,江妙才迅速被弹开,羞恼的将衣裳塞到他的怀里,道:“你自己穿!”便气冲冲的出了净室。

陆琉穿好了衣裳出去,见妻子在收拾东西,才过去,道:“妙妙?”

江妙淡淡道:“我这几日不方便,还是去霖铃居睡吧。”霖铃居离玉磐院不远,建在荷花池畔,因江妙喜欢摘莲子,便派人将霖铃居收拾了一番,采莲子的时候,也有地方休息休息。

陆琉想了想,道:“你身子受不得凉,那儿风太大。”他顿了顿,才道,“我正好有些公事没有处理完,今儿许是要处理的很晚,我就在书房歇下了,你也早点睡。”

江妙有些怔住了。她拉不下脸,说要去霖铃居睡,不过就是想让他哄哄她,给她一个解释。

他倒好,巴巴的赶着去睡书房。

江妙当即便上了榻,没形象的脱了鞋子扯过被子将身子一卷,直接滚到床榻内侧。

去吧去吧,这回去书房睡,以后甭想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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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五日,陆琉的确忙。

皇后寿宴那日,他同景惠帝谈了话,饶是景惠帝再如何的挽留,他也得放手了。只是要交代的事情太多,妻子那边,也生着闷气,便打算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了,再好好哄哄她,然后陪她去趟娘家。他还答应过她,要陪她出去玩。

可江妙哪里知道陆琉的心思?见他每天在外头忙碌还不够,回府的时候,回屋匆匆见她一面,就一头栽到书房里,忙到了晚上,干脆便在书房歇着了。虽然从何嬷嬷的口中,江妙知晓先前陆琉也是经常睡在书房的,可自打和她成亲以来,陆琉哪回不是早早回房陪她。这么一来,江妙不得不多想了,只觉得陆琉是故意找借口,等着她主动低头。

成亲后的头一回吵架,哪能由她先低头啊?再说了,这也不是她的错。

这日江妙陪平哥儿玩儿,平哥儿捧着手里松散的小蚂蚱,正哭得伤心。江妙将小蚂蚱拿了过来,用帕子擦了擦平哥儿胖乎乎的小脸蛋,道:“别哭,婶婶帮你重新编好,好不好?”

平哥儿破涕为笑,拍手说好。

这孩子,看着虽然有些笨,可这些日子同她相处下来,胆小怯懦的小男娃,在江妙的面前,显得越发的活泼外向了。

江妙也会偶尔教他读书习字。镇国公府的男娃,三四岁便开了蒙,这平哥儿按理说已经到了开蒙的年纪,可因为生得痴傻,还没找先生。不过从平哥儿的口中,江妙得知,先前陆行舟在的时候,经常教他认字儿。平哥儿笨,别人学一天能学五个字,他五天都认不了一个字,江妙打小就是过目不忘的,生得比一般的孩子聪慧太多,教起平哥儿来,固然耐着性子,可今儿认认真真的教了,明儿又忘了,明儿重新再教一遍,当时小男娃点头说记住了,过了一日又忘了,总归会生出一些挫败感来。

可是,这样愚笨的孩子,陆行舟却愿意教他……

江妙编着手里的蚂蚱,待在陆琉的身边,自然也耳濡目染了一些,可她实在是编不好,连续好几次都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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