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2)
魏箩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指了指他的鼻子,故意道:“你。”
赵玠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许久,他握着她的手指头道:“乖,回来再让你玩。”
明明调戏人的魏箩,偏偏这会儿脸红的也是魏箩。她倏然把手抽回来,“大哥哥想让我怎么玩?”
赵玠眉梢微抬,“你说呢?”
魏箩认真地想了想。这方面不如赵玠研究得透彻,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好主意。到底是姑娘家,光天化日想些不好的东西,一会儿就脸红了,魏箩从迎枕上坐起来,推开赵玠道:“回来再想。你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了。”
赵玠失笑,没再逗她。
魏箩叫金缕和白岚进来,换了一套绣春居新做的春衫儿,丁香色的短襦高裙,袖子和领口都绣着精致繁复的桃花流水纹,腰儿束得高,腰间缠一圈手掌宽的雪青色腰封,更显得她腰细如柳,玲珑有致。魏箩担心夜里凉,外头又披了一件金银丝翠色纱罗,梳了双鬟髻,等出门时已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
上元节夜里一如既往地热闹,街道熙熙攘攘,商铺通宵达旦,随处可见五颜六色、千奇百怪的花灯。
魏箩和赵玠穿过街道,最后停在盛京城最大的湖泊——淮安河畔。
淮安河每到上元节便格外热闹,湖面上停满了画舫,画舫精美,一艘接一艘,大都是盛京城内有钱有势人家的聚集地。船上不仅可以赏月喝酒,还有美人助兴,淮安河对面便是盛京城最著名的花街柳巷,坐在画舫上,甚至能闻见脂粉香味儿,是公子哥儿们最爱消遣的地方。除了男人以外,世家姑娘们也喜欢到画舫上游玩,或谈笑晏晏,或弹琴赋诗,或许还能偶遇情郎,也是一桩美谈。
魏箩转头询问赵玠:“大哥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赵玠摸摸她的头,“上去吧。”
面前停着一艘美轮美奂的画舫,魏箩瞧了瞧,比周围的画舫都大,不仅如此,画舫装饰得也颇为华丽,船身贴着浮雕祥云图案,透过雕花格子窗户,甚至能看见里头的摆设,端的是精致玲珑,细致入微。魏箩扶着赵玠的手走进画舫,四周看了看,忽而转头道:“这就是你今日非叫我出来不可的原因?”
赵玠翘了翘嘴角,不置可否。
花梨木矮榻上摆着一桌美食,旁边还放了一壶小酒。魏箩一晚上没吃东西,原本想在街上买几个翠玉豆糕垫垫肚子,但是赵玠说街边的东西不干净,便阻止了她,她这会儿还饿着呢。
魏箩屈膝坐在榻后,拈了一块蝴蝶酥放入口中,眨巴眨巴眼睛,“味道不错。”
赵玠抬手拭去她嘴角的渣屑,小姑娘脸颊太嫩,他又流连不舍地多摸了两把。“那就多吃点。”
魏箩舀了一勺珍珠玫瑰汤圆,送到赵玠嘴边,“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吃饭?”
赵玠吃了下去,但笑不语。
魏箩觉得他有些古怪,却也猜不出原因,只低头默默地吃饭。塌下烧着火炉,饭菜都还热着,魏箩不一会儿就吃饱了。赵玠热了一壶酒,倒了一杯推到她面前,“这酒是用桂花酿的,姑娘家也能喝,尝尝吧。”
魏箩瞅他一眼,“你在打什么主意?”
赵玠低笑,道:“这么漂亮的姑娘,自然要灌醉了,卖到靖王府给本王暖床。”
不正经。
魏箩抿抿唇,看着他不说话。
赵玠对上魏箩的视线,忽而想起她六岁时差点被杜氏卖了一事,收起笑意,过去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道:“阿箩,你知道我此生最庆幸什么吗?”
魏箩倚着他的胸膛,水汪汪的眼睛眨了眨,“什么?”
赵玠道:“你六岁那年,在街上咬了我一口,我庆幸当时没有放过你。”
魏箩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弯了弯唇。
赵玠握着她的小手,把玩她细嫩的手指头,“我当时想,这小丫头真是漂亮,就是太刁蛮无礼了,必须好好教训她一顿才行。”他说着顿了顿,低头咬一口魏箩的脸颊,“咬完了还说不好吃,敢这么对待我的,你可是第一个。”
魏箩忍不住一笑,转身看着他,“那你后来怎么不教训我?”
赵玠想了想,之后他便知道了她的处境,觉得这小丫头生活得十分不容易,动了恻隐之心,后来每一次见到她,她都让他产生莫大的兴趣。赵玠双手搂着她,笑道:“我每天晚上都不都在教训你吗?”
魏箩哪知道他说着说着又说荤话,瞪了他一眼,推开他道:“我去船头走走。”
吃撑了,溜溜食儿。
湖面有风,船头很有些冷。魏箩抱了抱手臂,忽觉肩上一重,转头看去,赵玠立在她身旁,将身上的黑裘大氅脱下来给了她。她倒也不客气,紧紧地裹了裹,看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湖畔,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前方道:“大哥哥,快看,那是什么?”
对岸冉冉升起了无数盏孔明灯,一个一个飘到空中,像夜幕里的繁星,璀璨光明。魏箩数了数,少说也有百十个。跟着孔明灯一起放起来的,还有无数花灯,各种各样的花灯顺着水流飘荡而来,由远及近,淮安河仿佛成了一片星空,盛载着万千星辰,慢慢地送到魏箩面前。
周围的画舫好像一瞬间都消失了,河面上只剩下他们这一艘。魏箩杏眼圆睁,惊讶地看了看周围,数不清的花灯围绕在画舫周围,有莲花灯、龟鹤灯、麒麟灯和鲤鱼灯等等。魏箩看得眼花缭乱,蹲下身捡了一盏莲花灯,怔怔地看了许久。
赵玠的声音响在头顶,“阿箩,你喜欢吗?”
魏箩站起来,仰头看他,“这些是你弄的?”
赵玠点点头。
“灯也是你做的?”她举起手里的莲花灯。
赵玠道:“都是我做的。”
魏箩道:“我就说呢,难怪没有街面上卖的好看。”
赵玠看着她。
她忽然扑上来,踮起脚尖搂着赵玠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又蹭,“可是我好喜欢。”
赵玠低笑,搂着她的腰,“喜欢就好,也不枉本王偷偷摸摸做了一个月的灯。”
魏箩这才想起来,前阵子赵玠经常去书房,也没要求她过去陪着。她虽纳闷,但乐得自在,也就没有多想,谁知道他竟是在书房做河灯。她仰着小脸问:“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做花灯?”
赵玠道:“为了王妃,不会自然要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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