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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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逸怀疑,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久了,他会不会患上社交恐惧症,彻底成为不爱出来见人的死宅男。

离得老远,陈上将冷哼一声,这人瞧模样就不靠谱,秦征宇果然是个混账!

礼堂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等人大小的新郎黑白遗照,那是个英姿飒爽的年轻军人,景逸打量了两眼,深深觉得这人火遍全联邦绝对是有道理的,他绝不仅仅是脸蛋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那种独特的气质,还有强大的气场!照片尚且如此,真人又不知如何令人惊艳了。

直到这一刻,景逸才开始为这位英年早逝的军人惋惜,他本来有着多么光明美好的前途……和圆满幸福的姻缘,然而死后原知万事空,前途不用说也没了,至于姻缘……

秦文博板着一张棺材脸,示意景逸仪式要开始了,赶紧动起来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陈上将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信号是从加密通道传进来的,陈上将眉毛一挑,连忙悄悄按了接通——这种军方独有的加密技术,可以保证对方传过来的音像不会被除他之外的任何人接收到,所以哪怕周围都是人,他也可以毫无顾忌的接通,以免错过重要的信息。

果然,没有人察觉陈上将正和一个男人视频。

那个男人有着一张陌生而古怪的脸,但陈上将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这正是他的爱将秦矇,今天这场婚礼的另一位男主角。

秦矇脸上有些疲惫,他问道:“将军,您有什么新的指示吗?我这边东西虽然还没有拿到手,但我已经找到突破口了,只需要再多等一段时间。”

陈上将没有说话,而是用混杂了古怪同情的目光盯着他看了几眼。

秦矇被他看的发毛,皱了皱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最后用疑问的眼神看向陈上将:“……?”

陈上将干脆将屏幕倒转,首先对准秦矇的遗像,然后从摆着供品的案桌,再到张灯结彩的婚礼现场,扫过很多参与嘉宾,以及捧着陶瓷罐的秦文博,最后定格在一身红色吉服,满脸活色生香的景逸身上。

在他的计划中,拍完就可以用一个特殊眼神结束本次通话了,相信秦矇会明白这里面的前因后果的。

可当镜头定格在景逸身上,并刚准备转走的时候,那边出事了!

只见景逸突然将一本烫金折叠卡片啪的一声扔到地上,他还上去啪啪踩了两脚,然后扬着下巴,骄纵又脑残的语出惊人:“没意思,这婚不结了!什么狗屁嫁妆,拿我当猴耍!”

说实话,看到这离经叛道的一幕,相当一部分人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果然来了啊”而不是“这特么也可以”,主要还是因为景逸过往的战绩太彪悍,而且他真是天生就长了一副不肯安分片刻的脸,之前安安静静的,总给人一种剧本拿错了的感觉,到现在才有原版正片的意思了。

景逸这时候已经开始解吉服的腰带了。

景博被这一幕气的眼前一黑,他飞快的窜过去,拦住景逸,低声教训道:“你有什么不满,我们私下协商,这可是婚礼现场,你想丢人丢出花吗孽障!”

景逸半点不惧他,偏要大声嚷嚷道:“我才不管!我刚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嫁妆啊?打发要饭花子呢?!我要真这么嫁了,以后是不是要喝西北风?”

景博憋得一张老脸通红,他本来就是个极好面子的人,现在大儿子当着全联邦把他的脸皮扒下来一顿踩,景博弄死这个孽障的心都有了!

“我给你的还不够多吗?你贪心不足……”景博咬牙切齿,“家里就那么多产业,几乎给了你一半!我们这样盼着你好,你却这样对待我们……”

他满眼的控诉,简直要哽咽了。

前面说到秦征宇长得很儒雅帅,其实景博长得也非常不错,甚至单凭五官,他比秦征宇长得还出众一点,就是气势比不过才显得暗淡……这么一个可以去做小白脸的帅大叔当众大秀悲情,舆论顿时都站在了他那边。

谁知道不孝子却半点不为所动,显得比他还委屈的说道:“可是你给我的产业,要么是空架子,要么亏损中……而且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奶奶留给我的,都是我名下的东西,只交给你和继母管理了几年,就全被你们挪空了!”

景博愣了一下,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景逸怎么知道的?当然是逻辑推理来的啊!他第一眼看到他的嫁妆单子上琳琅满目一大堆,显得很是丰厚,还意外了一把。然而仔细看的话,里面绝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东西,像什么塞西矿产、琳琅布业、安道原材料加工场……现在统统拿来凑数,额外给他的只有两个叫做美多食品厂、好味来营养公司的产业,剩下的则是各种不值钱而奇形怪状的东西,几乎没有现金。

用脚指头都知道,他自己的东西放在继母那里好几年,她不去搬空的可能性有多大?

如果继母够聪明的话,她会将账面做得花团锦簇,看不出一点不对,然而等景逸接手之后,就会发现,越经营越亏损,直到最后只有破产一条路可走……但这就不关继母的事了呀!人家经营的时候怎么不亏损呢?还每年分给景逸大笔分红?现在你自己能力不足,没得办法啊!

景家的面子里子都有了,就是景逸这个傻子,手里什么资本都没有,人都嫁进了秦家,有什么样的遭遇全凭运气,如果还有剩余价值,景家可以继续压榨,如果遇到什么危机……你猜猜看能不能指望上景家?

所以这就是一群猪队友嘛!当然要趁着这次机会跟他们划清界限!

反正原来的景逸出了名的作死小能手+思维与常人不同,他本人更是在做淘宝的几年中磨练出了超级厚的脸皮,你们不是要面子吗?想风风光光、他好我也好?想得美!

景逸当了二十多年的孤儿,亲情观念淡薄,要是这一世的父母很靠谱的话,他得多珍惜啊!可惜却碰上了这么一对敲骨吸髓的笑面虎,景逸要是不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完这口气,他得憋死!

景博可没想到这个脑子有坑的大儿子竟然知道了那些产业有问题——说实话,他吃亏就吃亏在运气上面了,如果这还是原来的景逸,一来他连自己有什么都不清楚,二来他也看不出里面的猫腻,不就没这场闹剧了?

那张所谓的嫁妆单子纯粹是糊弄外人的,一会儿拿出来晒的时候,观礼的宾客一看,嚯!给这么多啊!所以这肯定不是景家为攀附富贵卖儿子,肯定是景逸自己痴心不改嘛,如此一来,这场婚礼不但不是丑闻,还是一段佳话。

等景逸嫁完人,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就不会插手媳妇带来的嫁妆,再说景家家大业大,在乎这点东西?景逸都成了人家的媳妇了,老老实实养孩子,秦家不会少他一口吃的,有那么多产业他也没用啊!

是的,这段推论本来是万无一失的。

谁知道景逸中途换了芯儿了!

他可没打算在秦家呆一辈子,这个景逸活这么大,一切美好生活都是自己打拼而来,最是信奉手里有粮心中不慌。虽然自己奋斗也没问题,可有基础的奋斗与没基础的奋斗能一样吗?原主已拥有的东西够他省十年苦功了!再说他凭什么便宜了那对笑面虎啊?

因为没想靠秦家,也没想靠景家,所以景逸才那么硬气——得罪了你们又如何?反正原本你们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善意了,卑躬屈膝换不来尊重,干脆我抽了盘子,大家在一盘乱棋上各寻生机吧!

迟疑了两秒钟,景博开始恼羞成怒:“你简直不知所谓!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想法来臆测我和你母亲!那些产业哪里亏损了?一会儿我就把账本叫人拿给你看!你就因为这些小肚鸡肠大闹自己的婚礼,像什么话?!还不快点继续完礼,误了吉时多不吉利!”

继母也扶着景博小声的两头劝——

“景逸啊,你真的冤枉我和你爸爸了……唉,我们怎么可能贪图你的那点东西,你这样也太让我们伤心了……”

“老公你也消消气,景逸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谣言,你好好跟他说,他总会明白的……”

景逸却得理不饶人:“你们以为我不知道账本可以造假吗?那你们敢不敢让资产评估师过去看?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两三个小时完全等得起,我最讨厌有人冤枉我了!不得到结果我才不要这么糊里糊涂的嫁了……而且你至少得承认那些东西本来就都是我的东西!”

景博气得眼前一黑,又条件反射一样的抬起右手。

景逸又打算顺势躺下来撒泼打滚。

一顿鸡飞狗跳。

折腾到最后,一直看着这场闹剧不作声的秦征宇上前跟景博耳语了几句,景博恍然状点了点头,他又跑去跟景逸耳语了几句,并且当即用终端跟景逸对接了一下,看样子应该是花钱买平安了,只不知道花了多少钱才让今天的新娘子安分下来……

最终也没出动资产评估师,等着看热闹的大部分宾客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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