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但只要他抬腿往上走一步,就会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
第068章 这些都是生命啊!
“唐小郎,你可真行!”胡金鹏真心实意地赞了唐越一句,问:“你是如何做到的?”
唐越落在衡国公父子后头,看着这对父子的背影感慨:“玉不琢不成器,只要肯下狠心磨,别说是个人了,是块鐡也能把它磨亮。”
胡金鹏点头,是这个理没错,但要做到就不光是嘴上说的如此简单了。
“你如此尽心尽力为的是唐家大娘子吧?”
唐越暗道:废话!“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妹妹跳进火坑。”
“你的身世为兄也知道些,难道你就不恨栎阳侯当年弃你们母子而去?”
“……”唐越无法回答,因为他不是真正的唐家小郎君,也没有过过和生母相依为命,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他所见到的“家人”并不能令他产生恨意。
“恨有何用?日子总归要过下去的,人生短暂,将大好光阴浪费在恨意中是不值得的,如果你真正恨一个人,那就应该比他过的更好,否则惩罚的还是你。”
胡金鹏没想到他小小年纪能说出这番话来,心绪复杂的同时也对他多了几分赞赏。
这个小郎君,身上总有着与时下人截然不同的豁达和灵动,不骄不躁,有情有义,难怪连王子昭都对他另眼相看。
唐越在昭王府住了一个月,对府里的路很熟,路上忙碌的下人看到他还会隐晦地打个招呼,对他的态度敬畏有加。
衡国公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点头,有了王子昭这层关系,唐越将来前途无量,看来等向栎阳侯府下聘时,聘礼还可以加重三分。
南晋七国公,全是当年陪着大王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的猛将,如今还在世的只有四位,镇国公赵奕,安国公胡坤,衡国公平襄阳,鲁国公夏奎,其余三家虽然有小辈承袭爵位,却并不出挑。
难得的,今日七位国公齐聚一堂,整个南晋,除了大王,大概只有王子昭有这个面子了。
唐越一入厅,就被这强大的气场震了一下,厅里鸦雀无声,座位井然有序地排了两排,几乎都坐满了人,主位上空空,主角还未出场。
胡金鹏带着唐越往前走,把他引入左下手第一个位置,唐越顿时察觉到数十道锋利的目光射过来,意味不明。
“这位想必就是治愈了王子昭双腿的神医吧?”对面一个穿着褐色深衣的中年男子问。
唐越未答先笑,从那男子的面相推测出他就是安国公胡坤,也就是胡金鹏的父亲,王子昭的亲舅舅。
“神医不敢当,在下唐越,国公爷有礼了。”
“真是年少有为,唐守成生了个好儿子啊!”安国公一开口,厅里凝滞的气氛像是被打散了,大家脸上的表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唐越谢过他的夸奖,粗粗扫了一眼,中途对上赵三郎的目光,两人相互挤了挤眼睛,却没打招呼。
这样的场合,赵三郎只能坐在镇国公的身后,连个正位都没有,而在他旁边,还有一个和他眉眼相似的青年,估摸着是他兄长。
唐越惊奇地发现,那青年与镇国公极其相似,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仿佛一个模子拓印下来的,任谁都看得出是父子。
难怪赵三郎在家中不如这位兄长得宠,人家一看就是虎父无犬子的典型代表,而他则是混吃等死的官二代,让他选继承人,也愿意选个有作为的。
衡国公带着儿子坐在第二个位置上,平顺自从进了大厅后就没抬过头,像个腼腆的邻家胖男孩,不过唐越推测,这小子八成是无颜见江东父老,自卑的。
鲁国公夏奎,唐越没有和夏家打过交道,乍一看是个面相和气的书生型将领,不过偶尔瞥过来的眼神令唐越浑身发毛,给他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剩余的三位确实不太有存在感,唐越大概记个面相也就没有给予太大的关注。
“唐越……倒真有些本事。”旁边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唐越扭头看去,发现是与他有一面之缘的三王子。
这世界上要说有谁最不喜欢他,这位大概能排到前三,他治好了王子昭的腿,等于变相加大了他夺位的难度。
而且在唐越看来,王子贤除了会点阴谋诡计,身上少了王者风范,成天看着阴测测的,若是登基指不定就是个暴君。
“谢三王子赞誉!”唐越一本正经地回答。
他正要收回目光,就见一个家奴正提着酒壶跪在一旁给王子贤斟酒,大栩太过紧张,竟然洒了几滴在王子贤的衣摆上。
“无用的奴才!”王子贤冷哼一声,瞬间拔剑,一剑刺入那家奴的胸口。
鲜血喷溅而出,唐越能感受到温热的液体溅到脸上,一股令人不舒服的腥味灌入鼻腔。
“……”他握紧双拳,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在他的眼皮底下,根本连阻扰的机会都没有。
大厅里鸦雀无声,四周的目光扫过来,但也仅仅只是一眼,众人便移开目光,仿佛什么也没看到。
“你不是神医吗?救他啊,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声让唐越的神智回归,他捏了一把大腿肉,抿着嘴角站起身,大步朝那血泊中的青年走去。
王子贤的笑声戛然而止,其余人也重新将目光转过来,好奇地看着唐越。
唐越蹲下身,撕了衣服的一角按住伤者的胸口,然后试了试他的呼吸和颈动脉,微弱的脉搏在手下跳动的时候,唐越又找回了当年在急诊室的感觉。
每一个急诊送来的病人都是一脚踏进黄泉路上的,有些甚至在路上就没了呼吸,唐越每回见到这样的病人心都吊在嗓子眼上。
大家都觉得当医生的人见惯了生死,已经对死人麻木了,可是他看到每个患者病逝时依然会有感觉。
“胡哥,快找人去我马车上把药箱取来。”唐越急切地交代。
“好,我亲自去。”胡金鹏大步朝外走去,脚步虎虎生风,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救一个家奴而焦急。
他不是应该劝慰唐小郎:一个家奴而已,死了就死了,不必如此劳师动众。
唐越检査了患者的伤口,发现并没有刺中心脏,而且这一剑也没有刺穿患者的身体,这让他悄悄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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