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2 / 2)
管家大概是得到了栎阳侯的交代,二话不说就让人把这事办了,至于唐越要抓的草药以及他要找的石膏,则是他自己亲自出马去完成的。
唐越第三天便窝在小厨房,一遍一遍地煎药,麻醉剂他虽然记得配方,但药效如何还要先验证才行。
除了麻醉剂,他还熬了一大锅活血化瘀的膏药,直接给那受伤的车夫用了一份,观察了半天情况,发现没有出现皮肤过敏等副作用才松口气。
说真的,自己制药他还是第一次,理论和实际操作总是会有些误差的,能一次性成功已经很难得了。
晚饭前,管家将他打造的工具全都送来了,用布包装着,重量还不轻。
唐越一把一把地验收,将两把剪刀和一把手术刀拿去返工,其余都装进了他让侍女缝制的布包里。
再找个像样的小木箱,他改天就可以扛着招牌,摇着铃铛,背着药箱出门当游医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他要真敢这么做,栎阳侯八成会把他塞回边境回炉重造。
晚饭时,一家子都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搞得唐越差点吃不下饭。
年纪最小的唐芸捧着一碟酥糖跑过来,奶声奶气地说:“阿兄,这个糖给你吃,妪说吃这个会有力气!”
唐越哭笑不得,捏着她肉嘟嘟的脸颊问:“阿兄很有力气的,不用补了。”
唐芸歪着脑袋看他,“可是他们都说阿兄明日要去做大事,做不好就有生命危险,阿芸想继续吃阿兄做的菜,不想阿兄有危险。”
唐越看着她清澈的双眸,心下有些感动,揉着她的软发,温柔地说:“阿芸不用担心,阿兄不会有事的,回来给阿芸做蛋糕吃好不好?”
唐芸把碟子一收,放在自己怀里,疑惑地问:“什么是蛋糕?会比酥糖好吃吗?”
“那是自然,等你吃过就知道了。”
“咳咳……”首位上的栎阳侯干咳两声,打算这兄妹俩没有营养的对话。
唐越好笑地看着他,打趣道:“阿父,您喉咙不舒服可以多吃点梨,要不我给您炖个梨汤润润喉?”
“别嬉皮笑脸的!”栎阳侯板着脸训道:“明日的事真有把握?如果没有趁早说,为父豁出这张老脸去和王子昭说说情。”
“你们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唐越见大家目光都带着担忧,连侯夫人都如此,也不知道她是在担忧自己能治好王子昭还是担心自己治不好王子昭。
唐雅也皱着眉训道:“阿兄,你托大了。”
老夫人也难得没有给宝贝孙子帮腔,而是说:“医者,以德为重,医术次之,越儿年幼,万不可夜郎自大。”
她说的慎重,唐越也能体会到她的用心,起身说:“阿姆说的是,孙儿受教了,不过王子昭的伤,孙儿是真的有把握。”
老夫人点头:“那就好,治病救人也是积善积德,用心治,不用担心什么后果,难道每个医者没把握就不治病救人了?”
众人这才将忧心抛之脑后,忙应答:“您说的是。”
第034章 这小子的胆子是石头长的吧?
三天期限已到,唐越一大早起床梳洗更衣,穿了一件很精神的蓝色绣白边的深衣,脚上是一双舒适的木屐,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整个人精神面貌相当不错。
唐越这张脸虽然长的一般,不过气质温和,又常带着笑,倒是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栎阳侯亲自送儿子去昭王府,临出门前还再三交代,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这让唐越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上手术台的情景,当时他进医院后有幸分在一位老医师手下,从助手做起,那位老医师在他上手术台前说的两个字就是慎重。
对病人慎重,对病情慎重,对手术慎重,手术容不得半点失误,这是他们为人医者的职责所在。
他自问当了十几年的医生,还没出过不该出的错,否则也不可能在众多同僚中脱颖而出。
进了昭王府,栎阳侯被拦在门外,唐越这次并没有被故意冷落在一旁,而是被胡金鹏亲自迎接进门。
对方看到他时,用一种全新的眼神打量着他,欲言又止,显然是得知了他医治的过程。
“小郎真有把握能治好王子昭的腿?”
“九成把握。”唐越让山把他昨天准备的文书拿出来,递给他,“这是约定的文书,谁也不敢保证医治不会出问题,所以希望王子昭能理解在下的顾虑。”
胡金鹏将文书粗略看了一遍,嘴角直抽抽,他的娘啊,这小郎君的胆子该不会是石头长的吧?
文书中不仅将王子昭的伤情描述的一清二楚,还将医治步骤也写的很详细,一目了然,不过……什么叫做万一手术途中出现不可抵抗的问题,由患者承担所有风险?
什么叫做手术后患者必须无条件配合医者的医嘱,不得有任何违背,否则后果自负?
这样的文书都敢写,胡金鹏都要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若是被大王和王后看到,恐怕不等唐越动什么手术,就先把人咔擦了。
“小郎,这东西恐怕得改改。”
“怎么改?”唐越是按照前世的术前同意书改编的这份文书,已经尽量符合当前国情了。
“此事还是交由小郎和王子昭亲自商议吧。”胡金鹏也不敢确定王子昭能退让到哪一步,他可做不了主。
胡金鹏带着唐越进了内院,王子昭住的院子很大,但也非常空旷,入目的除了几棵树外不是练箭的靶子就是练拳脚的人形桩,半点也不像个王子住的地方,而像个久经战场的武将的住处。
一脚跨进门,唐越就被屋子里的形势唬了一跳,偌大的厅堂里站满了人,分列两边,全是上了年纪的老头子。
主位上,王子昭坐在软椅上,双脚自然地垂下,淡然地喝着茶,丝毫不像个马上要手术的病人。
“来了。”王子昭平淡地打声招呼,然后给唐越介绍了这屋子里的人。
他还以为是病人家属,但想想就知道不可能,如果来的是王子昭的家人,那坐在主位上的就不会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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