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苏牧蹙眉,手中动作也顿了顿,“可别了,我胆儿小。”
一句玩笑话,苏靖荷却只低着头,轻浅说着:“立夏那日,二哥可愿陪我去清池赏荷?”
苏靖荷说得认真,苏牧反是诧异,他可不相信只这般简单,遂等着她的下文。
“清池的荷花开得好,二哥带庆王一同过来吧。”
☆、第80章 劝说
连着几日的好天气,苏靖荷却两次拒了谢玉的踏青邀约,荣华院里下人们有窃窃私语的,却都只当姑娘面皮薄,尤其郡王妃这月来了两回国公府,老夫人待之热情的很,婚事应不会有变数,怕是聘书下月就得送来了。
苏谢两家愈发亲近,对朝堂成王与庆王的对峙多少有些影响,庆王这一年朝中势力直逼成王,此番博弈,让成王愈加拉拢朝中中立之臣,譬如安国公。然而至今为止,安国公在朝堂上仍旧没有明面表态过,毕竟和庆王那边的靖国公府也有亲缘,大家都等着看苏家姑娘是否会嫁入郡王府,来判定安国公的态度。
相较变数不大的安国公,镇西大将军倒是成王的座上宾,从李将军归朝,一直不见庆王那有动静,倒是谢玉这位中郎将,借着苏家与李夫人的亲缘,渐渐与李将军有了往来,而朝堂上都等着看成王在兵部插上一脚时,李将军却是被一纸奏折弹劾——陛下传召前私下入京,恐有不臣之心。
李将军虽是陛下下诏传召入京,但到了京师附近,按规矩必须派人进京请旨意,得了陛下旨意才能大军入城,私下进京便是抗命,更何况偷摸行径,难叫人不起疑心,加上李将军手握重兵,再有文官危言耸听一些,圣上自然忌惮几分,遂下令将李将军困在了将军府内。
而弹劾李寒的,却是郡王府世子谢青,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其弟谢玉都快成为人家的外甥女婿,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却也因不包庇,让成王得了贤王的好名声。
消息传到苏靖荷耳中,第一时间便去找了父亲苏瑜,李寒私下入京她是见到过的,自然晓得其中利害,对谁她都不敢透露一字,却还是出了事情。
苏靖荷前去时,正好遇着大哥陪着个年轻将领从父亲房中出来,那人苏靖荷见过,曾受过国公府的恩惠,与大哥二哥一同过读书,如今在延州当值,真是姨父手下一员参将。看来这事,父亲多少有些插手的意思,毕竟光凭女儿和谢家的婚事,日后成王得势,怕也不会看重,总该送件礼过去。
互相见了礼,苏靖荷才是进屋,因为刚才谈事,屋里没有一个下人,只苏瑜正在桌案沉思,她轻喊了句:“父亲。”
不诧异苏靖荷前来,苏瑜允她走近,才道:“知你与小姨亲近,但这次的事情,莫要插手。”
“女儿也没有插手的本事,才来找父亲。”苏靖荷答着。
苏瑜却是摇头:“我也帮不成,这事可不是面上这般简单。”
“是因为成王?”苏靖荷挑眉问着。
苏瑜抬眼看着女儿,去年他便瞧出这个女儿心思通透,果真事事看得很明白,遂点头:“你天天往你小姨府上去,竟不知李寒是庆王的人?”
苏靖荷笑笑:“知道。”
这一句轻描淡写,却是叫苏瑜惊诧,睁大了眼看向苏靖荷,她却只无所谓地笑开,仿佛说的不过风月。
“你……知道,却为何不和爹说?”
“父亲也没问过我。”苏靖荷走近一步:“我该如何说呢?”
苏瑜抿了唇,半晌道:“既然你知道,便更该清楚这事情的厉害,咱们是没有办法帮、也不能帮的,你小姨自有你舅舅操心,躲不躲得过这一劫,全看自己命数。”
“父亲此言差矣,躲不躲得过,看的是庆王本事。”苏靖荷说完,眉眼弯弯看着苏瑜,继续道:“女儿虽养在深闺,却也看了不少史册典籍,事理是明白的。成王一直想在兵部安插自己的人,奈何庆王屡次军功,不容他插足,好不容易等到个镇西将军回京,遂尽力拉拢,如今得不到,只能毁了,可是?”
苏瑜没有说话,便是默认,苏靖荷便继续说着:“若姨夫此次能够安然,父亲觉着成王与庆王,谁更有胜算?”
苏瑜大惊,咳了一声:“胡说什么!”
“这里没有外人,女儿和父亲说些真心话罢了,父亲无需提防着我。”
盯着苏靖荷许久,苏瑜才道:“李将军此次怕很难回延州了,圣上传召之前,你见过他,可是。”
肯定的语气,苏瑜说罢,静静看着苏靖荷,苏家却是摇头:“我并没有见过小姨父。”
这个女儿,果真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苏瑜眉头微微蹙起,却听苏靖荷继续道:“这话女儿对谁都得这么说,父亲心中更比女儿明白原由。女儿今日前来,也不是求着父亲帮着小姨,毕竟我是苏家女,顾得该是咱们安国公府。”
“那你说这么多,所为何?”苏瑜探究看着苏靖荷。
“提醒父亲罢了,父亲何等聪明,这些年多少多少夺嫡争斗,便是太子和成王争得最厉害的时候,父亲都不曾偏帮,如今也再等等吧,且看看庆王手段,若是庆王赢这一局,父亲当知成王很难将手握重兵的庆王如何,接下来的落子,该改一改了。”
苏瑜蹙眉,他听得明白,却有犹疑,如今陛下膝下能争一争皇位的,只剩下这两位王爷,再袖手,怕是晚了。
苏靖荷晓得父亲心思,遂说着:“父亲莫着急,最重要的是选对人,否则怕是全族的覆灭。”
这一局重重敲在苏瑜心上,手亦颤了颤,却听苏靖荷笑说着:“该庆幸女儿还没嫁人,否则,苏家可再没有女儿了。”
看似玩笑话,苏瑜却是听进了心里,苏家五位姑娘,确实只剩下苏靖荷一个了,这最后一步棋,决不能走错!
“谢玉虽说颇得圣恩,却不能承袭郡王爵,苏家辅了成王,前头还有谢家陈家和诸多谋士,可庆王妃位空缺,一旦庆王胜了,父亲下好了棋,安国公府荣耀便无可比拟。”
苏靖荷浅显的几句话,却是让苏瑜久久没有言语,整个国公府,最晓得苏瑜心思的,莫过苏靖荷,自小苏瑜最疼她,也是因为她懂得投其所好,此时他或许一时难以决断,却也不妨先赌一赌,这局苏家无需赌注,只想法子先不应下谢家的婚事,袖手会儿,便是一步好棋了。
“可庆王……”苏瑜心中仍由犹疑。
“传闻女儿也听说过,如今想来,年幼失母的孩子,在宫中若要自保,总得想些法子,庆王敢走到这一步,父亲还信这没影儿的传言?”
莫说苏瑜了,整个朝堂都在对当初传言有了质疑,甚至有言当初是陛下的庇佑,陛下终还是念念不忘曾风华绝代的曲贵妃。人都是有情的,而苏靖荷……苏瑜瞧着女儿,疑惑问出:“你不是喜欢谢玉?”
苏靖荷撩了撩耳边长发,只云淡风轻说了句:“女儿只记得自己姓苏。”
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剩下的该有苏瑜自己定夺,咄咄相逼反而适得其反,苏靖荷适时行了礼,默默退了出去
回了荣华院,沉香最先上前关切:“老爷怎么说,可会帮着姨老爷?”
苏靖荷摇摇头:“如何能帮,也是小姨冲动了,当时不该偷偷带着姨父一同进京。”
“连老爷都没有法子,那姨老爷……”沉香拧着眉头,担忧着。
“可是很严重的事情?”一旁兰英并不大明白,说着:“姑娘去老爷那里,也不带着咱们几个,沉香姐一直担心着,都坐不踏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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