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祁真没等他们回答,而是痛定思痛:“早知道,我应该一开始就让你们一起动手,这样在他们上楼前你们是不是就能把莫惑绑了?”
暗卫原本还想提醒他下次不要那么冲动,但此刻见小王爷俨然一副“暗卫万里挑一肯定好能打的”的模样,又顶着他全心全意信任的目光,顿时就把话咽了回去,吭哧吭哧憋了半天:“少爷恕罪,小的技不如人。”
祁真很坦然:“不,是我下错了令。”
“不是,”暗卫道,“莫惑武功高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祁真反应一下:“四个一起打也不行?”
“是。”
祁真沉默,他记得暗卫首领曾告诉他暗卫在江湖上能排入高手的行列,除去顶尖的少部分人外绝大多数都能应付,而在他的印象里一直只有红衣疯子属于那个范畴,没想到莫惑竟然也是,尤其还那么无耻!
暗卫担心地望着他:“少爷?”
“……嗯。”
“现在怎么办?”
“我也在想。”祁真道,莫惑是想弄清小金球的来处,应该会留着他的命,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折磨他,上辈子他被饿过也被打过,莫惑应该不会做得比这个更过分吧?他怎么说也是云卓的义弟不是么?
暗卫也在思考,突然道:“少爷,那封信已经寄出去了。”
寿宴那天小王爷曾吩咐要写封信寄回王府,只是这一路都有风雨楼的人同行,对方还总爱找他们套近乎,因此也就没什么机会,直到在之前的小镇落脚才写完,挑了个没人的时候潜入当地知府衙门,表明身份让对方派人送信,如今那封信大概快到王府了,信上报了平安,还提到了与云卓结拜。
祁真眨眨眼,知道若真出事,王府的人久久得不到他们的消息肯定会找上云卓,继而得知他们是与莫惑走的,到时大哥二哥绝对要拆了风雨楼。
他的心里立刻舒坦,有一种“本王死也拉着你垫背”的决然感:“很好!”
风雨楼的人在外面驾车,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急得抓耳挠腮,别光想着打楼主,倒是说说他究竟对你干了什么呀!那封信又是什么?难道要有人来接你?那我们楼主怎么办?
马车一前一后在官道上飞驰而过,几匹骏马跟随左右,向着风雨楼分舵快速奔去。
卫玄照例坐在车里:“入夜前应该能到。”
莫惑点头,擦了擦小金球,打量地看着上面雕刻的精致花纹:“你说他与那人会是什么关系?”
卫玄猜测:“兴许是兄妹?”
“有可能,”莫惑掏出一个小巧的荷包,从里面取出另外一只小金球与它放在一起,声音听不出喜怒,“终于齐了。”
卫玄应声,暗中看看他,虽然没从他脸上见到即将解脱的神色,但却能猜出他的心情应该不错,毕竟被这东西折磨了多年,如今总算能结束,任谁都会高兴的。
莫惑捏着小球看几眼,慢慢将它们收好,思绪有些远。
他至今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九岁时在庙会上捡了一个奶娃娃,因为他从那以后的十二年里都在被迫听他娘不停地念叨。
他还记得很清楚,那年庙会特别大,因为有几个名声响亮的老师傅要归隐,所以慕名来了不少人,他也随父母去了,结果却不小心走散,也就是那时他发现角落站着一个抽抽噎噎的奶娃娃。对方长得玲珑漂亮,米分雕玉琢一般,穿着浅色裙子,他看着可怜,就过去了。
后来他找到父母,父母又恰好遇见几位故友,大家便帮着奶娃娃寻她的亲人,最终皆大欢喜,还一起吃了顿饭。
那几位故友分别是钟离家与封家的当家和夫人,二位夫人同他娘都是一直想生女儿,因此三人一眼便喜欢上了奶娃娃,简直爱不释手,都说要能娶回家做儿媳妇就好了。
奶娃娃的母亲听得高兴,便说将来他们的小子若能令她家孩子点头,就同意嫁人。他娘说好,把小金球挂在了奶娃娃的脖子上,这是要归隐的其中一位老师傅做的,天下仅此一对,方便以后相认。另外两家见状也想塞点东西,却听奶娃娃的母亲说这一个就够了,多了反而会弄丢,便只得作罢。
也就是自那天起,他便经常被他娘拉去耳提面命,诸如“那家的家世不错,小姑娘不会被养歪”、“你身上有另外一个小球还是最先见到小姑娘的人,这就是缘分,一定得比他们先找到人家”、“记得好好练武,将来去寻人”、“我特别稀罕她,要给我娶回来”等等。
如此一晃,便是十二年。
他莫惑做事一向全凭心情,忽然被一个小金球定了终身自然不痛快,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不喜欢与人碰触,也就不可能与人成婚,但他不是不孝子,对父母的命令不太会反驳,只能硬着头皮听着。
唯一庆幸的便是那家人的身份神秘,三家事后竟都没找到人,也没发现其他蛛丝马迹,否则他娘绝对会搬到人家附近住着,那他也将会更惨。
钟离家和封家的小子那天也在场,之后与他的遭遇差不多,不过三家到底不是爱钻牛角尖的人,这么多年都没半点消息,三家觉得只要孩子有了意中人便乐见其成,但说来也邪门,他们三人至今都没成婚,搞得三家父母时不时就要念叨一句那个奶娃娃,这件事也就一直没被放下。
其中钟离家的小子是最先解脱的,直接告诉他父母喜欢男人,事后据说他父母暗中试探过很多次,发现儿子确实只对男人有兴趣,这才心灰意冷。
他看办法不错,便也说喜欢男人,但可惜他娘只要合了眼缘,那便会万分喜欢,这些年愣是没有第二个孩子能让她如此稀罕,所以就对他说要是没有意中人那便先找人,然后继续对他耳提面命。
他当初会成立风雨楼,除去喜欢这一行,找人其实也是一个因素。
他想赶紧把人找到派手下盯着,等那小娃娃一成婚,他便装作才找到的样子将事情告之三家,拖了十几年的痛苦也就终于能结束了。
说起来,自从遇见少年,他虽然总被对方气得想揍人,但运气倒是一直不错,先是总算能让他娘知道他有个意中人,其次总算是见着了另外一个小金球,要找到那小娃娃应该指日可待。如此一来,那小娃娃没成婚前他能用少年拖着他娘,那小娃娃成婚后他就弄个情伤,他娘也就彻底可以放过他了。
他放好荷包,眯了眯眼。
风雨楼的分舵建在繁华的双缘城,几人赶在天黑前进了城门,最终在一座大宅前停了下来。分舵主早已接到消息,正翘首以盼地守着,见状立即激动地跑上前:“楼主!”
莫惑淡然点头,吩咐手下把另一辆车上的人弄下来,看一眼少年:“还是不肯松口?”
祁真哼了声,他的气性不大,一路上足够冷静了。
其实这事说到底是他先撒的谎,还以此为筹码与莫惑谈了不少条件,如今被发现小金球就在他身上,确实是要解释一下。可他还没想好对策,尤其小金球被抢,自己还被点住穴憋屈地过了一天,所以此刻懒得搭理这混蛋。
莫惑并不动怒,而是让他们把这几人关进地下石室,见少年瞪眼,淡定道:“什么时候想通了,我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娘的,本王要烧了你这风雨楼!祁真再次不开心,愤恨地看他一眼,紧接着就被抬走了。
莫惑迈进大宅:“石室冷,多拿几床被给他们,就说你们是偷偷送去的。”
卫玄就猜到楼主不会太欺负少年,道了声是。
分舵主见楼主要去洗澡,好奇地凑到随行的手下身边:“怎么回事?刚刚那是谁?”
“恐怕是楼主夫人。”
“……”分舵主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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