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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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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醉卧居回郡王府的路上,恰好要从薛绍和太平的驸马府前经过,当袁一来到驸马府前的那条街道,他故意让老白放缓了脚步。

在夕阳的余晖中,高坐在马背上的他默默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他心想,太平只要一出府就会经过这里,此时,他看到的街景,闻到的气息,听到的声音,种种感受,是不是被太平看到过,闻到过,听到过,感同身受过?

她是不是曾被摆放在店铺里的这些小玩意吸引过?有没有买下它们,现在正饶有兴趣的把玩它们?她是不是曾买过小摊上的这些让人馋涎欲滴食物?她究竟买的是哪一种,现在是不是正在品尝它们?

此刻他因为这些猜想变得思绪万千,一种莫名其妙甜滋滋的感觉不知从哪里窜上心头。他不由得从马背上跳了下来,牵着老白信步走来街上,细细地观赏着身边的小摊,商铺,行人。

这时,他听到一旁买冰糖葫芦的小贩,为了招揽生意,向路过的人夸赞起自己的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又酸又甜真对味,就连公主都喜爱,好吃不贵五文钱,保准吃过天天来!”

听到喊声,袁一停下脚步,向小贩询问道:“公主真来买过你的冰糖葫芦?”

小贩装作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指了指不远处的驸马府道:“当然!驸马府就在那儿,还有假不成?”

袁一质疑道:“驸马府在这里,跟公主买冰糖葫芦有什么关系?”

见遇到较真的人,小贩不耐烦道:“你这人还真有意思!不买就走开,别妨碍我做生意!”

袁一从钱袋里掏出个银锭:“如果你把我的问题,回答得合情合理,这锭银子就归你了,怎么样?”

小贩惊喜地睁大眼睛,看着袁一手中的银锭,连连点头道:“好!事情是这样,那天也是这个时候,有辆马车突然在我小摊前停了下来,而后,车里有位气度不凡的男子,隔着车窗向我打手势,让我送几串冰糖葫芦过去。就在把冰糖葫芦递给他是时候,无意间往车里看了眼,看到他身边坐着一位穿着华贵,容貌美丽的女子。当马车离开时,听到男子问车中的女子,冰糖葫芦好不好吃,女子便回答好吃。”

小贩轻微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对了,那个女子好像叫令月,我想可能令月是这位公主的闺名。”

这时,说着话的小贩瞟了眼袁一,只见他一脸沉默,小贩以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话,便补充道:“后来,那辆马车在驸马府前停了下来,那对男女也进了府。我之所以肯定,他们就是驸马和公主,是因为”

袁一打断道:“我相信你。”说着,他将手中的银锭抛给了小贩,道:“给我一串冰糖葫芦。”

“好!好!”小贩欢天喜地收起银锭,而后,拿来了一串冰糖葫芦。

袁一接过冰糖葫芦,便迫不及待地送到嘴边咬了口,当这种酸酸甜甜的味道涌上舌尖,他终于明白心中这种莫名其妙的滋味,究竟是什么了。

他看了眼身边老白,微笑道:“很好吃。你要不要也来一串。”

老白将头扭到另一边,像是在拒绝袁一的好意。

见此,小贩颇感惊奇道:“大爷,您这马还真有意思,好像能够听懂人话似的?”

袁一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他又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小贩道:“冰糖葫芦的钱。”

小贩一脸为难道:“我做的可是小本生意,这么大的银子,我可找不开。大爷刚才也给了不少银子,不如,这串冰糖葫芦就当我请大爷吃!”

袁一将银子塞到小贩手中:“不用找。以后,我买你的冰糖葫芦就是付你这么多银子,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怎么好意思呢?大爷请说。”

“只在这条街上做买卖,不许挪地方。只要我想吃,就会来这条街买冰糖葫芦,因为,我不喜欢去找东西。”

小贩连连点头应承道:“好!好!有了像大爷这样阔绰的常客,小人要在这里卖一辈子的冰糖葫芦。”

第228章 爱牵一梦(一)

袁一满意地笑了笑:“好!”说罢,他便牵着老白继续前行。

这时,一辆华丽的马车从他身边驶过,停在了不远处的驸马府。

见状,他急忙让老白停了下来,像做贼似的躲在老白身后,弓着身子的他忍不住偷偷瞄了眼马车。

只见,薛绍从马车中走了下来,然后,转身将车上的太平扶了下来,他伸手揽住太平的肩头,紧紧地搂着太平,而太平也没有抗拒,而是柔弱地依靠在他身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往驸马府中走。

见到他们如胶似漆的恩爱模样,袁一的心像被划了一道口子,静静淌着血。他脑中一片空白,身体抽不出一丝力气,他只能倚靠着老白,支撑自己的身体。

这时,他听到太平和薛绍突然停下了脚步,而后,传来了太平的说话声:“那匹马”

听到这话,双手抱胸的袁一,感觉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他佝偻着身子,咬着自己紧紧攥着的拳头,仿佛这样便可减轻心中恐惧。这时,他又听到薛绍的问话声:“怎么了?”

“没什么。那匹马真漂亮。”

显然,薛绍很识货:“这马应该是大宛国的汗血宝马,是一匹难得好马。虽然,他身上的这些配饰很抢眼,可用在汗血宝马身上,反倒显得俗气。看来,这马的主人并不懂马,真是糟蹋了一匹好马!”

薛绍高谈阔论之后,便带着太平进了府。

有时,袁一很痛恨自己敏锐的听觉,明明隔着一条街,也能把那些不想听的话,听进耳中。

见薛绍和太平进了府,袁一低头牵起老白慌忙离开,走到半道上,他停下脚步,打量着老白,皱眉道:“这样一看,还真有些俗气,你明明是公马,梅仁偏要给你穿红戴绿,把你打得像出嫁的姑娘似的。别人看到你,还以为你的主人也个大姑娘,是不是觉得特别丢脸?”

这时,老白低下头,像是在认同袁一的话。

袁一在它颈上挠了挠,笑道:“你这家伙,不要装得好像真听得懂我的话似的。你可是马,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

老白用从鼻子里重重吐出一口气,喷到袁一脸上,像是在报复袁一对他的轻蔑。袁一侧了个身子,往脸上抹了把,道:“你这小混蛋,仗着比我高,就像喷水壶似的,往我脸上乱喷鼻涕,信不信我抽你!”

说着,他牵起老白迈开步子,又开口道:“刚才夸你漂亮的那个女人,就是令月。怎么样?她比我描述的还要美吧?”

老白扭过头看了眼他,像是对他的话题很感兴趣。他声音有些低落道:“看得出,她很依赖薛绍,或许,她已经慢慢喜欢薛绍了。看到他们幸福,我这个混蛋,总算能功成身退了。”

老白突然停下脚步,弯着头凑近袁一。见状,袁一微微一笑,知道老白这是在安慰自己,便抚摸着它的额头的鬃毛,叹了口气道:“她是我最爱的人,看到她被别的男人搂着,当然是很伤心!很难受!很想要揍人!可男人嘛,再伤,再难受,一咬牙什么都过去,有什么大不了!”

袁一与老白,一人一马走在夜幕降临,渐渐冷静的街道上,袁一像个话唠,没完没了跟老白聊着太平,不管是感慨,还是脆弱,或是伤心都是发自内心。这样的真实,他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而老白不同,它只是一匹马,一匹不能说话,只能默默倾听,不能指责,只能沉默认同的马。

回到郡王府,袁一把老白送回马厩,替它取下所有配饰,又用马刷给它舒服地刷了一遍全身,最后,打扫干净马厩,换了新的草料方才离去。

他回到房里已经很累,他一头倒在床上,本以为能够,好好地睡上一觉。

可当他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太平与薛绍的如胶似漆的画面,他们欢声笑语,他们走进房间,他们同塌而眠,他们宽衣解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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