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 / 2)
殷无书抱着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了那木雕半天,啧了一声道:“你那朋友跟自家的猫仇挺深啊,这爬架雕得跟迷宫似的,进去了没个大半天肯定绕不出来,前提还得认路,我家这个不认路的,一旦进去了后半辈子就搭进去了。”
谢白:“……”
他特别想让殷无书拎着那爬架一起滚蛋,无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一张口就变成特别软的猫叫,气势全无,十分丢人。
洛竹声对别人的卧室没有丝毫兴趣,也不热衷于站在卧室门口跟人聊天,所以问了几句殷无书和谢白的恢复情况,就下楼回自己店里去了。
殷无书关上门便拉了一下软沙发,像一个堵路的匪盗一样坐拦在谢白面前,把他圈在了床和墙之间的那一方地板上,左右跑不出去。他抬手冲谢白招了招,谢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
“还挺倔……”殷无书一手支在扶手上撑着下巴,不慌不忙道,“诶小猫我给你说,我以前听过这么个说法,说是跟猫脸对着脸慢慢眨一下眼睛,猫就会变得十分乖顺,来来,过来让我试试。”
谢白扭头就走。
殷无书仗着自己手长,十分无赖地捏住了谢·小黑猫·白的尾巴,细细的一根,顶端微微打了个半弯,勾住手指头刚刚好:“手感还不错。”他还这么评价了一句。
谢白:“……”
他从没想过多一根尾巴居然能这么碍事!
偏偏被捏住尾巴就跟被抓住命门一样,也不知道是小黑猫躯壳对他的影响还是什么,总之,尽管殷无书真的只是轻轻捏着一点儿力都没使,他还是只得乖乖被揪住,没法犟着性子走开。
殷无书这个不要脸的当即两手一起上,架着小猫崽子的两只前爪,把它抱到了自己面前,人脸对着猫脸,凑得十分近。
“诶,别闹,我就试试。”说着,殷无书还当真盯着猫崽子湿漉漉的两只眼睛,极轻缓地眨了一下眼睛。
谢白对着这么一张脸,十分无语,非但没软,反倒抬手就是一爪子,不轻不重地直接按在了殷无书脸上,十分不配合地把他的脸推远了一点,然后挣动着想从殷无书手里跳下去。
殷无书抱着他晃了晃,故意逗他似的,道:“效果不行啊,再来一回试试。”
谢白:“……”
就在殷无书又对着他眨了一下眼睛的时候,房门又被人敲响了,这次的来人不像洛竹声那样斯斯文文不急不慌地敲三下,而是又急又粗暴,还是直接用巴掌拍的,一听这风风火火的架势,除了娄衔月也没有别人了。
就听娄衔月脆生生的嗓子在门外叫道:“没有不方便吧?我开门了啊!端了点喝的上来。”
“进——”殷无书“吧”字还没出口,门就已经被她拧开来了。
“哎呦卧槽变态啊你!”娄衔月一看他举着猫崽子,脸对脸地也不知道在干嘛,张口就是一阵惊呼,评价道:“禽兽,连只猫都不放过!”
谢白:“……”
殷无书哼笑一声,看了眼她手里的东西,问道:“你说你端了什么上来?”
“噢对!”娄衔月举了举左手用盘子托着的一人份小碗盅,又举了举右手端着的骨瓷浅口小碟,道,“我翻了两根千年老山参出来炖了一盅汤,给你跟小白喝点,补气安神,说不定能早点恢复呢。”
殷无书:“……两根千年老山参一共熬了多少汤?”
娄衔月再次举了举手上的东西。
“就这些?”
娄衔月点头:“对啊,没啦。”
殷无书把手里的谢白转了个方向,脸冲着门口,道:“就那一碟下去,他鼻血就要下来了,总共就没几两肉,还经得住放血?”
娄衔月:“……”
她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那就全倒给你好了,反正你血多经得住放。”说完她便干脆地把骨瓷碟里的那么点全扣进了碗盅里,边朝门里递,边道:“说起来你那些血珠子跟鲛人落泪成的珠比……应该你的更值钱吧?你量少啊对不对?那我下去再给你炖两碗汤,你一起灌下去,流的血记得找个盆接一下,回头我拿去卖钱。”
殷无书二话不说把谢白往怀里一抱,起身把这个来捣乱的给轰了出去。
娄衔月被轰下楼之后颇有些不忿,本着不浪费的心理自己喝掉了那一盅汤去对门的桃坞典当找洛老板树洞。
“我印象里殷无书好像从来没养过什么宠物吧?怎么抱猫的姿势这么纯熟,我拎着的明明是大补汤啊!好像我是拎着毒药去要小白的命似的,护犊子的那副样子哦,啧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有猫奴的潜质呢,我给你说……”娄衔月噼里啪啦把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又顺口黑了一把殷无书是个变态,恋猫成性,这才过了嘴瘾。
洛竹声习惯性无视她黑殷无书的部分,仰脸想了想,道:“他倒是真没养过什么东西,但是他那对头——”
“哪个对头?”娄衔月没反应过来。
洛竹声“哦”了一声解释道:“就是这次跟他一起格盘重来的那位,以前不是一直养着一头白虎么,都是猫科,大概也算个猫奴吧。”
“娘诶,那算哪门子的猫奴!”娄衔月道,“我昨晚上还去找他八卦来着,那白虎就是那位自己挖出来的心变的,认了自己做主,一直养着以备不时之需,相当于给自己多留一条命啊,不过之前用掉了,不然多养一阵子留到这次用多好,就不至于跟殷无书相差这么大了。”
洛竹声点了点头道:“殷无书也算是死而复生,他身体状态恢复正常容易,其他要想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没有个十大几年做不到,那位也一样,只是比他慢了一步,再多个长成人的过程。”
“小白这次也一样,恢复人身容易,彻底恢复元气还得有个一年半载的,灵力倒是比殷无书恢复得快,毕竟他有万灵树。”娄衔月说着,又开始幸灾乐祸起来,“诶,要是小白恢复了,殷无书还没恢复,就有乐子看了。”
洛竹声瞥了她一眼:“想太多,两人灵力悬殊太大,殷无书恢复个三四成就够小白全力了。”
娄衔月撑着柜台托着下巴叹气:“太遗憾了,想看小白欺师灭祖狠狠揍殷无书一顿呢。”
“……”洛竹声嘴角一抽,指了指她的鼻子:“你遗憾怎么还遗憾出血了。”
娄衔月摸了把鼻血:“噢,我用两根千年山参熬了一碗汤,他俩都不肯喝,我就自己喝了。”
洛竹声冲她一竖拇指,夸赞:“……你真是个人才。”
娄衔月答了声“谢”,翻着冲天的大白眼走了。
太玄道二楼的卧室里,殷无书送走了所有找借口来看猫形谢白的人,干脆把卧室门锁了又加了道禁制,谁也不让进。他走到床边布着的阵圈里盘腿坐下,把谢白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挠着他的下巴,一边微阖双目,打算继续调息。
结果谢白不太乐意这么呆在阵圈里,他跟万灵树有着极深的联系,身体状态想要恢复也都得依赖万灵树的自我生长和修复,跟殷无书的阵圈不是一个性质,也蹭不到什么好处。
比起被圈在这小小的阵圈里,他更乐意去床里侧靠近窗台的那块呆着,因为那里能晒得到太阳。这是让他最为担心的事情,也是他想尽早恢复人身的原因——因为他感觉在这猫崽子的身体里呆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容易受小黑猫本身的猫性所影响,尽管小黑猫本身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猫,而是殷无书的心脏变的……
谢白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方面觉得心疼,一方面又忍不住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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