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1 / 2)
“嘶”的一声,都指挥使倒吸了冷气一口,“这般说来,就算从前是不知道,如今歹人竟得了关大人,少不得严刑逼问。若关大人一时经受不住,吐露不该说的。不成,那件宝物还要尽早运出云南。”
薛云上亦点头道:“就是这话了。只是有一件你可要仔细。尔等身边只怕已出了奸细了,不然以关大人如此的小心谨慎,如何还能被人挟持了去的?”
都指挥使的脸上白了白。
薛云上自然瞧见了,又道:“奉劝大人一句,这回护送宝贝人选,可当真要小心了。非心腹中的心腹皆不可用。”
都指挥使慌忙拱手应“是”。
薛云上见这位都指挥使乱了心神,又道:“关大人如今不知在谁手中,不管结果如何,这番变故我定是要上呈殿下的。一遍殿下早拟对策,不至于被人以此打个措手不及。所以还要大人在各处官道关卡上,行个方便了。”
都指挥使擦了擦汗,为难道:“只是……只是殿下曾有示下,天龙石一日不到手,绝不可松开云南各处要道。”
薛云上冷哼一声,道:“既如此,倘若歹人从关大人口中得知了天龙石的下落,早尔等一步于御前告发了殿下,私占天龙石包藏祸心。让殿下一时不可应对的罪过,我也不能为大人开脱了。”
闻言,都指挥使又迟疑了,好半晌才道:“钦差大人说得是。我这就预备下人为大人送信。”
薛云上却摇头道:“不,你身边既已有了内鬼了,我是再不信你的了。以保险起见,我预备以土司狡诈,尔等兵力不足为由,奏请皇上下旨命安南王出兵相助。这般一来,我的人便能以八百里加急进京,一路既快又保险。完了,还能神不知鬼觉地将消息交给殿下。”
都指挥使听了虽面上不好看,但不得不说薛云上此法的确保险,于是忙道:“大人所言及是。”
说罢,薛云上起身,拱手道:“那件宝贝到底才是重中之重,大人可要小心再小心。”
都指挥使打叠起一堆的“是”,完了这才去了。
待都指挥使用一去,唐知贯便到了。
薛云上将两封密函给唐知贯,说明那封是给皇帝得,那封是给熙皇子的,这才又道:“你改换下头面混入宁大人的侍卫中,以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待禀明了皇上,再胡乱找个面生的将这信给殿下便完了。”
唐知贯拱手应道:“是。”
薛云上道:“待天龙石一出了云南,便将关晨放了吧。”
唐知贯道:“属下明白。”说罢,唐知贯便去了。
见唐知贯去了,薛云上靠在椅背,闭眼揉着眉心。
叶胜男才端着一碗酥酪进来了,见薛云上如此疲惫自然心疼,放下手中的托盘,便过去帮着薛云上揉按穴道。
薛云上早觉察叶胜男近来了,只是还不睁眼,只抬手握住揉按在他太阳穴上的手,道:“这两日童神医给你施针,可有觉着如何了?”
叶胜男站薛云上来后头,自然瞧不见叶胜男脸上的变化,只听她道:“我倒是不觉如何,就是夜里睡得总算是没那么死了,知道些警醒了。”
薛云上睁眼回头道:“可见还是有些效用的。”
叶胜男不愿薛云上担心,便顺着他的话点头了,完了这才将酥酪端了过来,道:“这是安南王让人送来的,说是比宫里的都好。”
薛云上也知道叶胜男不愿再说起她病的沉重,便一面吃,一面同叶胜男说起今日他们二人的斋饭菜式,就仿若寻常那寻常百姓的夫妻一般,让人觉着和睦安心。
云南都指挥使还是有些手段的,在假天龙石送出云南的地界后,薛云上才得到了消息。
就在薛云上得消息后的那天夜里,关晨就发现看守他的人似乎有些怠慢了,还敢吃起酒来。末了,还都吃醉了,倒在桌上就睡了。
关晨自然知道机不可失,轻手轻脚地走近看守,只是那监牢栅栏令他不过只能伸出一臂,离勾取到看守钥匙竟然还有一掌之距,关晨十分着急,在牢房中直团团转的。
这时,关晨就看到了给他送来饭食里的筷箸,便灵机一动,连忙拾起筷箸又过去想要挑取看守衣袖内的钥匙。
关晨觉着是几番惊险的,可总算是让他逃出来了。
待逃出了那个寨子后,关晨好不容易才遇到了人,许以重金,才让人将他送到了薛云上跟前。
在都指挥使的陪同下,薛云上仔细问清的来龙去脉,道:“依关大人所说,挟持了你的人应该是那些个造反土司蛮夷。”
关晨道:“没错。在逃出他们寨子时,我还偷听到了一两句。他们见矿山已被平定似乎有不安,正打算大举进攻了。就是进攻不成,他们也留了退路。预备着若不能成事,他们便逃往暹罗。”
薛云上点头道:“幸亏我等已有先见之明,以八百里加急急报上京,让皇上下旨,令安南王出兵驰援了。”
闻言,关晨却是一怔,看了看都指挥使,“八百里加急?殿下可是还说,‘那件东西’一日不到手,云南一日戒严。”
都指挥使那里会听不出关晨对他的质问,就听都指挥使鼻子内哼了一声,不冷不热道:“那时大人还不知在哪儿。钦差大人与我也不知关大人会不会因此不慎吐露了什么,自然要想法告知殿下,以便今早想出应对之法了。”
薛云上起身,走到关晨面前,道:“虽说如今‘那件东西’已出了云南,但只要一日不到殿下手中,还要委屈关大人几日了。”
关晨一惊,忙又镇静道:“不知钦差大人此话何意?”
就见都指挥使拍了拍手,少顷就有两侍卫进来。
薛云上这才又踅身回座,笑道:“倘若宝贝顺利到殿下手上,自然是皆大欢喜,薛某也在这恭贺二位大人了。”
说着,薛云上收起所有笑意,道:“可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殿下问起,我等自然也得有个交待不是。”
关晨心中虽恼恨,可也知道倘若是别人,他也会如此的。
是故,在都指挥使将他押下,关晨倒是并未挣扎,只道:“他日定见我的清白,但若并非我的过错,而是二位大人违逆殿下的旨意擅将消息送出,走漏的风声。那时又如何?”
薛云上向上一拱手,“那时自有我领罪。”
说罢,关晨冷哼了一声,这才随便都指挥使去了。
只是在路上,关晨不甘心还对都指挥使道:“薛云上那小子你也不可全信了。”
都指挥使道:“这是自然。只是关老弟也不必如此,到底都是为了殿下谋事的。”便完了。
而唐知贯揣着密函一路马不停蹄,回道京城时已是夜半更深。
只是皇上听闻有云南送来的八百里加急,还是披衣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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