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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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谢凉云受伤,再到太医的最终定论,颜氏的眼泪就没断过,差点把眼睛都给哭瞎了。与此同时,她的内心也更恨谢凉萤。

不过颜氏不知道,等回了京,还有更大的风暴等着她。

回来的谢家人方安定,颜氏就扯着谢凉萤去见谢家祖母,执意让女儿剃了发去庵里给谢凉云祈福。

谢家祖母连呼荒唐,“阿萤是订了亲的人,你让她去庙里,难道是要悔婚不成?”

颜氏歇斯底里地喊道:“阿云此生都不能出嫁了,她这个做姐姐的也别想嫁出去!”

谢凉萤平静地看着颜氏,“娘素日只顾着妹妹,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你竟然连爹和哥哥的事竟也不放心上,真真是令我心寒。”

颜氏红着双眼,“这时候提你爹爹做什么?!我告诉你,今儿就是玉皇大帝下凡来都保不住你!”

谢凉萤跪在谢家祖母的跟前,眼泪簌簌地往下掉。“祖母,我前些日子出门,听外头有些风言风语,道京中有一户人家,父子不知廉耻,令一女同侍。我原不过当谈资听,可谁知……他们说的是爹和哥哥。我自是不信的,可却亲眼见到了爹和哥哥一同出入一所宅子。后来才晓得,里头就是他们养着的那名女子。”

谢家祖母如遭雷击,撑着拐杖往后跌了几步,颤着声音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孙女不敢有半分假话。那女子如今还怀了胎,只不知是我兄弟还是我侄儿。祖母若是不信,大可请人去双鹊胡同问问。那里的人都知道。”

谢家祖母不由老泪纵横,“荒唐!真真是荒唐!”

颜氏瘫软在地,脸上的泪痕未干。她拼命摇着头,说:“这必不是真的,老爷……明明并无外室啊。”

这话正应上了先前谢凉萤所说的“不关心爹和哥哥”,谢家祖母心里登时深信不疑。她用拐杖不断打在颜氏身上,口中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清,想是被气得不轻。

颜氏撑着地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双腿完全无力。她惊恐地看着勃然大怒的谢家祖母,和怜悯地看着自己的谢凉萤,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颜氏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想喊人也没有力气。她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想举手,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听到动静的谢凉萤撩了帘子过来。她看着颜氏,看了很久。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一根簪子来,在颜氏眼前晃了晃,“娘认得这个吗?”

颜氏看着那簪子,初时有些模糊的印象,继而瞪大了眼睛。那是她从谢凉萤库房里偷的御赐多宝簪。

谢凉萤把簪子重新收好,“娘,外祖家因为私自将御赐之物融了,被官府拘拿,如今金铺已经关了,外祖家也都下了大狱。”她俯下身子,在颜氏耳边轻轻道,“大夫说娘是好不了了,妹妹也好不了了。娘且放心,女儿会照顾好妹妹和你的。”

颜氏想骂,想打,但她只能瞪着谢凉萤,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第32章

谢凉萤静静地看了会儿颜氏,转身出去吩咐下人,“派个外头的小子,把娘病了的事儿去告诉爹同哥哥。这可不是小事儿,咱们房里如今没了主心骨,必要叫他们回来拿个法子才是。”

仆妇福了福身,应了话就去外头找人。

谢乐知同谢初泉俩父子因秋狝出了事提前回京,但并非休沐的日子,他们照旧还是要去衙门坐班。气喘吁吁的小厮几乎跑断了半条腿,匆匆将颜氏中风的消息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俩父子自然放下了手里的事,与上司告了假,急急地往家里头赶。

谢府正屋,谢家祖母机械地念着佛珠,面无表情。半晌她问道:“阿萤去叫她爹同大哥回来了?”

如嬷嬷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算算时辰,三老爷同五少爷差不多该到了。”

谢家祖母手中一个用力,串着佛珠的绳子被挣断了,沉香佛珠一颗颗从绳上滑落,掉在青砖地上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她暗含着怒意,咬牙切齿地沉声道:“去把那两个畜生给我叫过来!”

如嬷嬷一言不发地出了院子,就在二道门上站着,随时准备把人给堵了,带去谢家祖母跟前。

父子俩的轿子在院中一停,刚探出头来,就看到如嬷嬷恭敬地朝他们行了一礼。

“三老爷,五少爷,老夫人唤你们先过去一趟。”

谢乐知微微皱了眉,与儿子对视一眼,见他一脸忧心忡忡外也是有些懵。谢乐知便放下了心,原还以为是自家这个混小子干了什么事惹来了亲娘的不快,要叫去训斥。现下看来,却应是为了嫡妻的病。

如嬷嬷面色如古井无波,“三老爷还请快着些,老夫人还在等着。”

谢乐知理了理衣服,走在了最前面。不过到底不放心,多问了一句,“可知道娘叫我们过去所为何事?”

谢初泉快嘴插了一句话,“嬷嬷,祖母可是为了娘的病叫我们过去的?”他的眉头皱地越发紧了,“真的如此棘手?要不要去请个恩典,多叫几个太医过来?”

如嬷嬷道:“老奴也不知道老夫人是为着什么事。老夫人只道叫三老爷同五少爷过去,旁的什么都没说。”顿了顿,又道,“老夫人已派了人入宫请老太爷求了娘娘,兴许晚些时候太医就到了。”

谢初泉听了这一番话,心里有些安心,脸上不由得轻松了许多。他素来对太医的医术有信心,只要他们没发话说没得治,那颜氏必是还能好的起来的。

谢乐知的心情却比先前要沉重得多。他熟知自己母亲的性格,这次去,恐怕并非为了颜氏。

谢家祖母在正屋坐立不安地等着人过来,远远瞥见人进了院子,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她抄起手边的茶碗,在仆妇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狠狠砸在了父子俩的脚边。

两人被这一出给整地一头雾水。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谢家祖母已经抡起了拐杖,重重地往他们身上打去。

父子俩身上疼地要命,却还不敢躲,怕到时候传出了不孝的名声。

谢乐知终于捱不住打,问道:“娘要打儿,儿不敢违。却也得叫儿做个明白人。”

谢家祖母上了年纪,几下拐杖下去已经累得直喘气。她指着谢乐知的鼻子,不住点头,道:“好好,你要明白,我就叫你明白。我问你,你这些日子是不是常去那个双鹊胡同里找个女子?”手一斜,又指向了谢初泉,“还叫初泉过去?”

谢乐知心头一惊,他娘竟然知道了这事。这事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原本是想瞒着自己解决的,既然被知道了,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点头应了,“那是柴晋的宅子,儿子过去是探望故人。”

谢初泉摸着身上的痛处,也承认了:“双鹊胡同名声不大好,爹没法儿经常过去,有时是我偷偷过去照看人家的。”

谢家祖母气地全身发抖,她原以为谢凉萤不过是道听途说,没想到俩父子竟然一口承认了。

“好一个探望故人!好一个照看!这个故人究竟是谁?怎么我还没见着就闻到了一股狐狸精的骚味?!你俩就这么探望着,照看着,把人给往床上带了?!”说着又朝谢初泉身上打了一棍子。

谢初泉被打地嗷嗷直叫,“祖母都是听谁胡说的,我们和人家清清白白。从未半分逾矩之处!”

“从未逾矩?没逾矩,人家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谢家祖母被气哭了,她丢下拐杖,浑身乏力地倒在了身后如嬷嬷的怀里,“造孽啊,我怎么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竟生养出了这样的畜生。一女同侍二人,还是父子,这种事便是放眼古今都闻所未闻。”

谢初泉没好气地嘟囔,“我管她孩子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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