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2)
沙绯跟聂嵘离开b市,聂嵘托关系,两人领了结婚证,很低调的请聂嵘的亲朋好友吃了一顿饭,算是结过婚了。然后就是为期半年的环球蜜月旅行。聂嵘有钱,带着沙绯逛遍了世界各地的旅游景点,这半年内,江影主演的电视剧开播,竟然大火,江影和刘潋滟成了最佳屏幕情侣,据传两人假戏真做,很快就会订婚。
港口城市聂嵘的豪宅里,他搂着沙绯站在窗口看外面的天空,手抚摸着她已经隆起的小腹,有点忐忑的问:“难过吗?”
“……没什么感觉,这样不是很好吗?”沙绯转身回抱着他,头埋在聂嵘宽阔的胸怀里,她现在就是个幸福的孕妇。这半年来,聂嵘用他大哥式略带霸道的温柔和对孩子般的宠溺治愈了沙绯前二十年所有的心理创伤,尝过真正的爱情,沙绯觉得自己对江影其实只是感恩。或许是从开始就爱的太累,她下意识的不许自己投入过多的真实感情。
此刻的她,满心满眼都是聂嵘,一辈子只想跟这个男人厮守一起,生几个孩子,热热闹闹的过一辈子。但她是个不喜欢表达自己内心的人,并没有给聂嵘说过。
“你会嫌弃我肚子里这个孩子吗?”沙绯仰头问他。当初她答应他求婚的条件就是要留下这个孩子。
“嫌弃,万一哪天孩子爹找来了,我岂不是要怄死?”聂嵘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江影并不知道沙绯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万一知道了,再来纠缠不休,他是绝不会放手的。
此时的聂嵘已经三十六岁了,人到中年,就会贪恋家庭的温暖,就像沙绯爱上聂嵘一样,这半年来,聂嵘在沙绯身上找到了人生最大的快乐,他从没这么幸福过,可以预见自己会一辈子都这么幸福的过下去,只要江影不再纠缠。
“我给你生两个补偿好不好?”沙绯笑的眼睛弯弯,“三个也行,只要你养得起。”
“你生个足球队我也养得起。”聂嵘低头去吻她,两人腻歪了一阵,沙绯才说:“嵘哥,这个孩子不止是某个男人的种,他更是我的骨血。”
“知道。”聂嵘搂着沙绯去午睡,怀孕到后期,沙绯开始变得嗜睡,前几天刚做了四维彩超,胎儿不太清晰的五官让沙绯兴奋了好几天,她快乐起来就像个小女孩一样,叽叽喳喳的跟聂嵘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规划,没事可做就翻看各种育儿宝典,听各种胎教音乐。
幸福是那么的短暂,一个多星期后,沙绯半夜接到江影的电话,他喝了很多酒,哭着说要见她,说自己不想活了,只想在死前再见她最后一面。通话时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沙绯几乎是无语的,全程都是江影在哭诉分手后的煎熬,以及对她的刻骨思念,最后则是祈求她回头。
“放过自己好不好?这世上好女孩多得是,只要你肯放开心胸,不是非谁不可的。”沙绯只能这么劝慰。
跟江影,她已经用尽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她无愧于心。现在她已经有了聂嵘,马上要有孩子,人生的幸福扑面而来,江影的悲伤已经无法打动她了。
“明天晚上,港城沙滩铜雕前,不见不散,我会一直等到你来为止。”江影挂断了电话。
全程,聂嵘都听在耳朵里,他表面镇定,内心无比慌乱,可最后,他还是克制着情绪说:“要不,你就去见见他吧。”
“不见,没完没了的。”沙绯滚进聂嵘的怀里,紧搂着他,闭上眼装睡。
关灯之前,聂嵘看到她眼角有泪沁出。
第二天一天,沙绯都没有要出去的迹象,聂嵘一颗吊着的心在傍晚时,终于放下了。晚上他有饭局,八点半就走了。九点半,沙绯接到刘潋滟的电话,约她在郊区的洪桥见面,说是她有办法让江影彻底忘掉沙绯,但是需要沙绯配合。
沙绯纠结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决定赴约,她自己幸福了,是真的希望江影也能幸福。
然而,等她赶到洪桥桥头时,却没有见到任何人。她怀孕期间,聂嵘不许她开车,她是打车来的,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就让司机先走了,留下电话,走时再约。
夜里十点,洪桥位置偏僻,连路灯都没有,只能凭借天上的星光勉强辩物。沙绯站在面对桥口的方向,当她听到身后传来刺耳的引擎声时,只来得及回头看了一眼,就被高速行驶的跑车狠狠的撞了出去,越过虹桥栏杆,跌入了洪桥早已干涸的河床内,视网膜最后的影像是刘潋滟狰狞的脸。
刘潋滟的方法就是——沙绯死。死了江影自然就再没想头了。
残忍的报复
再醒来时,沙绯发现自己在医院里,聂嵘握着她的手,趴在床头睡着了。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仔细的回忆了很久,沙绯终于想起自己被刘潋滟开车撞飞,跌入了干涸的河床上。
她茫然了一瞬,突然翻身坐起,只坚持了一秒,她身不由己的又躺了下去,身体痛得要死,像是被碾压成碎末又组合起来一样,骨头肌肉全跟不是自己的,没一处听使唤。
聂嵘被她的动作惊醒,眼睛还没睁开,就露出了狂喜的表情,他猛地站起来,不敢置信的盯着沙绯,手颤抖着摸向沙绯的脸蛋,激动的眼眶含泪:“醒了?真醒了!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你这个坏丫头。”
“我怎么了?”沙绯还在茫然中,她下意识的摸向自己的肚子,原本高高隆起的小腹塌了下去,她的手哆嗦着,在松弛的腹部肌肤上使劲抓着,怎么软塌塌的?原本很硬的,手贴上去能感觉到调皮的家伙在里面伸胳膊蹬腿,还有两个月就到预产期了,怎么就软了呢?她摸了很久,感觉不到一丝动静,眼睛空洞洞的盯向聂嵘,问他:“孩子呢?怎么不动了?”
聂嵘这样的硬汉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他把她的手从肚皮上拽过来,紧紧的握在手里,颤声说:“孩子……没了,以后我们再要,你别难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他说着,趴在床头失声痛哭。
不止孩子没了,做手术时大出血,医生为了保住沙绯的命,切除她的子宫,她永远没机会做一个母亲了。这样的打击对沙绯来说是致命的,得知这个消息时,她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动都不肯动一下,不管聂嵘说了多少安慰的话,她都是一副木偶人的样子。
被撞时,她越过桥上的护栏跌入河床淤泥处,减缓了冲击,脊柱和大脑受到震荡,孩子死在了肚子里,不得不进行手术,这是她的主治医生陈主任对沙绯说的。
然而,沙绯清楚的记得自己当时躺在河床淤泥上还没有昏迷的前一刻,分明没感觉到孩子有任何异常,她是背部着地,一落地就被淤泥给黏住了,并没有翻滚,怎么会伤到孩子?
面对蹊跷,沙绯并没有哭闹质问,而是默默的像个木偶人一样养伤。
半个月后,沙绯能下床走动几步了,她住的是高级vip病房,聂嵘给她请了两个护工,看她并没有什么自残的意思,偶尔忙,就没时时刻刻都陪着她了。
快出院的某天,沙绯已经行动如常,把两个护工指使出去,她穿上衣服到普通病房护士站附近走动,她笑的很甜,还带了自己房里的高级干果给护士们吃,然后就随口打听了一下vip病房里的病人是怎么回事?
vip病房的护士都是特定的,普通病房的护士并没有见过她,以为是某个病患的家属,看她人长得好看又特别会说话,还带着平时根本吃不起的高级干果,就巴拉巴拉的把医护们之间流传的八卦很愉快的分享给沙绯。
“哎呀那个vip病房的聂先生太谨慎了,宋主任都告诉他孩子没大事,就是动了点胎气,吃点保胎药没事的,他非害怕孩子有什么后遗症,坚持让宋主任给他老婆做流产手术,已经七个多月了,孩子都成人了,这时候做流产多可惜啊!”
“宋主任给他说了病人还在昏迷中,情况不稳定,强行要做流产手术的话有可能会因为血压等问题出现大出血,严重起来会死人的,他死活都不听,宁可自承风险也要给他老婆做手术,果然,做手术时大出血了,要不是b市那个外科专家陈主任正好在咱们医院开会,及时接手,他老婆这会儿都进火葬场了。”
“是啊,也不知道他是爱他老婆还是恨他老婆,非冒着危险做手术,真出事了,又跪着磕头求陈主任救他老婆,真是莫名其妙。”
“哎,这些有钱人的想法咱们这些小老百姓哪猜得透啊!”
“说不定那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死活非做掉不可。”
几个人热烈的讨论着,沙绯打听了一下那个宋主任的工作时间和办公室,神色如常的跟她们笑着再见。
三天后宋主任值班的夜里,沙绯说自己心烦睡不着,让医生给拿了两片安定,偷偷的融在水里给聂嵘喝了。凌晨三点,聂嵘熟睡后,她出了病房,寂静的医院走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值班护士趴在柜台上睡觉,她到治疗室里摸走了一把剪刀,敲开医生休息室的门。
宋主任睡眼惺忪的开了门,还没看清是谁,沙绯就硬挤进来,啪的关掉门和灯,胳膊勒住宋主任的脖子,剪刀锋利的刀口对准宋主任的大动脉,她压低声音威胁:“敢叫一声,我捅死你。”
宋主任吓得腿一软,当下屎尿齐流,哪里有反抗的胆子。沙绯详细的问明了当日的情况,确如护士们所说,她的孩子根本就没事,是聂嵘坚持要冒着危险做手术,为此,他还给宋主任塞了红包。
尽管已经有心理准备,事实的真相还是如晴天霹雳打在沙绯的头上,她眼前一黑,差点坐到地上。
心脏如被捅了个对穿,血喷涌而出,她脸色的苍白的出了医生休息室。
大出血后,她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为什么要醒来呢?还不如当时就死在手术台上,至少能和孩子死在一起。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生来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幼年艰难求生,比任何一个人都渴望有个家,有个传承血脉的孩子,这世上有了血脉相连的人,她就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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