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苏妫偷偷地掐了下韩度胸口的肉,待得苏婵走远后,才冷冷地对男人道:“你和她什么关系,好像很熟呀。”
后楼就是戏楼,这里常年无人,只有节下才打扫开请戏班子来热闹翻。此时正是清明过后,长安多雨,只把积攒了一个冬天的霉气都冲刷出来。
韩度将后楼大门用脚虚掩上,他边往里面走边对怀里的小人笑道:“怎么,有力气说话了?见了叔叔不问安,倒先质问我了。”
“少贫。”苏妫伸手将厅门推开,她白了一眼抱她的韩度,酸溜溜地嘲讽道:“韩公子风流多情,只是没瞧出来你竟喜欢苏婵这样的。”怪不得了,早先纳闷苏婵这小妮子怎么会在五年间改变如此大,原来和你韩度有关系啊。
韩度见一楼只有些黑漆长凳,便抱着女孩往二楼走,他轻笑道:“我在长安滞留了几年,那时候和姜,”刚说了一个姜字,韩度停口轻咳了两声,他接着道:“和王宾等人还算交好,五年前小婵之父被贬去益州,把她留在了长安王家,我给她做了两年的西席先生。”
苏妫知道韩度说的那个姜是谁,过去就过去了,他的过去我不会揪着不放,只是。
“小婵。”苏妫撇嘴冷笑一声,她忽然想起那日 回到苏府看见苏婵埋头抄《三礼注》,心里没来由生起一股邪火,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来很平静:“她是不是经常帮你抄书?”
“嗯。”韩度将苏妫轻轻地放在一张没有褥子的榻上,他坐在旁边温柔地抚摸女孩的柔发,轻笑道:“我常常天南地北地搜寻孤本善本,对亏了小婵帮我抄写校对,她是个好姑娘。”
“我可不这样认为。”苏妫揉着腰,她白了韩度一眼,尖刻道:“我的小叔叔,千万别被这张美人皮给骗了。这种女人最是阴损,她会把你毒的连渣都不剩。”
“住口!”韩度听了这话,原本云淡风轻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他甚至带着些疾言厉色对榻上的女孩喝道:“你瞧瞧你现在牙尖嘴利的样子,还有半点公主的尊贵吗?小婵比你强多了,你究竟怎么了。”
呵,原来你这么在乎苏婵。我真是傻子,那夜苏婵说在思念一樽竹叶青,我就该明白是你韩度。
韩度叹了口气,他大手附上女孩的肩头,温柔笑道:“是我话重了,只是我觉得你现在,”
“我现在怎么了,粗俗吗?”苏妫觉得鼻子好酸,有一种叫做眼泪的液体仿佛正在滑落,好咸好苦,她拿开韩度的手,指着门的方向,不带一丝感情道:“我说过,我们没有半点关系。谢谢你方才救我,你可以走了,我讨厌你,别再让我看见你。”
韩度的手停留在半空,落下?估计还会被推 回来。他胸脯一起一伏,显然是在平复怒气:“非得这样吗?你知道你走后我有多想你。”
我也很想你。
“这就是你的复仇之路?你看见了吗,光是苏家就有多少人眼巴巴地暗算你。”
我别无选择。
韩度瞧见女孩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他伸手去掰女孩的肩,叹了口气道:“你若是不喜我叫她小婵,我以后便不叫了,她怎么能和你比。”
一抹笑偷偷地爬上女孩的嘴角,但只是一瞬,苏妫又面无表情,她扭头对韩度冷冷道:“你爱怎样就怎样,和我没关系。现在出去,我,”
唔~
苏妫还没反应过来,嘴就被男人温热的唇包围了,他仿佛被禁锢了很久,终于得了到解放。良久,韩度终于停下动作,他与苏妫目光相对,另一只在外的手抚着那如墨青丝,轻喘道:“和我走,去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心仿佛在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痒的女孩难受。她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朗目星眉,嘴角噙着的一抹坏笑最是迷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是皇祖母的理想,也是我们的理想。我,真的想和你走,可是……
啪!
苏妫忽然一巴掌打向韩度,她趁着男人分心之时,一把推开对方坐起来。女孩杏眼怒睁,皱着眉毛狠狠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我是你侄女,你这个疯子。”
韩度冷笑一声,他面上带着无所谓的邪魅,手附在女孩的侧脸,大拇指轻轻地刮着她的脸颊,傲然道:“我没疯,世俗礼教,从来都不是用来禁锢我们这样的人。什么狗屁的侄女,月儿,我只知道现在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就算身败名裂我也不屑。”
我也不屑,只是大仇未报,你让我有何面目逍遥。
“看来苏妫这张脸真的很美,竟能让风流多情的韩公子动了凡心。”女孩装作没事人似的,她歪头看着韩度,魅惑笑道:“才子配佳人,听起来很不错。只是,你一个男宠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配得起我。趁我没生气前,滚。”对不起对不起,我的话有多恶毒,我就有多舍不得你。我只能用这种方式赶你走,就算心痛的要死,我也别无选择。
韩度双目冰冷而危险,嘴角勾起个好看的弧度,他捏着苏妫的下巴,用的劲太大,女孩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男人见状,残忍地冷笑一声,不屑道:“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父亲,你这个被姜铄玩剩下的破鞋。”
姜铄,玩剩下的,破鞋。这是你的心里话?你就是这么看不起我呀。
“对不起对不起。”韩度自知失言,他慌忙搂住失神发愣的女孩,高挺的鼻子在女孩鼻梁亲昵地来 回蹭,男人痛苦道:“原谅我,求你了,我再也不会说这种话伤你了。”
一滴泪落尽男人的衣领里,好烫好疼,伤疼她了吗?
韩度将女孩的脸捧在自己面前,他想要轻轻揩去女孩的泪,没想到却被女孩一把推开。
苏妫点点头看着韩度,舌尖将干涸的唇舔了下,笑靥如花:“你说的没错啊,我就是一只被姜铄玩剩下的破鞋。而且我还告诉你,我马上还去找姜铄,继续当一只的破鞋。”
“你有身孕了。”
苏妫方才还一脸的得意之样,听了这话立马愣住,她半张着嘴看韩度,想要说什么又说不出,半响才失笑道:“你说什么?”
第19章 定风波
神仙为什么要住在天上,可能是要居高临下地藐视凡人的卑微,嘲笑他们用短暂的生命持续上演不幸。
苏妫的手附上有些凸起的小腹,里面是什么东西,姜铄的孽种,好讽刺。下辈子也不会忘记含元殿的血腥一夜,那个恶魔将父皇鞭尸,把弟弟吓傻,当尊严和肉体被狠狠踩在脚下,结局就是连蝼蚁都不如。
苏妫忽然觉得想吐,姜铄肮脏的印记就在自己的肚子里,这是耻辱是嘲笑是李氏皇族不幸的证据。女孩冷笑一声,她泪眼婆娑地看韩度,粉嫩娇美的樱唇颤抖着:“你骗我,才一次,我怎么可能会有。”
韩度垂下头,黑发有几缕落在性感的锁骨上,他侧脸棱角分明,逆光看来,有如画中之人。男人将苏妫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手里揉搓,疼惜道:“你换脸第二天刘胖子就告诉我了,那时候你身子非常虚弱,强行堕胎恐怕你受不住。我自作主张,让胖子一直给你用安胎药,等你调养好后再作打算,谁承想你竟偷偷跑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苏妫忽然想起方才摔倒后□□仿佛有液体流出来的感觉,她忙将手从韩度手中抽出,伸进裙子里摸了一把,亵裤有点潮湿但身底下很干,已经不流血了。
苏妫定了定神,她看着男人冷静道:“也就是说多亏了之前在用安胎药,否则今日一摔,我肚子里的东西就没了,对吧。”好险,如果今日没遇着韩度,这场祸事就酿下了,贱婢苏婉,敢伤害我,你就得付出百倍的代价。
韩度点点头,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递给苏妫,叹了口气道:“这个瓶里装的是刘胖子为你准备好的丸药,兑在水里早晚各一次,静养几日就好了。”男人将女孩垂下的头发替她别到耳后,凑到女孩跟前哄道:“这不是长久事,眼下你的肚子会越来越大,根本瞒不过别人,趁早和我走才是正经。”
“走哪儿去?”苏妫狠狠地捏了下松软的肚皮,她的泪顺着侧脸滴到韩度手上,将男人的心烫的生疼,女孩笑着哭,她抹了把湿润小脸,直勾勾地看男人傻笑:“姜铄羞辱我,元兰毁我容,我躲在粪车里苟延残喘,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报仇。好不容易有了盼头,结果要毁在这个孽种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韩度一把将女孩拉进自己怀里,他紧紧地怀抱他的珍宝,抚着女孩的背轻声哄道:“如果你要报仇,那首先自己得先下地狱,何苦来,人生不过几十年,别耽误了自己。”
我何尝不知人生苦短,只是有些事,恨得夜夜不得安寝。
苏妫失声痛哭,她捶打着韩度的背,为什么会这样,孩子是最无辜的,为什么要让他生在罪恶肮脏的世界。好恨啊,女孩张口狠狠地咬住男人的肩膀,如果不是你韩度做了姜铄王宾的牵线人,我何至于此!
“宝贝,哭出来就好了。”韩度一动不动地任由女孩咬他,他并不觉得疼,反而很幸福。男人微笑着抚摸女孩的背,轻声哄道:“你要是觉得咬我还不解恨,就拿簪子往我身上划。但你千万别动气了,对身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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