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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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袋摇晃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你以前不是管得挺好的吗,以后还由你继续管着就是了。”

南慧拗不过她,只得妥协:“那好吧,日常的琐事儿奴婢就帮您料理着,要是有什么大事儿,还是得请王妃做主。”

城澄松了口气:“就这样吧。”

其实她出身于商人世家,并非对账务一窍不通,相反的还从父母和婉仪那里学到了不少有用的生意经。只是荣王府的水太深,这趟浑水她并不想轻易去蹚,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吧。

解忧劝她既来之则安之,可是即使已经和荣王发生过那样亲密的关系,在她心里,他还远远称不上是她的丈夫。

☆、第22章 回门

第二十二章回门

成婚后的第三日,荣王按习俗随城澄回门。拜谒了新娘的父母及亲属之后,整个大婚才算正式完成。

因为闽浙总督夫妇远在福州的缘故,他们还是将苏府作为城澄的娘家。顺理成章地,苏大老爷和苏夫人就暂且充作了城澄的父母。

裴启旬带来丰厚的回门礼,同样的,苏府也按例设宴款待了他们。苏夫人有心,知道城澄是个嫌麻烦的,一切礼仪全都从简。

不过有一条习俗还是不能不顾忌,新娘子归宁时,姑娘和姑爷是不能同房的。据说新婚夫妻若是在回门那一天住在一起,会导致娘家家道衰落。城澄虽不信这种没根没据的说法,却乐得清静自在。晚上将院门一关,和在王府时一样泾渭分明。

不过叫她意外的是,掌灯时分,裴启旬竟然来了。他着一身月白色的阔袖长袍,神情安然宁谧,竟似一文弱书生,而非那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修罗。

她惶然道:“王爷怎么来了?不是有讲究……”

“你信吗?”他突然发问。

见城澄摇头,裴启旬一哂:“那就是了。更何况苏家衰落,于你我又有何干。”

他这样不加掩饰地在她面前显示出他的冷血,叫城澄不知如何接话是好,好半天才吭吭哧哧地说:“苏夫人……待我还不错。”

“那你应该庆幸,自己于他们还有利用价值。”他随口接了一句之后,对她身后的忍冬吩咐道:“去拿你主子的斗篷过来。”

“要出门?”夜空之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璀璨如同星子。

见她满脸期待地望着自己,裴启旬点点头,一路带她出了苏府。到了门口,城澄有点傻眼:“只有一匹马诶。”

“偷偷出来的,还要大张旗鼓吗。”他不冷不热地刺了她一句,看着她娇小的身子,不确定地问:“自己能上马吗?”

“当然能!”她的马术在女子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城澄向来引以为豪。她上前一步,刚要跨上马背,电光石火间,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突然如野草一般在她心中疯长——逃!就趁现在,逃离这个难以捉摸的男人,离开京城,过她想要的生活!

“本王劝你,还是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忽然之间,他淡淡地开口,好像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在她脸上,“你前脚离京,后脚你婢女的脑袋就会挂在城门上为你送行。”

凉夜沉沉如水,城澄背后发寒,腿肚子直打颤:“王爷,您别这么吓我成不成,我胆儿小经不住吓……”

她真的是被他森然的语气吓住了,双腿发软,好半天都没踩上马镫。裴启旬不耐地将她抱了上去,随后翻身上马,与她同乘一骑。

青骢慢悠悠地前行,马蹄打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声响。身后的男人近在咫尺,两人之间却好像隔了千山万水。她紧张得不敢呼吸,一动都不敢动。诡异的沉默之中,荣王低沉开口:“呼吸。”

她听话地吐出口浊气,小心翼翼地问:“王爷,咱们这是要去哪儿?”

“回门。”他简洁道:“回你家。”

“啊?孟府?”她先是错愕,再是欣喜,“太好了,我有好多东西都搁在孟府,正愁没机会回去拿呢!”

他不以为然:“叫下人去取不就是了?”

“那可不行,”她神色认真,“我有好多东西都是我亲自存放的,谁都不许碰。”说到这儿,她突然回过头,警惕地望他一眼,“你可不许让人闯进孟府,随意翻我的东西!”

难得有人用命令的语气同他说话,裴启旬觉得很是新鲜有趣:“怎么叫你说的,本王就如同那山海关的山大王一般?”

城澄刚才是急了,没顾上语气,这会儿才觉出不妥。不过见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她的心又放回了肚子里:“怎么会呢,王爷您英明神武,那些个土匪哪能和您相提并论!”

他低低笑了笑,声音清冽如同泉水:“你放心,本王不动孟府便是。”

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城澄刚刚放下心来,就听荣王突然幽幽问了一句:“不过孟府里的什么东西,竟然让你这样宝贝?”

她心里打了个突,眼珠儿一转,巧妙地避重就轻:“没什么值钱的,不过是怕别人弄乱了罢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孟府,叫城澄没想到的是,守门的家丁竟然换成了荣王府的人。她回过头看他,裴启旬淡淡地解释:“外头雇来的人不放心。”

好吧,她勉强能接受他的说辞。换个角度想,这样也好,起码省了她每个月好几十两银子的花销。

孟府不大,很快就走到主院。城澄本想绕过去回自己的房间,突然被他拦住。她疑惑地看过去,就见裴启旬认真地询问道:“你父母的灵位在这里么?”

圆月映照着大地,月华如水,流淌在两人的身上。她静静地望着他,心中忽有暖流涌过。

没想到这样一个金戈铁马驰骋沙场的男人,也会有这样细心的一面。这就是皇帝不懂的地方。闽浙总督的权势再显赫,对她来说也是旁人。生她养她的人,即使从事着再卑贱的营生,也是她的生身父母。无可替代,无可选择。

她为他引路,两人在她父母的灵位前恭恭敬敬地上香,磕了三个头。

城澄看着他肃穆的样子,忽生感慨:“唉,我爹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本想着招个上门女婿,替孟家延续香火的……”

他的脸黑了又黑,最后说道:“你这辈子是别想了。”

她吐吐舌头,本来也只是随便说说,哪里想到他这样严肃。

到了她的闺房门口,城澄吸取教训,说这里是女孩子的地方,不让他进。他笑着说好,正要退到一旁,忽然看到一幅画。上头是一个男人,悠闲地骑着马。

“他是谁?”他不禁问道。

城澄闻言顿时头疼不已,没想到同一幅画会给她带来两次同样的麻烦。是她的错,早该收起来了,只是过去行霈常来,她怕他看见伤心,就一直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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