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迟来的婚礼(2 / 2)
迟来的婚礼
从凤凰回到北京,婚礼的事就被提上了日程。
首长和小帆帆泡了个热水澡,诸航就简单冲了冲。帆帆困得根本无从分辨大卧室小卧室,往床上一扔,就睡得呼呼的。她把头发拭干,走进大卧室,看到首长坐在床头捧着本书,她站在床边没动。
卓绍华抬了下眼。
“首长,那个我是不是需要搬去姐姐家住几天,等我们结婚时再见面,那样有新鲜感。”她不是矫情,很真诚。
“厌倦我了?”卓绍华慢条斯理地掀开被角,她快速地往里一钻,抱住他精瘦的腰,头在他胸口蹭来蹭去。抱着这么舒服,想厌倦太难。“不是。你看人家在婚礼上都那么激动,又是哭又是感言。我们这么甜甜蜜蜜,第二天你让我站在那怎么激动呢?我需要培养情绪。”
“你学不像的。”拍拍她,让她快点入睡。
“一生只有一次,总要留点特别的回忆。”
“帆帆也会在场。”这个回忆不特别吗?能有几对夫妻有他们幸福?
她却想歪了,“啊,那我不能哭了,我一哭,坏家伙会以为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会比我哭得更大声。算了,我就做个普通的新娘子吧,反正早已生米煮成熟饭。”
他深呼吸,无语问苍天。
晏南飞是二月中回北京的,卓绍华要开会,诸航去接的机。广播里播报温哥华飞北京的航班已经到港,出口处,熙熙攘攘出来一群人,她踮着脚找寻。
一个头发白了大半的男人走到她面前,带有几份讨好的笑着看她:“航航!”她暗暗地吸了那么一口冷气,他怎么老成这样?
车进市区后,诸航陪他去了理发店,让师傅给他染下发、再精修。这中间,她一直在他身边翻着画报,过一会抬下头评点一番。
“你女儿真孝训。”师傅赞道。
晏南飞凝视着镜中的诸航,欣慰地笑了。
诸航邀请他住到家里去,他坚持住酒店。这是他的尊严,诸航尊重。晚上,卓绍华回来,带了帆帆,去酒店和他一块吃了晚饭。
席间,谁都没提一句卓阳。
睡前,诸航给诸盈打了个电话,说晏南飞回来了。诸盈就喔了一声。
“小姑姑会来参加婚礼吗?”诸航问卓绍华。
卓绍华回道:“我给她送请帖了。她从五台山给帆帆带了串开过光的珠子。”
诸航低下头,没敢提那串珠子被帆帆用力一攥,珠子全散了,唐嫂怎么找都串不成一串了。“唉,才多大个人,乍那么大力气?”
小帆帆得意地笑,他现在最爱玩的就是球和玩具枪。卓明说:“你是得了你爸妈的真传。”诸航一入伍,就成了军区女子篮球队的主力,这可是军区的佳话。
诸爸爸和诸妈妈从凤凰来了,然后婚礼那天要换的礼服和首饰也送来了。
诸航哭丧着脸,“首长,为什么都是裙子呢?”而且还紧得窒息,话说她又没什么起伏,这一紧,看上去真的是飞机场了。
“裙装比较慎重,如果不能承受咱们就换裤装!”卓绍华非常好说话。
诸航头往前一伸,罢了,豁出去吧!
其实婚礼没有想象得那么可怕,有司仪,有伴娘,她和首长主要任务就是给人娱乐就好了。负心汉和小三都做过了,这些只是毛毛雨!
她在化妆室穿好婚纱,诸盈、骆佳良、晏南飞,诸爸爸、诸妈妈和小帆帆都在。从前许许多多的爱恨情仇,在看到如此可人的诸航时,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诸爸爸看看晏南飞,让诸航挽住胳膊,说道:“闺女,咱们走吧!”
小帆帆急了,张开双臂,“妈妈----”
“坏家伙,乖哦,妈妈等会再抱。”诸航扶扶头上的花冠,生怕掉下来。
小帆帆很少被这么冷落,扁着嘴假装要哭,诸妈妈心疼,“那咱们就跟着吧!”
结果,当结婚进行曲响起时,诸爸爸挽着诸航走上红毯,在他们身后,是诸妈妈牵着小帆帆。小帆帆还不愿意抱,坚持要迈着两条小胖腿走。全场都笑翻了,尽力保持严肃的卓明忍得嘴角直抽,欧灿则连忙把脸别向一边,不然,她担心会形像尽失。
卓绍华最是镇定自若,习以为常呗。但当诸航刚走到礼台的台阶下时,他还是等不及急走几步跑下去,向她伸出手。这个突然降临在他生命中的孩子,终于在亲朋好友祝福的目光下,成了他的妻。
“咯咯。。。。。。”小帆帆最会把握时机,挣开诸妈妈的手,踩过诸航的裙摆,跑上前抱住了卓绍华的腿,仰起脸笑得那个得意哦!
卓绍华嘴角一倾,弯腰抱起他。
证婚人是成书记,看着面前的三人,他控制不住地放声大笑。笑声中,他勉强记起了自己的职责。
“卓绍华,你会珍爱、深爱诸航一辈子吗?”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同时重重点头,神情一致的郑重。
诸盈把眼泪都笑出来了,骆佳良怕她把妆给化了,忙小心地去拭。今天可是为了航航的婚礼,她认真打扮一番。
晏南飞也在笑,眼角的余光瞟到礼堂外立着一道身影,那是一个很斯文俊雅的男子。他没有收到请帖,他只是过来看猪一眼,在她人生最美丽的时刻。
归宿
猪:
醒来后,愣了很久,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好一会之后,不由地叹了口气,想起了从前的一些时光:在北航的,在特罗姆瑟的。每一帧画面里,都有你。
我知道没有如果,却情不自禁总去假设,如果我没出国,如果你没有从特罗姆瑟离开,是否我们就会长长久久幸福地过下去,像世界上所有因为相爱而结合的伴侣,齐心协力买套房,生个孩子,逢年过节,回家看望双方的父母,偶尔结伴参加朋友的聚会,把假期凑到一起,出国或去远方旅游下,看看风景,吃吃当地的美食,黄昏里,手牵着手,看着落日一点点西沉······
猪,你说我们的孩子会像谁呢?基因是件很神秘的事,很少公平,总是偏向一方。我一直以为你的性格比我强势,孩子会像你多一点吧!不管是男生、女生,像你挺好的。我的骨子里没有你果断、坚韧,对一些事物的看法不够明晰,会有点摇摆,还有点阴暗。说穿了,我好像有点伪君子,当我站在阳光下时,我抑制不住内心的贪婪,当我活在阴暗中时,却又希望找一块净土。不像你,什么时候都是快意恩仇,对我,对自己都是。
猪,那时,我知道你在意我,却不知道你在意我会这么深。如果没有这么深,也许你会轻易地忘记我,轻易地开始新的人生,读研或者工作,那样,你就不会遇到卓绍华,也就不会和他成家,生一个像他的小男孩。
那个男人······那个男孩······把我和你之间所有的可能都斩断了。猪,当我意识到这些时,我整个人都崩了。我比我自己所以为的还要爱你,可是,属于你和之间最好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我们不会再牵手,不会有孩子,不会一起看落日,不会有明天······
我记得我还没出国前,那时,我们经常泡在电教室,午夜后才回离开。喧闹了一天的校园,在那时才会真正安静下来。林荫大道上,除了树影,就只有我们了。你的精力不知道怎么会那么好,放在大道不走,在路牙上蹦蹦跳跳,还要和我玩你跑我追的游戏。我不住的叹气,人家男女朋友,不谈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至少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手牵着手,轻声悄语,拥抱,亲吻吧!我在心里无力地呐喊:猪,你啥时候才有做人女朋友的自觉呢?
是不是正因为是这样的你,我才离开得义无反顾?
原来,你不是不自觉,你不是不谙风情,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多么、多么的可悲!
猪,也许你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妻子、母亲,可是你有你独特的风采、光泽。卓绍华很爱你,我能感觉得到。那个叫帆帆的孩子,一看就是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
我很妒忌,很难过,却不得不面对这么残酷的现实:我并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给你幸福的男人,而你却是唯一让我安宁、快乐的女子。
我把你给丢了。
我想过把你找回来,也这样去做了,但你再一次从我的生命里走开了。没有假如,没有如果,什么也没有了。很多人都说,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也许有一天,我会遇到真正属于我的另一半,因为上天让人来到世上,不是让他孤单一辈子的。
猪,没有这一天的,我没有精力、没有时间去等了。猪,属于我的人生已经不长。这样也好,我不用再顾忌这、顾忌那,我终于可以随心所愿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猪,我想见你。你大概不是很想见我吧,呵——让我任性一次,好么?我会不远千里去见你,在我魂牵梦绕的土地上。这不是归程,而是我的归宿。
猪,十年二十年之后,有人说起周文瑾,你不要一脸讶异地问:周文瑾是谁?
我在这个世界上所留下的,可能也就是一个叫做“周文瑾”的名字了。
这段路有点长,我需要好好地规划。猪,请等我。
这封信我不会寄给你,一会,我就会用碎机纸碎掉,所以,让我再对你说一声:诸航,我爱你,很爱!
我的时光可以用倒计时了,因为我们即将见面,每一天我都会珍惜着过。
回见,猪!
周文瑾写于从医院归来后的第二天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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