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 / 2)
☆、第82章 乔迁
“大姑娘,张妈妈找过来了,说是夫人和雷大太太在找两位姑娘了呢。”阿喜急慌慌跑来报告,方采蘩赶紧大声招呼水榭里的两个人,方采蘩和雷三姑娘会合后一道往外走,陆骥和申衡却从另一边出去。
方采蘩她们没走多久就碰到了联袂而来的雷大太太和胡氏,方采蘩不禁和雷三姑娘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露出了心照不宣的庆幸神色。两个当娘的没看到未来女婿,想问又不好问,索性装聋作哑。
到了花厅之后,陆骥和申衡装作从方志远的院子那边过来的样子走了进来。大家又说了一通话之后,申衡婉拒了胡氏留饭的邀请,拉着陆骥告辞。两个人走出方家,正好碰到了从自家宅子那边过来的莫家父子。申衡少不得上前招呼。莫澍道:“衡哥儿这是去看雷家姑娘了吧。”申衡笑道:“是,奉家祖母之命给英姐儿送一瓶药膏。”
人家一个二个地这都有了未婚妻,唯独自己的儿子还没动静,莫澍不禁叹了口气,眼珠子眨巴着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回到自己院子,方采蘩将丫头婆子都打发了,屋内就剩自己和雷三姑娘,然后玩笑地审讯她申衡都和她说了什么。雷三姑娘忸怩了一下就招了,掏出两个药瓶子,说是申衡拿来的冰肌膏。
方采蘩惊道:“好家伙,一下子居然是两瓶,上次陆家还是托谢将军夫人才弄到一瓶,申家的人脉还真是广啊。”
雷三姑娘羞答答地道:“这个,一瓶是申家祖母想法子弄到的,另一瓶是他从一个朋友那里花大价钱买来的。他说我受伤的地方比较多,怕只有一瓶我会省着用然后留疤。”
方采蘩坏笑:“哈哈,看不出来申衡这家伙居然这么细心周到。老实交代,你们还说了什么!”被好友取笑了,雷三姑娘反倒大方起来,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了成亲后去卫所的事情。他让我别担心会过苦日子,说家里会提前打点好的。我就说即便过苦日子我也不怕,无论他去怎么偏僻的地方我都会陪着他。”
方采蘩挤眉弄眼:“郎情妾意,真叫人羡慕。”雷三姑娘捶了她一下:“说的是你自己和陆少将军吧,你才叫人羡慕呢。”方采蘩嘻嘻地笑:“咱们两个都很幸运,都叫人羡慕。”
雷三姑娘的伤势痊愈了,雷家母女准备启程返回潭阳,婚期在即得赶紧回家准备嫁妆。孙玉琴头天晚上就来道别,大家凑在方采蘩院子里说话,然后孙玉琴道:“潭阳那边赵家和梁家差点撕破脸了,你们听说了吗?”
雷三姑娘一惊,茫然道:“什么时候的事,我没听说啊。”孙玉琴道:“那事儿应该是发生在你和你娘赴京之后吧,我也是昨日收到那边的书信才知道。”
方采菱觉得奇怪,道:“赵家和梁家,他们两家平日里来往较多,两家交情不差,为了什么事就要撕破脸呢?”方采蘩却从孙玉琴的神色中猜测这件事只怕不简单。
孙玉琴哂笑道:“为了什么,为了争女婿呗。”争女婿,这也太惊悚了吧,见三个姑娘都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孙玉琴赶紧细说起了缘由。
梁家二太太的娘家不是勇国公府吗?然后前些日子,,她的表弟诚意伯途经潭阳,顺便就来梁家看望表姐,适逢梁家老太太六十大寿,潭阳城里有头脸人家的女眷就都来贺寿。诚意伯已过而立之年,原配夫人去年病故,尚未续弦。梁二太太想将自家的小姑子说给诚意伯做填房,然而却被赵家截了胡。
诚意伯这次还带了自己四岁的幼子来梁家,赵紫槿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梁家的花园子哄得诚意伯的幼子眉开眼笑,离了她就闹脾气。次日在街上,赵紫槿又“巧遇”了诚意伯父子,然后诚意伯幼子撒泼打滚非要拉着赵紫槿跟自己一道走……之后诚意伯就婉拒了梁二太太让自己娶梁家闺女做填房的提议,转而请她帮着自己求娶赵紫槿。梁二太太苦劝无果只好同意。
雷三姑娘目瞪口呆,半晌道:“给人家做填房,对方还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赵二姑娘和咱们年岁差不多,那男人大了她十多岁吧!”
孙玉琴道:“我听我家婆婆说,诚意伯今年三十三,整整大赵紫槿十五岁。”
方采菱道:“年龄大这么多还不算,之前去勇国公府听他们家的老太太说了一嘴,诚意伯似乎有好几个孩子了,最大的有多大了我忘记了。赵紫槿一去就给人做后妈,赵大太太不是素来精明吗,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
方采蘩暗道:她怎么不会同意?没有赵大太太这个高人在背后指点,单凭着赵紫槿,哪能从梁家手里抢走诚意伯?
孙玉琴道:“诚意伯有五个孩子,三个嫡出两个庶出。嫡出的大姑娘跟菱姐儿你差不多大,明年就及笄了。”雷三姑娘捂嘴惊呼:“这也太大了吧?赵二姑娘嫁过去成日里面对这么大的继女,多不自在啊。”
孙玉琴道:“不自在又如何,听说诚意伯府的老太太不大管事,府里两个姨娘又不和,如今急需一位当家太太主持中馈,赵紫槿冬月间就要嫁过来呢。”
方采菱笑:“这么急,哈哈,英姐姐,我还说你比我姐姐后定亲却先成亲,没想到赵紫槿又将你比下去了。”
孙玉琴摇头道:“赵家只看到诚意伯是勋贵之家,却不知道他家后宅有多乱。老太太不管事,两个姨娘都不是省油的灯,且各自生了一个儿子。诚意伯嫡长子是个病秧子,嫡长女小小年纪却极其精明有手段,最小的幼子也是嫡出。赵紫槿嫁到这样的人家,想过舒心日子,太难。”
雷三姑娘难过地道:“难道赵家事先都不打听一下吗?这不是将赵二姑娘往火坑里推嘛。”
方采蘩哼了一声:“他们家眼下最急切的是攀上权贵,只要对方是有些实权的勋贵人家就行。不是说赵大太太当初就一心将赵紫槿嫁给忠顺伯世子吗?如今闺女一下就能做伯爷夫人,完全是求仁得仁得偿所愿。你在这里替人家惋惜,人家自己却很是高兴。”
孙玉琴点头:“就是,就是因为赵家吃相太难看,梁家才会差点和她家翻脸。”
次日送别雷家母女,申家方家陆家的女眷都出动了,送完了人,于氏又拉着方家母女陪自己去巡视了几家铺子,大家在街上逛了好一通才回府。方采蘩不知道,有辆不起眼的马车一直在跟着自己这一行人,车内一道视线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叫明氏来见我。”青年一回到府里就让小厮去喊明氏。明氏到了之后给青年行了礼,然后恭谨地站在一旁。青年道:“你当初在潭阳,跟着方家老太太,应该没少和潭阳城里各高门贵户家的女眷来往吧。”
明氏点头。青年让明氏说说方家都跟哪些人家时常来往,那些人家和方家的关系如何。
等明氏说完,青年道:“如今孙家嫁到京都的姑娘跟方家走得勤,雷家的三姑娘又许给了申简的次子很快也要嫁过来,还有赵家的二姑娘很快就要给诚意伯这个鳏夫做填房了。方采蘩轻易不出门,今日好不容易露面了,却围了一大堆人,根本无从下手,我想能不能通过这些人引她出来,然后再寻找机会。”
明氏沉吟道:“容小的想想,雷家这里估计很难,孙玉琴那边也不大好弄,倒是赵紫槿,这个人素来……”
陆骥的师傅托陆家关照的郭家人终于抵达京城,这一家子拢共七口人,分别是守寡的婆媳,二十三岁的闺女,二十一岁的哑巴儿子,十二岁的长孙,九岁的孙女以及五岁的幼孙。
经过商谈,十二岁的郭孝义被安排进了陆家的玉石铺子做学徒,万掌柜亲自带他。九岁的郭孝贤就让她陪着陆骐玩儿。习过武的媳妇文氏和小姑子郭月暂时就跟在方采蘩身边。老太太孟氏就在家看着幼孙。至于虽然不能说话却身手不错的哑巴郭雷则被方修文要了去,明氏还没找到,不在远哥儿身边放个高手护着,他这心里始终是不踏实。
郭月据说是尚未过门,未婚夫就意外身亡,此后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家,加上家中又是这样的情况,就发誓一辈子不嫁,留在娘家伺候老母。胡氏和于氏对此不胜唏嘘,两个人商量着若是有那合适的男子就撮合着,姑娘家哪能一辈子不嫁人。
莫家的宅子翻修工程进行了几个月,总算是竣工了。下人和家具什么的买好之后,莫澍选了个吉日,父子两个就正式搬了进去,而陆骁也正式认祖归宗,改名莫骁,改口喊陆家夫妇伯父伯母。
为了庆祝自家搬入新居,莫澍少不得要宴请一番,陆家谢家申家方家是肯定要请的,顶头上司长信侯还有京卫指挥使司的同僚以及其他旧日袍泽也是不能不请的,而莫骁五城兵马司的同僚也是不能落下的。然后英王爷得知此事,也亲自上门来道贺。
莫家没有当家的女人,于氏连氏胡氏还有方家姐妹都被请来帮着招待客人。客人比较多,而莫家新买的下人好些规矩都还没学会,场面未免有些乱。弄得英王爷都忍不住打趣莫家父子两条光棍,委实不是事儿,要么就做老子的赶紧续弦,要么就做儿子的赶紧娶媳妇。
莫澍重申自己不想续弦,也不想逼儿子,横竖这小子已经答应了二十岁之前一定说亲。他这番言辞惹得在场的军汉们齐声大笑,说这么好的宅子却没有女主人,他父子简直是暴殄天物。
客人们走了,需要收捡整理屋子和各类东西,陆家和方家的下人都需要帮忙,两家主人就暂且留下了。天色尚早,大家去了莫家的花园子闲逛。莫家这宅子没陆家的大,但比起方家的则略宽些,尤其是花园子,布局比陆方两家的都合理。
主人家原先栽种的花草都保存了,这时节好些花儿正怒放争艳,煞是好看。陆骐和自己新来的玩伴郭孝贤蹲在一大片凤仙花从中,两个小姑娘各自捡了块石头将摘下来的花儿放在石桌上捶,然后将捣出来的汁液涂在指甲上。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好好的花儿怎么能这么糟蹋。”方志远从后面冲过来,大声指责着。“我们在用花染指甲。”陆骐边说边将涂得红红的指甲伸出来,道,“好看不?”方志远看了看,点头道:“好看,指甲红红的,越衬得你的手白白的。”
“我的手白吗?和采蘩姐姐比起来一点都不白好不!”陆骐不高兴地道。方志远认真地道:“没有,我觉着你比当初来京城的时候白多了,嗯,模样似乎也好看多了。”陆骐歪着头,眨巴着眼睛道:“当真?”方志远重重点头:“骗你是小狗。”
郭孝贤涂了红指甲,急着去给自家老娘和姑姑看,和陆骐说了一声后就跑了。剩下陆骐和方志远坐在石凳上说话。方志远眼尖地看到陆骐腰间的荷包换了,便道:“你怎么换了个这么丑的荷包,原先我二姐给你做的那个多好,为什么要换这个戴着。”
陆骐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垂头丧气地道:“果真很丑吗?我就知道我娘是在骗人。这是我自己做的,我说丑我娘偏说好。你看我是不是很笨,采菱姐姐几乎是手把手地教我,可我就是绣不好。你看这花瓣,针脚太不平整了。为了做这丑东西,可怜我的手不知道被戳了多少针孔。”
方志远后悔自己说错话了,忙道:“你娘没说错,其实也还好了,主要是我二姐做的东西太好了,你的本来不差跟她做的一比较就显得差了。”
陆骐哼了一声:“什么还好,你跟我娘一样都在骗我罢了。”方志远道:“没有,我真没骗你,你这个真的做得不错。”陆骐一扬眉:“你要真的觉着做得好,那我给你一个和这个同时做的荷包,你要是敢挂在腰间不摘下,日日带着去学里念书,我就相信你说的是心里话。”
方志远满不在乎地伸手:“拿来,谁不敢带谁就是小狗!”陆骐道:“我放在家里没带在身上,回头就给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谁不敢带谁是小狗。”方志远重重点头:“我发誓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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