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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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际的夕阳收尽了最后一丝余晖,暮色落下映在覃沛的眼中,一阵风迎面拂过,带着夜露的润泽,让人忍不住吸了一口,然后长叹出一口气:

“分家吧。”

分家的决定既然已出,未免夜长梦多,便要速战速决,翌日一早,覃沛便去了老太君的院子,没有人知道覃沛具体是怎么说的,但是老太君摔了杯子让覃沛滚出去,扬言要休了温氏的事情是阖府尽知的。

自然,宁国公府二房要分家的消息,也自覃沛从老太君处离开之后不胫而走。

消息流到外面,质疑覃沛危难关头金蝉脱壳无情无义的有,但更多的则是叫好声,毕竟自上回大房构陷的事情之后二房分家早已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如今大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二房何必再受带累。

只是,老太君却是坚决不同意,强行分家未免日后落人口实,得个不孝的名头。

正是僵持的时候,宫中御书房却送出来了一本批了“准”字的奏折,竟是覃沛请旨分家的奏折!

上头并未言明诸多理由,只一句兄弟不和,却是明眼人尽知。

但不管奏折上原因为何,那大红朱砂的“准”字便是皇帝的圣旨,谁敢不遵?

四月中旬春光烂漫天气晴好,宁国公府的大门前好几辆装满了箱子的大车缓缓离开,宁国公府二房正式分家出府。

同日,已经出嫁的二姑娘接四夫人到沈府尽孝颐养天年,只不过四夫人一心向佛,没几日便上了山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

☆、第94章 ,

天气和暖,墙角一株桃花树暗自灿烂,四进的宅院并不算大,因着是突兀下的决定分家,离开得又匆忙,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宅院,便临时应急地找了一处。

小小的四进宅子,与宁国公府自是不能相比的,甚至及不上京中一般勋贵人家后宅的一半,也不算精致秀丽,但只要能从宁国公府中搬出来,这些也不算的什么了。

不够秀丽精致的,可以花钱修缮装饰,够住就行,况且如今覃沛守制在府,也不存在什么官场上的来往撑什么门面,这四进的宅院不大不小,临时落落脚脚刚刚正好。

四进的院子里,覃晴的院子不大,甚至还不如覃子恒,到底三年的守制一过,以覃子恒的年纪是马上要成亲娶媳妇的,而覃晴却正好及笄,是议亲出嫁的时候,覃沛那般封划也是无可厚非,可覃晴的院子虽小,却是整个宅院中花草最多的地方,屋子也最是精致,摆上从宁国公府里原先的绣楼里带出来的东西,不必再多加修饰也是极好的。

黄昏斜阳,金橙色的夕阳斜斜从屋檐照进来,一片暖融颜色。

“姑娘,忙了一天,喝杯茶吧。“

浅春端着托盘过来,在廊下停住。

覃晴踮起脚尖,将鸟笼挂上屋檐上垂下的钩子上,逗了逗笼中的鸟雀,转过身往屋里去,道:“我有什么好忙的,其他的院子里才是真的忙的。”

浅春听着,便不由想起了隔壁院子的事情,笑道:“听说三少爷的院子里头这会儿还在忙着装木人桩摆兵器架,三少奶奶将以前留在英武伯府的东西也统统搬来了,那院中可是要挤不下了。”

覃晴笑了笑,当初陶惠然嫁进来的时候上头有温氏张口闭口女则女戒温婉贤淑,上上头有老太君瞪着眼睛看着,自是做什么都不痛快,哪怕二房同老太君掰了,温氏态度有所改变,可在那高门大院里头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都是施展不开手脚的,这会儿好不容易搬出来,顾忌什么的自然是少了。

而且,听说覃子懿还有了出府立户的意思,以温氏多年对覃子懿的贴补,再加上陶惠然的嫁妆,出府另辟府宅也不是什么难事,想来他们二房再分一次家估计也是早晚的事情。

覃晴端了茶盏嘬了一口,抬眼间只见浅夏捧着一个小巷子走了进来。

“姑娘,您要的东西。”

覃晴一瞧,立即便放下茶盏迎了上去,接过浅夏手中的小箱笼放在桌上打开,从里头取出了一盏纸糊的灯笼来前头仔细翻瞧了一遍。

那是言朔给的灯笼,出府的时候她同温氏坐的一辆车,怕随身拿着叫问东问西起了疑心,只好放进了箱子里头同她屋里的东西一道装了车。

覃晴捧着灯笼,左右在屋里瞧了瞧,然后走至拔步床前,将灯笼上的线扣进了床上镂空精雕勾起的花纹上。

“姑娘,夫人吩咐了下来,说是晚膳的时候叫各院一道去上房里用呢。”浅夏在身后道。

“嗯。”

搬到新宅子的第一日,的确应当一家子吃一顿,覃晴挂了灯笼,又到院子里头各处巡视了一遍简单看了看,便往温氏处去,因着是第一日,厨房里准备的饭菜也是简单,却是吃着别有风味,都是忙碌了一天的人,倒也没有多热闹,用了饭便各自回了院子里早早洗漱睡下,这般一日便过去了。

第二日起的时候,覃晴起的并不早,在宁国公府时,她是最得宠的姑娘,是以从来没有晨昏定省的硬规矩,这回分了家,温氏也早已言明不必拘泥这些虚礼,是以更不必上心,也不必顾府中旁人的目光,只睡到自己想起身就是,这一赖,便赖到了辰时末方懒洋洋地起身,等用了早膳,便出了门往别处溜达消食去,没几步,便到了额覃子懿的院子前,尚未进门,便听着里头传来陶惠然的娇喝声。

“你怎么这么笨,我不是说了这一拳应该打那儿吗?再来!”

木人桩前,陶惠然一脸肃然地拿着一根细木枝一下指在覃子懿的腿上,“下盘不稳,腿用了绷住了!”

“嗯。”覃子懿老实地应了一声,听着陶惠然的指令将腿上的肌肉绷紧了,继续对着木人桩练着拳法。

覃晴在门口瞧了两眼,便收回了自己踏出去的腿,这自从上回的事情以后陶惠然和覃子懿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哪怕天天顶着鼻青脸肿脸覃子懿也是安之若素,一副被打得很是舒畅的模样,也不在外头找师傅学武了,直接就拜了陶惠然为师。

娶了房媳妇顺便找了个师傅,倒是颇有种物超所值的感觉,只是这般的夫妻关系,他们二房嫡支这一脉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后继有人了。

“姑娘,咱们去哪儿?”浅春问道。

覃晴悠悠道:“还能哪儿,去四哥哥那儿瞧瞧。”

浅春道:“四少爷今儿早晨就出去了,说是会友,这会儿还没回来呢。”

宅院变小了,消息便传得灵通,一举一动各处尽知。

覃晴闻言,顿了顿,道:“那行,备车,咱们去二姐姐那儿。”

“是。”

…………

车轮慢慢,覃晴闲闲地靠在车里头,手上把玩着一把新打的长命锁,那是她得知覃韵怀孕的时候便派人去打的,只是至今都没有机会亲手交给覃韵,也不知她的外甥如今在覃韵的肚子里头什么样儿了。

车上缓缓的颠簸,覃晴靠在大引枕上头托着脑袋,便觉着有些昏昏沉沉,或许是早晨吃多了的关系,连着肚子也有些隐隐的不舒服。

覃晴放软了身子半躺在了引枕上头,道:“快到了没有?”

“大约快了吧。”浅春闻言,便掀了车帘往前头看去,却是眉心一皱,“咦,怎么走到巷子里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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