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这是个什么节奏?
根据武侠小说当中掉下山崖必有宝藏的定律,自己这是要遇到什么人么?
然而如姒作为一个久战商场的销售战士,深知这平平静静可预测才是最美好的人生啊。这宝藏的代价说不定就是挥刀自宫,谁知道自己是挖到九阳真经的张无忌,还是卡死在山洞里的悲催反派?
读过了上的无数穿越文,如姒的危机意识从来没有减少过。一朝穿越就是九龙夺嫡人人爱女主的大穿越女主光环时代早就过去了,土著大战穿越女,苦逼女配要翻身的事情还少么?
与其盼着能从天而降什么好人好事,还是防火防盗防被坑比较重要!
如姒一边想着,一边带着采菀向清净些的路边退过去:“池朱圭明年要下场去考试,他们应当还是在文德祭殿。太太他们不好说,说不定上香完了之后就出来散散。毕竟濮家也没啥大排场,总共就那么几个随行的下人,一时半时没找见也是有的。咱们俩不能再分散了,眼下先围着边上转一圈就是了,若实在找不到,直接出去到马车上去等着就是了。”
采菀应了,扶了如姒往里过去。
景福寺的格局大体上分为前中后殿,前头的广场最宽阔,除却两侧各种祈福的侧殿,中央的大青石板路广场上便是热热闹闹的摊位与集会。中间的部分是九座以回廊连接的祭殿,也是最主要的祭殿。每个祭殿祈福的方向有些不同,如姒很意外的发现大盛朝竟然并不尊崇佛教或是道家,更多为祭天,或是向天帝/上帝祝祷,倒是跟现代的基督教有几分相似。而景福寺的后殿就十分清净,只有一座五层高的白塔和两间静殿。但花木十分繁盛,也有小路通往后山,比较适合观景和游览。
如姒和采菀沿着外院绕了半圈,远远似乎看到有人的衣着像是池家姐妹。但是那边却是解签的几个摊位,人来人往,又以女眷为主。待如姒和采菀好容易挤了过去,却又找不到那看上去很像池家姐妹的女子了。
这时如姒便首次觉得这个穿越过来年轻美貌的身体到底不足在哪里了。
身!体!素!质!
这才走了多长时间,居然就腰腿都酸软起来。如姒一路扶着采菀找了又找,前头和中殿似乎都没有,就又向清净的后殿那边找过去,一路心里吐槽这种传说中的娇花弱质。
就这体力?放在现代社会,连一个大型都逛不下来啊!那圣诞节感恩节怎么血拼购物呢?还是说古代的这些所谓闺秀就都是宅女体质,只能在绣楼里坐着看白海棠花写诗伤春悲秋?
采菀却哪里能想到这许多,一路扶着如姒到后殿西侧的凉亭稍作休息。眼下看来是找不到濮家的人了,那也就只能直接下山去找马车。
只是这下山的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如姒估摸着大概也就一两公里以内,只是以自己现在的体力,现在走下去是不太现实的,还是喘息一会儿再说。
时过晌午,这初秋的天气其实还是有些燥热。后殿的桂树花树都要少许多,大部分都是梧桐和松柏,翠影重重之间有种格外的宁静与清凉。
后殿回廊的游人虽然比前头要少上许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如姒坐这一会儿,便观察这来往的行人,也算对这个自己九成九要奋斗后半生的大环境多增加一些了解。当中若有什么不大懂的,如姒便问一问采菀。身为大丫鬟,采菀比如姒出门的机会要多的多,尤其是第一世的时候,因为如姒嫁到石家的时候带着丰厚的嫁妆,采菀帮着她打理,与商铺商家来往的更多,见识反而比如姒还要广阔些。
二人闲聊了几句,如姒忽然皱了眉:“那个人,你眼熟吗?”
采菀顺着如姒的眼光望过去,见那厢一株参天古槐下,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正四下张望着向后殿这边过来。
那少年穿着寻常的青布衣衫,半新不旧,身上一点佩件装饰也没有,但足下的靴子却是上好的官靴。再细看过去,面孔洁白,五官英朗,就算是这样刻意扮作平凡青布衣裳也掩不住骨子里的贵气和神采。更要紧的,是容貌里的那样眼熟。
那少年似乎在找什么人,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
如姒和采菀各自侧头看了好几眼,忽然同时想了起来,对视之下不由轻呼了一声:“燕荣!”“燕六爷!”
这话声一出口,如姒立刻知道不好,忙扯了采菀便要转身。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虽然那位英华出众的少年燕荣燕六爷既不擅长隐藏行踪,又不善于易容改扮,但是武功耳音却没有打折扣。加上采菀和如姒同时出声,虽然二人声音都不大,但叠在一起,燕荣立刻便听见了,惊疑之下便立刻驻了步子。
如姒扶着采菀便要逃走,但这样的身体别说短跑了,就是也跳河也是没什么速度的。
如姒和采菀勉力走了没几步,便觉得眼前人影一闪,燕荣居然追了过来,先是怔了怔,却立刻想了起来:“是你?”
如姒几乎想学韦小宝遇到假太后的那一瞬间大声回答:“不是我!”
燕荣却退了一步,拱了拱手:“是濮家表妹,你如何会一个人在这里?”
如姒在这片刻之间已经飞速想起,这位是燕家三爷燕衡与三夫人蔺澄月的小儿子燕荣,在伯府大排行第六。
七年之后,这也是一杆银枪破万军,铁血威震祁北关的燕六爷。
不过现在么,却还是那个正在跟沂阳侯文家的新寡之女纠缠不清,中二之气犹在心头的燕六少爷。
“六表哥,”如姒见他并不似前世记忆里传言中的那样任性而无礼,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扶着采菀退了一步:“我和家人一同来进香的。六表哥也是吧?那就不耽误您了。”说完就要走,这时候的燕荣真是万万不能招惹!
前世里燕荣与文家那个守了望门寡的庶女文璎珞一场私奔不成的闹剧实在是震动京城,就算是平时不怎么出门的如姒也在濮家内宅听到了花样翻新的各种版本。
但是现在还没消息,代表事情还没有传开。那燕荣穿成这样在这个地方是要做什么?倘若叫人看见自己与燕荣在这里说话,万一也惹了麻烦上身怎么办?
如姒心里飞快盘算着,现在跟继母池氏讨要原配嫁妆也好,对采菀婚事以及将来为自己的前途与婚事讨价还价也好,最重要的依靠和筹码就是燕家,即便只是虚张声势也是好的。兵法和谈判都是一样的,本来就是虚虚实实。
但是如果现在跟燕荣扯到一起可就不一样了!
别的不说,蔺澄月是什么人?那是跟着当今襄敏皇后明氏自江淮入京,又随着今上襄帝与明皇后一同血战过郴州战场的巾帼战英!
那些公卿侯门世族贵妇虽然背地里会说,燕三夫人蔺澄月不过是明皇后的侍女出身,但郴州军中的将士可不是这么想的,而明皇后并几位皇子殿下也不是这么想的。
如今自己要是跟蔺澄月最宝贝的小儿子传出些什么不清不楚,别说救采菀于水火了,如姒估计自己分分钟挫骨扬灰,准备再一轮重生投胎了。
“濮家表妹慢走。”燕荣虽然没有截住如姒和采菀,却不由目光闪动,自己这身打扮既然被认出,濮如姒的反应是不是太镇定了?这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然而二人刚刚错身,燕荣便再度变了脸色,此刻再向什么方向逃走也是来不及了。只有如姒和采菀歇脚的大凉亭顶部又高又深。
燕荣来不及多想,双足一点便向上急纵,如姒和采菀只觉眼前一花,燕荣就跟变魔术一样消失不见。
“姑娘。”采菀不由扶紧了如姒。
如姒不用抬头,也知道燕荣是藏身在这个凉亭的横梁上,手足撑住梁木,便如壁虎一样大约撑在天花板的位置。从下向上,应该一抬头就能看见,不过这个凉亭外部飞檐比较低,若是远看或者平视,却未必能想到那里居然藏了一个人。
“陈濯,你确定是这边?”
如姒和采菀惊魂未定,还不知道燕荣这是要搞什么鬼,另一个熟悉的声音便又传入耳中。
燕萱?
燕萱是燕衡与蔺澄月的长女,弓马精熟,作风彪悍,在京城好武的贵戚公卿女儿当中不算首屈一指,也能数上前三。
声音既然传来,人影自然也就随之映入眼帘。如姒虽然是万万不想牵涉到燕家这件并不光彩的事情里,但还是本能地向那个方向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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