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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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顾卿晚瞧着那插花,难免就想,若然没有这荷花的插花儿,她今日一早还会动逛院子的念头吗?

她正拧眉出神,突然身子一轻,接着又是一紧,顾卿晚骤然回过神来,才发现秦御竟不知何时回来了,已将她从罗汉床上拉了起来,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他的手臂用力的揽着她,像是在克制着情绪,有力的臂膀微微颤抖着,顾卿晚被禁锢在他的怀中,听到他的心跳声,有点快,似带着慌乱之意。

她很容易便感受到了他的后怕和焦急,她抬手环住秦御的腰肢,轻却笃定的一遍一遍道:“你回了?我没事儿,糖包也没事儿。你看,我真没事儿,我们都没事儿的。”

她的声音显然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安定剂,秦御这才长舒了一口气,松开了顾卿晚。接着便又捧着顾卿晚的脸,重重的吻了上去。

顾卿晚也勾着他的脖颈,主动迎合回应他。良久,两人才分开,秦御用额头抵着顾卿晚的,喘息不止。顾卿晚也细细喘息着,忽而笑着推了秦御一下,道:“快去洗澡,身上都难闻死了。”

他狩猎回来,来不及收拾下自己便冲了过来,一身的汗水尘土味儿还混着些血腥之气,顾卿晚这会子才察觉出难闻来,禁不住嫌弃的逃离了他,靠在大迎枕上,抚着肚子,道:“糖包,爹爹可真臭!”

她笑语嫣然,眸光透着灵动的鲜活之气,气色也极好,和他离开时没两样,秦御彻底放松下来,却倾身上前,一下子将顾卿晚抱了起来,道:“是挺臭的,卿卿也被为传染了,索性跟我一起洗吧。”

他言罢,抱着顾卿晚便往浴池去,顾卿晚惊叫了一声,接着倒也不再挣扎了。

她总归是现代人,不大习惯沐浴时被丫鬟伺候,这个习惯到有了身孕也不曾变过。先前几个月,肚子不算大,自己洗澡还好。最近身子太重,自己洗澡还真是有些吃力,自从上次被秦御厚着脸皮赖在浴池同浴了一次,顾卿晚倒习惯了秦御的伺候。

最近几回沐浴,都是秦御亲自伺候她搓洗的,还真挺舒服的。

两人从净房出来,秦御已从顾卿晚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他吩咐文竹和文菊两个伺候好顾卿晚,便去了礼亲王妃那里。

他到时,礼亲王妃正在审问张姨娘院的大丫鬟挽琴,道:“你果真不曾见过这耳铛?”

礼亲王妃的手中还拿着那碧玺耳铛,她已经查到有人看到白梅偷偷的和张姨娘院里的丫鬟挽琴碰面,这才传来挽琴过来。

挽琴脸色雪白的跪在地上,再度摇头道:“王妃,奴婢真的没见过这耳铛,真的没有。”

礼亲王妃脸色微沉,道:“白梅不过是个三等丫鬟,还并非家生子,这耳铛倒极是精致,赤金镶嵌,工艺精美,倒像是江南流行的样式,你们姨娘是从南边来的,本王妃记得,她的嫁妆里倒有不少这样的精致玩意呢,有人看见你和白梅偷偷见面,你确定这耳铛不是你给白梅的?”

挽琴砰砰的磕头,道:“奴婢没有,王妃明鉴,奴婢是因为和白梅投缘,这才……”

秦御却有些不耐烦了,蓦然上前,道:“母妃今日查问此事也辛苦了,其它的便交给儿子来审吧,来人,将她带到前院,交给宋宁。”

说话间,秦御已从外头大步进来,走到了挽琴的近前,挽琴抬头,就见他垂眸正睥睨着她,那双异色眼眸不带一点温度,似看一个死人,居高临下看来的秦御,身材愈显高大,就像谈笑间夺人性命的阎罗。

王府中的丫鬟谁人不知秦御的手段,相比沉敛的世子爷,二爷简直残暴,落到了他的手中,死都是最好的结局。

那个宋宁,前不长时间还当着好些丫鬟的面,鞭死了一个丫鬟。

挽琴面如土灰,不待婆子走近便尖叫起来,道:“是我们姨娘的,耳铛确实是我们姨娘让奴婢送给白梅的。旁的,奴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奴婢真不知道姨娘她竟然起了坏心,不干奴婢的事儿啊。王妃饶命,二爷饶命!”

秦御闻言却一脚踹飞了挽琴,道:“拖出去!”

婆子迅速上前,塞住挽琴的嘴便将她拉了出去。屋里恢复了安静,礼亲王妃抬手揉了揉额角,神情有些厌倦疲累,道:“你和卿晚大婚那日,府中姨娘们也有吃宴,陈嬷嬷打听到,当日张姨娘多吃了两杯酒,还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当时张姨娘,大概是有些心气不顺,多饮了两杯酒,就在众姨娘捧着顾卿晚,说羡慕话时,突然道:“什么郡王妃,还不就是和咱们一样的人,我爹还是个六品官呢,要抡起这个来,咱们也不差啊。郡王妃?呵,眼高于顶,也不怕爬的越高……”

当时张姨娘的丫鬟扯了她一下,张姨娘醒过味儿来,打了个哈哈,到没再说下去。

礼亲王妃将此事告诉了秦御,又道:“你也知道,张姨娘是你父王所有妾室里最年轻的,年纪小,性子本也有些浮躁。加上从前……你父王确实也宠爱了她几天,如今失了宠,听说是整日的在院子里发脾气。还有,卿晚自进了王府,便很少出雪景院,和旁的女眷都没什么接触,倒是先前张姨娘生辰,给雪景院送了请柬,那时候张姨娘还得宠,连刘侧妃都过去了,卿晚却没去,听闻张姨娘为此事,很是记恨在心……若真是她做的,那倒是母妃对不住卿晚了。卿晚也是替母妃受过。”

礼亲王因张侧妃下毒谋害礼亲王妃的事儿,疏远了所有妾室,如今是腆着老脸,就缠着礼亲王妃,张姨娘因此而失宠,记恨礼亲王妃。

又有从前和顾卿晚的过节在,想着礼亲王妃如今最在乎顾卿晚腹中孙子,年轻冲动,对顾卿晚下了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御脸色沉寒,道:“母妃有什么错?便错也是那弄了祸根进府的人!”

他这说的就是礼亲王了,礼亲王妃也是有些累,闻言只道:“子不言父过,行了,母妃传了张姨娘审审吧,若真是她,想来你父王也不会包庇!”

“他倒是包庇一个试试。”秦御冷声道。

礼亲王妃也不再说他,摆了摆手示意陈嬷嬷去带张姨娘来。

张姨娘倒是很快被带了来,她神情显得有些惶惑,行礼后,礼亲王妃直接便将那耳铛丢在了她的身前,道:“张姨娘,你还有何话说?”

张姨娘瞧见那耳铛,脸色就是一变,慌乱的退了一下,好像那耳铛是什么可怕之物,她讪讪道:“妾不懂王妃的意思。”

陈嬷嬷站在旁边,见她还想狡辩,沉声道:“张姨娘,挽琴都招认了,这耳铛是你送她送给白梅,笼络白梅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今日连心院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郡王妃的大丫鬟就是为勾这个耳铛,滚落了假山,郡王妃若非谨慎,也会被滚落的山石砸到,一不小心便必动胎气,你以为你如今抵赖不认,便能脱罪吗?”

张姨娘双腿一软,竟狼狈的跪在了地上,她神情惊慌,道:“是,耳铛是妾让挽琴送给白梅的,可妾却没有让白梅害人啊,今日的事儿和妾没半点关系,妾要见王爷,妾什么都没做!”

礼亲王妃盯着她,双眸中射出厌恶的光,道:“今日的事儿和你无关?那你倒是说说看,白梅一个连心院的丫鬟,你没事让挽琴送她这等贵重的耳铛是何意?”

张姨娘神情更为慌乱,却梗着脖子道:“妾就是看白梅顺眼,前些时日,妾身边的挽纱生了病,被送出了府,妾看上了白梅,想将她要到妾的院中伺候,提前让挽琴去探探白梅的心意,不行吗?”

她这理由便太勉强了,礼亲王妃冷笑,却与此时,礼亲王从外头进来,他显然已经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儿,脸色特别的难看。

进了屋,他简直不敢瞧礼亲王妃的脸色,更有些无颜面对坐在旁边,一身沉寒之气的秦御,他一阵风般到张姨娘跟前,怒斥一声,“贱人!”

他言罢,拽起张姨娘来,伸手便卡住了张姨娘的脖颈,一脸恨意的道:“还不老实交代!”

礼亲王妃见此,却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身便进了里屋。看着礼亲王这样对待他的妾室,礼亲王妃并不会感到高兴,只会觉得悲哀。

秦御也随之起了身,向外头走去,错身经过礼亲王身边时,他却倏然开口,道:“不管子嗣几何,我此生只卿卿一个,永不纳妾,我想我这样做,父王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父王对此事该有深刻见解。”

他说完这句话,大步流星便也离开了。他这话在此刻简直不能再讽刺了,礼亲王脸色涨红又渐白,身子摇晃了下,连扣着张姨娘脖颈的手都不自觉松动了,张姨娘瘫软在地,痛苦的咳着。

是日夜,礼亲王派人来连心院传话,张姨娘最后到底认了指使白梅谋害顾卿晚的事儿,秦御闻信冷笑了下。

待回禀的丫鬟离开,顾卿晚却抬眸看了秦御一眼,低声道:“张姨娘真的是幕后指使吗?”

她心中总有些感觉不对,张姨娘不过是请她去赴生辰宴,她未曾去,就这么记恨在心吗?说报复自己,是为了让礼亲王妃难受,虽然道理是通的,可顾卿晚总觉得这也太绕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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