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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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墨院相对是要清净一些的,依他的,还是想住到那里去,可如今身边多了个顾卿晚,翰墨院里都是侍卫,倒不怎么方便了。

想了想,秦御还是迈步往凌寒院的正房走去,两个丫鬟一喜,忙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那厢,迎夏进了秋爽院便直接进了东耳房,耳房中住着礼亲王妃的两个大丫鬟向雪和冬雪,迎夏从前也是秋爽院出去的,和向雪、冬雪并不陌生。

冬雪当值,倒是向雪坐在炕上,正动针线,见迎夏来了,笑着起身给迎夏倒了杯茶,又收拾了一盘各色糕点。

迎夏坐在炕沿上,随手拿起炕上针线篮子里做了一半的针线活,道:“向雪,你这针线几日不见又长进了呢,这耳帽,配色可真是好,是给王妃做的吗?”

向雪将茶端过来,笑着道:“眼见天就要冷了,你也知道的,王妃有见风头疼的毛病,早晚带上耳帽要好些,你瞧瞧,这耳帽做的是不是艳了些?王妃不喜欢太娇艳的颜色。”

向雪言罢,将茶盏递给迎夏,迎夏接了茶,却笑着道:“要我说啊,你这耳帽做的的正正合适,这枚红色虽然有些轻佻,但上头绣的花样色重,本来咱们王妃年纪也不大,如今世子爷和二爷都回来了,今年眼见着王妃定要将两位爷的亲事操办起来的,想必王妃也想穿戴些鲜亮的颜色,添添喜气呢。”

向雪闻言便笑了起来,道:“说的是呢,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怎这么晚过来了?二爷方才刚离了秋爽院回去,莫不是又进了翰墨院不必你们伺候着吧?”

迎夏笑了笑,道:“不是……其实是二爷让我过来问点事儿。向雪,今日二爷从外头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到底被王妃安置在了哪里呀?”

向雪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猜不到迎夏这么晚过来的原因,多半就和顾卿晚有关,闻言她笑了笑,倒也没隐瞒,道:“王妃让顾姑娘住在了东厢房,和陈嬷嬷住在一个屋呢。”

迎夏不觉一怔,道:“王妃看来很喜欢那位姑娘呢,她姓顾啊?看来很快,凌霜院便要多个女主子了呢,王妃这么看重,二爷又喜欢的一回府就紧着,怎么着也得是个夫人吧。二爷身边有了女人,往后在内宅的时候就多了,我们这些外院的丫鬟也能轻松些呢。”

向雪知道迎夏这话有试探成分,大抵是弄不清楚顾姑娘的身份,来向她打听的,只可惜关于顾卿晚,向雪也是知之甚少,只知道那姑娘姓顾,至于来历,什么身份,向雪也不清楚。

故此,她只冲迎夏笑了笑,道:“世子爷和二爷身边确实也该添人了,王府内院给两位爷收拾的女眷院落,年年翻修,却年年空着,前些时日,世子爷那边好容易从大长公主府带回来一个紫云姨娘,结果还没多久便得了恶疾,被送去了庄子上。今日二爷回京带回来一个顾姑娘,我瞧着王妃高兴的紧呢。”

她言罢,看向迎夏又道:“我虽不知道顾姑娘什么来历,但瞧着那模样,行事做派的却比贵女也不差什么,也就顾姑娘那样的才能入二爷的眼了吧。迎夏你说是不是?”

迎夏便笑着起身,拉了向雪的手,道:“好姐姐,我知道你说这话是提点我呢,这些年二爷发落的丫鬟还少吗?先前王妃将我和凌雪指着二爷,我还挺高兴的,可转眼凌雪便被二爷当着王妃的面给了难看……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儿,我早就想明白了。王妃是个宽和的,二爷对下头人其实也算宽厚,我好好伺候两年,总能向主子求个恩典,指门不错的亲事的。”

向雪闻言便笑了起来,道:“说的是呢,就像先前的春露姐姐一样,比寻常四五品官的小姐嫁的还风光呢。”

春露从前也是礼亲王妃的丫鬟,赏给了秦逸,老老实实伺候了秦御三年,还挺得秦御信任的,到了年纪,秦逸向礼亲王妃求了恩典,放了春露的卖身契,指给了秦逸的一个贴身侍卫,秦逸和王妃还都给置办了嫁妆。

这次秦逸出征,那侍卫也跟着上了战场,立了战功,如今已升到了从五品,虽然官职不高,可人还年轻,又有秦逸做靠山,往后不是没可能成三四品的官员的,春露可是正室,将来说不定还能封个诰命当当呢。

真是顶好的福气了,向雪提及不乏欣羡和憧憬,她觉得好好伺候王妃,王妃也是不会亏待了她的。

迎夏能看开,和她一样想,向雪觉得很开心,谁说做丫鬟的就一定要爬男主子的床。

迎夏却站起身来,道:“时辰不早了,大抵马上就要落匙了,二爷还等着我回去禀报顾姑娘的消息呢,我便先走了。”

迎夏回到凌寒院,进了正房,二等丫鬟雨文和雨晴便迎了出来。

雨文指了指里屋,低声道:“二爷不让奴婢们在里头碍眼……”

雨晴却有些焦急的道:“迎夏姐姐,方才修竹院的白鹭姐姐来了,送了两瓶药来,说是让奴婢们好好伺候二爷,奴婢瞧过来,一瓶是金疮药,还有一瓶化瘀的药酒,二爷是不是受伤了啊。”

迎夏闻言眉头一拧,接过丫鬟手中的药,看了看,迟疑了下方道:“我进去瞧瞧。”

她言罢,径自进了里屋。大抵是秦御不让两个丫鬟进屋的原因,里头竟然也没有掌灯,迎夏还没适应光线,就听秦御略显低沉的声音响起,道:“问出来了没?”

迎夏被吓了一跳,哆嗦一下遁着声音瞧过去,这才看到床榻上坐着一个黑影,瞧着竟让人莫名觉得很寂寥孤清,迎夏忙福了福身,道:“回二爷的话,奴婢问了向雪姐姐,向雪姐姐说,王妃让那位顾姑娘和陈嬷嬷同住呢。”

她说着,自行上前,将手中的药放在了桌子上,又走向床边的羊角灯,摩挲了旁边的火石,吹出火来点燃了灯。

秦御闻言拧了下眉,他在想,陈嬷嬷是母妃的心腹,还奶过母妃两日。母妃将顾卿晚安排到了陈嬷嬷的眼皮子底下,是防他半夜去寻人?

他对陈嬷嬷还是有几分尊敬的,毕竟是母妃身边的老人。

这下可不好办了,他还是不是母妃的亲生儿子啊,哪有这样防自己亲儿子的,就跟防采花大盗一样。

“陈嬷嬷住哪儿?”

他问着,本能看向迎夏,迎夏正将灯罩往刚点燃的灯烛上罩,昏黄的光,映出一张朦胧柔媚的脸庞来。

秦御目光微顿了下,心想,人说灯下看美人,果然不错。他都受伤了,那女人竟然也不伺候在旁,他可是为她伤的,要是那女人此刻站在这里就好了。

迎夏见秦御看过来,忙弄好了羊角灯,垂着头恭敬道:“回二爷的话,陈嬷嬷一直住在秋爽院正院的东厢房里呢。”

正院便是夜里也不乏值夜的婆子丫鬟,顾卿晚又和陈嬷嬷住一个屋,秦御眉头拧的更紧了,脸色阴沉。

迎夏回身拿了药瓶,迟疑着上前,道:“二爷,方才世子爷令人送来的金疮药和药酒,可是二爷身上有伤?若是有伤,沐浴后需得重新上药的。”

秦御方才去礼亲王的书房问话回来,先去翰墨院沐浴,这才到了这边,此刻头发还不怎么干,闻言他看了眼迎夏手中的药瓶,却觉得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只摆手道:“放下,退下。”

迎夏倒也没多劝,应了一声,放下药瓶便退了下去。

秦御却踢了靴子,翻身躺在了床上,蒙上了被子。可他翻来覆去,却觉心浮气躁的,总觉得怀里缺点什么,明明天才转凉,竟然觉得床帐中冷飕飕的,浑身的伤处也疼的人怎么躺怎么受不了。

不舒服,难受极了!

秦御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他豁然坐起身来,一把掀开被子跳下了床。

不同于秦御的烦躁难安,顾卿晚简直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她刚坐了多日马车,浑身骨头颠的酸疼,今日不仅有暖被高床,重要的是,还没有秦御要她时刻应酬着。

顾卿晚大好,以至于看陈嬷嬷那张老脸,都觉得比盛开的菊花还耐看,入睡前还兴致高昂的和陈嬷嬷聊了一会天,然后闭眼就沉睡了过去。

睡的黑沉,连梦都没一个,只可惜睡着睡着,便觉一阵窒息和碾压般的沉重,压的她顿时醒来,瞪大了眼。

本能想叫,一手大掌便压在了她的嘴上,入目,是秦御那张隐在夜色里,只辨轮廓的脸。

顾卿晚瞪着恼怒的眼,渐渐适应着光线,就听秦御咬牙切齿的道:“卿卿,你睡的很踏实,嗯?”

顾卿晚真想抽秦御两巴掌,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跑她这吓什么人,上演什么鬼压床!不知道沉睡中被人弄醒很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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