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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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经秦御这一说,顾卿晚却明白了过来。

皇帝如今二十五,这个年纪在现代不算什么,可放在这十三四就有儿有女的古代,二十五还没半个子嗣,便是大大的问题了。

单单看秦逸年过弱冠尚未成亲,礼亲王妃着急的样子,便知一二。

皇帝这样子不太正常,没有子嗣,皇帝的皇位便不稳固。皇帝有个胞弟明王,可明王是个跛足的,小时候伤了腿,这皇位且轮不到一个跛足之人来坐。

皇上若再生不出皇子来,皇位便难稳固,又有礼亲王和义亲王两位战功赫赫的皇叔在旁威慑,她若是皇帝,这睡着也不心安啊。

秦御兄弟能力强,如今又积累了战功,礼亲王如虎添翼,皇帝自然不会希望秦御兄弟活的好端端,万一将来礼亲王的势太大,造他的反呢?

“前些时日,朝堂上有两位大人上奏请皇上过继子嗣,立为储君。明王膝下只有两个郡主,便请皇上过继义亲王世子的长子为嗣。然又有大臣表示异议,言道,过继皇侄,皇侄太小,倒不如过继一位皇弟,皇上真有什么万一,皇弟年纪已长,不至于江山无主,也不至于出现幼主被奸臣乱国的事情。”秦御唇边带着几分讥诮,说道。

顾卿晚闻言便明白了过来,皇帝怎么可能过继子嗣?

人家才二十五六的,虽说现在还没有子嗣,可不代表将来就肯定生不出来啊,等到将来有了皇子,这边却过继了一位,到时候可如何是好?

更何况,这边皇帝一过继,简直就像在脑袋上悬了一把刀啊。有了储君,储君自然分分钟要弄死皇帝,自己上位啊。

皇上疯了才会同意过继呢!

且,大臣们要过继皇弟,自然是要过继嫡出的,照着血脉亲近来算,首选便是皇帝嫡亲的二皇叔礼亲王家的秦御兄弟,接着才是义亲王这个三皇叔家的秦钊兄弟。

更有,一般嫡长子都不会过继,若遵从这个规矩的话,首选的便是秦御。更何况,秦御还是双色妖瞳,被先帝奉为大秦国瑞的。

这么说,有可能是皇帝派人刺杀的秦御,也有可能是义亲王府的人。

毕竟秦御出了事儿,义亲王的儿子们便少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不管是选他哪个儿子,他都是皇帝的老爹。

“这些大臣,如此和皇上作对,便不怕被抄家流放吗?”顾卿晚禁不住结舌道。

秦御却只弹了下顾卿晚的额头,道:“行了,这些朝堂上的事儿,你费什么心?总之有爷在,便不会让人伤到你,快些睡吧。”

顾卿晚也觉得自己想这些没什么用,即便是进了王府,她也是个小小的妾室,只管醉生梦死好了,操心什么国家大事?

她乖觉的闭上了眼眸。虽然有秦御保护,可她自己也得养好精神,关键时刻有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是日夜,竟然天公不作美的下起了雨,雨虽不大,但是烟雨迷蒙的,天地都黑沉沉的,这样的天,没有一点星光,简直太适合搞刺杀了。

那解毒药丸果然是有用的,顾卿晚一觉起来,便觉得神清气爽了许多,那种头晕恶心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船舱中掌了灯,顾卿晚被秦御拉着在罗汉床上支着的棋盘上下棋。

顾卿晚前世时是没有学过下棋的,不过本主却有这一项技能,顾卿晚今日才神奇的发现,她竟然继承了本主的才艺,执着棋子,便知道该往哪里落子。

这让她一阵窃喜,还很是新奇,兴致勃勃的和秦御在棋盘上厮杀。

本主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且从前棋艺在姑娘中间算佼佼者,可秦御的棋艺自然也不弱,和顾卿晚对招,虽不至于片刻间就将她杀的落花流水,却也是死死压制着她。

且他的棋,如同他的人,犀利的很,常常会有奇招怪招,顾卿晚没半个时辰,便让他连赢了三盘棋。

眼见秦御随手丢下一颗白子,又堵死了自己一大片棋子,手中这一盘棋明显又输了,顾卿晚不觉瞪眼,道:“这回我少输了三颗棋子,咱们再来!下回我肯定又能少输几颗,我是许久不曾下棋,手生了,不然殿下未必便能赢的这么轻松。”

她说着就要再开一局,却与此时,船舱门被轻轻敲响,接着房门被推开,宋宁迈步进来,道:“爷,都准备好了,前头便是芦苇滩,小船已经备好,爷快带着顾姑娘先行离开吧。”

离开?顾卿晚以为他们会在船上坚守,今夜会有一场硬仗的。或者是秦御早便做好了安排,等着瓮中捉鳖,却不想,他会带着自己先行离开。

她闻言看向秦御,秦御却面色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将早准备好的黑色斗篷披在了顾卿晚的身上。

顾卿晚也忙捡起另外一条大点的黑斗篷来,也给秦御系上。接着,船身一个摇晃,屋中的灯便噗的一声灭了。

顾卿晚吓了一跳,手上一暖,却是秦御及时拉住了她,带着她往外走。

他脚步沉稳坚定,顾卿晚微跳的心安定了下来,跟着秦御到了船舱门口。

房门一开,一股冷风夹着略带河腥味的雨水铺面而来,一点星月之光都没有,四周黑漆漆,像是隐藏着无数巨兽,让人不安。

门口站着两个人,见他们出来,躬身问安,顾卿晚望去,模糊看到两人,一个束着高冠,另一个穿的好像是女装长裙。

显然,这两人是要留下来装扮成她和秦御的样子,迷惑敌人的。

顾卿晚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秦御拉着往船尾的方向去,冷雨袭来,秦御将她带到了怀中,虽然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部分雨水,可顾卿晚还是哆嗦了两下。

她将从袖子中探头的兔兔往里甩了甩,这才揉着被雨水淋湿的眼眸,加紧了脚步。

到了船尾,秦御便将顾卿晚抱了起来,用斗篷一裹,接着他身影一动,从船上跃起,在船舷上略踩了一下,身影便像雨夜中的劈开雨幕不畏寒冷的鹰,往河边的芦苇丛中激射而去。

眨眼间,身影便没入了芦苇丛,落到了藏匿在芦苇丛中的一条小船上。

顾卿晚被秦御放坐在船头,她忙扒拉开遮挡了视线的斗篷,看清周围环境,不觉惊道:“就我和殿下两人离开吗?”

秦御从船上找出一件蓑衣来,丢给顾卿晚,示意她自己披在身上,却道:“爷这次出京匆忙,身边没带多少人。若带了人离开,一来目标太大,不易隐藏,再来,又怎么能骗过那些暗处盯着大船的人,让他们相信爷还在那船上呢?”

顾卿晚闻言微微咬唇,道:“那船上那些侍卫,他们是不是会很危险?”

秦御却瞧了顾卿晚一眼,道:“九死一生,能不能活命,就看他们自己的运道了。”

顾卿晚心中一凉,岂会听不出秦御话中的凶险?更何况,秦御并非贪生怕死之人,若是不凶险,他大抵也不会想着金蝉脱壳,先带着她离开了。

那些侍卫的使命本就是保护秦御,高回报便要高付出,他们该是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可顾卿晚这一刻却又禁不住想,若是她没有离京,秦御便不会匆忙出行,那样,是不是那船上的侍卫们便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劫难了。

这些天,一起赶路,她虽然没有直接接触过那些侍卫,可却也记得几张脸。其中有个娃娃脸的侍卫,瞧着还没成年一样,很腼腆。还有个黑脸的侍卫,生了张凶神恶煞的脸,偏偏很爱笑……还有宋宁,他也在船上。

虽然顾卿晚不觉得他们死了,自己要负责任,可却忍不住心生些许的愧疚来,到底是现代人无法这样漠视生命的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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