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 / 2)
兔兔这才又动了动,它先是小爪子扒着笔筒边儿,慢慢探出一颗小脑袋来,圆圆的眼睛,对上顾卿晚惊异的视线,索性脖子一伸,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样子,一滚,从笔筒里整个跑了出来。
顾卿晚瞧去,却憋着笑,道:“你这是怎么弄的,如何成了这幅模样?谁欺负你了?”
却见兔兔本毛茸茸的皮毛,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被弄的这少一撮,哪儿少一撮的,就像是动物到了换毛期,平日怎么好看,如今便怎么邋遢狼狈。
它这么一副尊荣已是有碍观瞻了,偏神情也显得很可怜委屈,夹着腿,一双爪子伸着挡着小胸脯,顾卿晚目测它胸脯上有一大片露皮缺毛的地上,大抵它是觉得那里走了光,企图遮掩一下。
平日里兔兔是个臭美的,总是毛发蓬松,每日要洗澡擦毛的,所以,小东西是嫌自己如今丑了,所以躲起来不愿意见人的吗?
顾卿晚禁不住有些想笑,看向秦御,道:“它这是怎么弄的?”
兔兔控诉的看向秦御,秦御却扫了兔兔一眼,道:“打架,技不如人,知道丢脸,不好意思见人了。”
“打架?它和谁打架?”顾卿晚愈发惊愕了,兔兔却趁机钻进了顾卿晚的袖口中,可怜巴巴的蹭着她的手臂。
“爷怎么知道,它跑出去一圈,回来就这模样了。”秦御见顾卿晚如此关心兔兔,追问个不停,却没解答的耐心了,凉凉的目光隔着顾卿晚宽大的广袖又扫了兔兔一眼,隐含警告。
兔兔哆嗦了下,泪流满面。
什么不知道,明明是主子将它和王爷紫景苑的那只臭八哥关在了一个笼子里,那八哥是王爷养着斗鸟用的,就是一只疯鸟,又凶悍又不怕死,可怜它平日也是敏捷的,可被关在鸟笼里,又不会飞,便受了限制,自然就被抓成了这幅样子。
不过它也没让那只臭八哥好过就是了,如今那疯鸟说不定还躺在笼子里飞不起来呢。
且说,那边大理寺卿黄大人和刑部尚书蒋大人出了礼亲王府,便达成共识,忙碌了起来。不过在第二天,周睿身亡一事就有了定案。
却是京兆尹接到了报案,在城西发现了一具男尸,经过调查,那男尸被确定,乃是义亲王府的一个小厮,名唤丙寅。当日周睿被周家人救上船时,这丙寅也在画舫上。
小厮丙寅乃是自戕身亡,经大理寺和刑部后续查证,这丙寅原名郭城,并不是义亲王府的家生子,却是在三年前才卖身进入王府的。
从前他没进义亲王府前,住在南城的锣鼓巷,五年前,周睿曾经偷偷在外养了一房妾室刘曼枝,没半年那妾室就死了,据刑部和大理寺调查,那个妾室的娘家便也住在锣鼓巷,且和郭城私定了终身。
可不等禀报家人,定亲成婚,便被周睿横插一杠子抢了做了外室,偏周睿又不珍惜,没多久那刘曼枝就死了,郭城因此恨极了周睿,觉得是周睿害死了他的心上人,一直预谋要报仇。
后来刚好义亲王府管事买人,郭城想着进了义亲王府说不定有机会接触周睿,便卖身王府,果然便让他寻到了机会,趁机毒害了周睿,事后,他心无所念,便畏罪自杀了。
且后来,大理寺还在义亲王府下人住的房中,从那丙寅的床板下翻出了一封血书,上头只写了个“悔”字,据对比确是丙寅生前所写。
至此,周睿身死一事才有了定案,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当日便进宫禀了此事,皇上龙颜震怒,下令降罪郭城全家,无奈这郭城本就是父亲早亡,寡母养大,寡母去世,孤身一人才卖身王府的,如今人都死了,降不降罪全家的也没什么意思。
又将义亲王叫到了御书房,责其治下不严,府中竟藏了这等包藏祸心之人而不知,皇上狠狠训斥了义亲王一番。
义亲王从宫中出来时,脸色难看的要命,此结果传到周家,书房中,周鼎兴一个茶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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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结仇周府
“爹,这刑部和大理寺明显就是欺我周家无人啊!什么小厮是凶手,简直荒唐!”
书房中,周江延气怒的也站起身来,想到惨死的嫡长子,再想到如今竟连凶手都找不到,一时间眼泪便落了下来,满身的屈辱。
周鼎兴坐在书案后,一双手也紧握成拳,闭着眼睛,微微喘息,心中也是不安定的,到底死了嫡长孙,白发人送黑发人,便是再好的定性也不能稳如泰山。
半响他才叹了一声,道:“坐吧,这结果还不是早便料想到了的吗。睿儿的事儿,牵扯到了礼亲王府和义亲王府,刑部和大理寺又能查出什么来历,不过是做做样子,随便找个被黑锅的,在皇上面前交了差便好。”
周江延握拳重重在扶手上砸了一下,这才道:“难道我周家就吃了这个亏不成?爹,这可是杀子之仇啊,儿子就只这么一个嫡子啊!”
周鼎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道:“刑部的宗卷爹看过了,睿儿确实是上船后才中毒,接着毒发身亡的。当时睿儿从湖中救上来,船上除了我们周家人,便只有义亲王府的小厮们靠近过睿儿。寻常的小厮自然办不到在我们的面前明目张胆的下毒害死睿儿,可若是那里头有义亲王府暗卫假扮的小厮,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周江延道:“爹是说,睿儿他确实是被义亲王府所害?”
周鼎兴点头,揉了揉疼痛的双眼,道:“爹让人查过了,那个沈清确实不会武功,且体弱的很。睿儿的武艺怎样,你该是清楚的,若说睿儿被那个沈清所伤,爹觉得不可能。更何况,他一介白衣,真敢伤睿儿?便他真有那个胆子,事后又如何请得娄世子给他做假证?且他年纪不大,若真是他伤了睿儿,还能不露一点马脚,且在人前被审问时,半点神情上的纰漏都没有,这要多深的城府才行?爹自认也算识人无数,却瞧着那沈清虽有些气度不凡,却也不像老辣之人。”
他言罢,双眸眯了起来,又道:“当日在仙岳楼,秋姐儿和那沈清闹的不愉快,还扯上了燕广王,后来那沈清进了礼亲王府,这些都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儿,义亲王府得知后,便安排了今日的事却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那么凑巧,那沈清便和睿儿在湖心那种地方遇上了,十之*都是义亲王府故意这样安排算计好的。”
周江延闻言豁然起身,走了两步,思路也清晰了起来,道:“不错!确实如此!礼亲王府世子和燕广王刚立了功,义亲王这是坐不住了,恐礼亲王府愈发势大,压过义亲王府太多,便将心思动到了咱们周府头上。杀死睿儿,令咱们和礼亲王府交恶死斗,义亲王府便可坐山观虎斗。更何况,皇上如今重用父亲,内阁徐大人的夫人高氏却和义亲王世子妃同出一族,义亲王一向是支持徐阁老升任首辅的。周家和礼亲王府扛上,倒时候义亲王府也好顺势推徐阁老上位。当真是打的好算盘!”
周鼎兴亦是面色不佳,一双精明的老眸阴沉流转,旋即道:“此仇我周家必铭记于心,总有一日会报回来的!”
“老太爷,表少爷从沧州府回来了!现在正往前堂祭拜大少爷,马上就过来书房。”官家周跃叩门而入,禀报道。
他口中的表少爷却是周鼎兴的夫人萧氏的嫡亲侄孙儿,从小失孤,便被接到了周家来,养在萧氏身边。
其后,周鼎兴见其根骨不错,便给他请了武师府习武,长大后也一直为周家父子所用,常常派其去做下周家私底下的隐蔽之事儿。
周鼎兴闻言面色微震,道:“好,等表少爷祭拜了睿儿,赶紧让他来见我。”
没过片刻,便有一个穿玄色短打衣裤瞧着弱冠之龄的青年,脚步飞快走了进来。他容貌英朗,神情悲愤,进了书房不及行礼,便道:“姑祖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睿弟他怎么会被人所害呢!?到底是谁做的!”
周鼎兴闻言面色灰白,长叹一声,周江延已是又落了泪,道:“江儿,你刚跋涉而回,自不知道这其中究竟,真是一言难尽啊。睿儿素来与你亲如兄弟,如今他去了,你……你能在这时候赶回来送他一程,也算是尽了兄弟情分了,他在九泉之下,想必也是欣慰。”
听周江延如此说,那表少爷萧南江更是悲愤不已,还没言语多问,周鼎兴便道:“睿儿的事儿稍后再说,你这次到沧州府,事情办的如何?”
萧南江这才略收了面上的悲愤,露出冷厉阴狠之色来,道:“江儿办事,姑祖父还不放心吗。一切顺利。”
他说着便从背后包袱中解开取出一个长盒来放在书案上,奉给了周鼎兴,道:“这是我从尸身之上砍下来的,一路用冰镇着,但因为沧州离京城路途遥远,饶是我一路快马加鞭而回,也已有了腐臭之味儿,姑祖父且验看。”
周鼎兴闻言面上有了些笑意,他挑开那冰镇的盒子,就见里头放着的竟然是一段从人身上砍下来的右手,盒子打开有难闻的气味冒出来,周鼎兴却也不介意。
他抬了抬手,周江延便取了一块皮质的手套递给周鼎兴,周鼎兴将手套带在手上,这才从盒子中取出了那一断手来,翻看了下,见那断手的拇指和食指中间位置有一粒不大不小的黑痣,便点了点头,道:“你办的很好,尸体可都处理干净了?”
萧南江拱手道:“我取下这断掌,便一把火将尸体烧了个干净,万不会有任何纰漏,姑祖父放心。”
周鼎兴这才合上了盖子,道:“好,此事办的好,这一趟你也辛苦了,便先下去休息吧。睿儿的事儿,等你休息好了再说不迟,去吧,你姑祖母也盼着你回来,早先去拜见,她因睿儿的死,心中难过,你多陪陪你姑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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