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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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澜躬身道:“是。”

按说用不着他,外头有禁军,帐内有大太监,但皇上发了话,他只得留下。

夜里,七皇子睡不好,身上痒,吭吭唧唧地挠,皇上被他吵醒两回,萧澜过来侍候,见他披散着头发,半是迷瞪地捉着七皇子的手,以防他把自己身上挠破了。

萧澜帮着又抹了回药,等消停了才默然退回帐角,盯着地灯的灯芯看。

一夜无眠,五更初才回了自己帐子,韩林正等在帐前,见他回来便低声禀道:“侯爷,咱们的人都到山下了,但是觉着……不大对。”

萧澜放慢了步子,“怎么了?”

“咱们也说不大上来”,韩林道:“不过这回带的人里头,有不少都是长年钻山窜林的,凭的都是股子直觉。”

萧澜点头,“让人沿路瞧瞧,无论如何摸清地形都没坏处,只小心些莫被禁军发现了。”

韩林哎了声,悄悄去了。

他进了帐子,延湄还没醒,账内的炭火将熄未熄,他站在边上,使劲儿将胳膊搓一搓,搓掉刚刚带进来的凉气,又擦把脸,这才走到塌前,伸手去轻捏延湄的鼻子。

捏了一下延湄就醒了。

她夜里一直等着,没睡太踏实。

萧澜笑了笑,褪了外衣躺在塌上,说:“一个时辰后喊我。”

延湄还睡眼惺忪,呆看了他片刻,伸手指去摸他的嘴唇。

萧澜侧过身子来,注视着她。

他刚进来,唇间还带着冷意,延湄摸了下,说:“凉凉的。”

萧澜心里一动,话比脑子快了一步,“你帮我暖暖。”

说完他稍有点儿脸红,延湄就拿手来捂他的嘴唇,萧澜头一句已经说了,便索性得寸进尺的抓住她的手说:“不用手。”

延湄此时聪明了,点点自己的嘴唇,“我知道,用这里。”

说完她便凑前,把温热的唇瓣贴过来。

不过短暂的一下她又退开,眼中漾起些微光彩,盯着萧澜的唇自语:“比桃子还软。”

萧澜一下拢住她的腰,迫使她靠得更近,用气声说:“你再试试,兴许更软。”

延湄一向信他的话,又觉单用嘴唇试不够,于是伸出舌尖,在萧澜下唇上舔了舔。

“……”

萧澜闭着眼,勉力忍住去将她小舌头勾过来的冲动。

延湄亲一下,又亲一下,渐渐觉得有趣儿,一点点儿的用自己的嘴唇蹭着描摹,像是发现了一种从没尝过的桃子,她埋在萧澜怀里偷偷地笑。

萧澜自作自受,最终只眯了半个时辰,好在今儿皇上不出猎,也知他昨夜一宿没睡,因上午请过安后便打发他回来歇一觉,下半晌他才醒。

营帐前一大片空地,正架了火准备烤肉,萧澜到主帐时见皇上不在,七皇子也不在,因问账内的小太监:“陛下去了哪里?”

小太监答道:“陛下刚刚服了寒食散,喝了几盏温酒,需得发散发散,由张公公陪着,往上头庙里去了。”

萧澜动了下眉头,不知皇上如此爱这个东西,出外竟也要服食。

他四处扫一眼,见萧旻吊儿郎当地坐在火堆旁斜着他,萧真不见人影,禁军统领田错也不在,应是跟着皇上。

他踱回帐里,给延湄裹上披风道:“我带你去走走。”

延湄已在帐里呆了两日,正巴不得想转一转,闵馨也想跟着,她之前不敢乱走,憋得抓心挠肝,但觉不大好意思,不过萧澜并没说什么,她便拉着闵蘅远远跟在韩林等人的后头。

午子山几峰相连,景色确实美不胜收,正有晚霞似火,映得山影间红光一片。

萧澜的方向实也是奔着山上的庙宇,他并不是担心皇上安危,倒有几分顾念七皇子,然而也不知是不是因到了傍晚时分,他从主帐中出来后,心中隐隐升腾起一股没由头的不安,似有种被人窥探着的感觉。

他望着四处随风而动的林海,问韩林道:“底下的人怎么说?”

“这山三面都有路”,韩林说,“咱们人不多,还得废些功夫。”

萧澜没说话,望一眼远处的营帐,安安静静。

他在一块凸石上坐下来,延湄也挨着他坐下,稍稍握紧他的手掌,指了前面一颗紫色的野花说:“看。”

——他摘回去的野花里也有这种。

萧澜笑了下,起身去给她摘过来,韩林等人便退到一旁的树后,延湄拿着那花去搔他手心,就听不远处有人柔声喊了句:“阿澜。”

声音不大,但萧澜和延湄都听得清清楚楚。

萧澜霍然起身,猛地环顾四下。

那声音他熟悉至极,名字更是在胸腔间呼之欲出。

那人似乎也没想躲着,喊完这一声,立即便在一棵白皮松树后现出身来。

他穿着一身褐色的粗布衣裳,这颜色隐在霜染的红林间根本就看不出来,带了顶斗笠,此时稍稍掀开,露出下面一张秾艳倾城的脸。

——正是曾经的宸妃,秦宛。

她站在那里笑了笑,用十年前,她刚到端王府时的语气,又叫了声:“阿澜。”

第43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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