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行了,你就是为了偷懒认下这哥哥,主子您不知道,这禄儿入浣衣局半年了,真正洗衣裳的时辰加起来,不到半个月,都是那哥哥洗完自己的份,再回过头来帮他洗。”福儿笑着提起禄儿的偷懒大法,随后佯怒:“他倒好,坐一边乘凉,也不知道过来帮帮我……”
“福儿哥哥,我可没愉懒,我那时可是天天盯着昭阳宫的宫侍呢,不然怎么给主子递条子?再说,你洗衣裳的功夫,也不输那哥哥。”福儿不服气的扬眉反驳,突然象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主子,几日前,奴侍遇着初一了……”
“初一?可是让他天天出宫去看父亲的那个宫侍,他可知道,颜家如今怎么样?”颜墨梵一听他们提起初一,虚力的问,颜家被他连累的二百多人,他是无论如何也放不下:“他知不知道我父母如今可好?”
“奴侍问了,只是他也不知道,颜家被抄的那日,他便被带回宫中,如今在兰林殿当差,上月来为良贵君取宫装……”禄儿如实禀报,颜墨梵听的很失望,福儿转过脸,对着禄儿微蹙眉头,禄儿立刻打住,不再说下去。
“以后你别在主子面前提起颜家。”服侍颜墨梵躺好,福儿将禄儿拉到正殿,轻声道:“你没看到主子好容易宽了心,现在又给搅的……”
“福儿哥哥,你说我们怎么会一点也听不到颜家的消息,你不觉的奇怪吗?”禄儿有些担心的问道。
“也不算奇怪吧,在宫里,打探宫外的消息都难,何况是刑部大牢里的,好了,慢慢来,但没有确切消息时,不要再在主子面前提起,免得他难受。”福儿想想说道。
禄儿点头应下。
寝殿内,颜墨梵转身向内,轻抚小腹,回忆之前能感觉到的小腹微动,想着那个可怜的孩子,睁着眼无声的落泪。
博婉玳再次到昭阳宫寝殿时,已经是撑灯时分,以为他还在睡,悄悄脱了靴,坐到床上,探头到床内,轻轻转过他的身体,不想,颜墨梵睁着一双泪眼,看着她。
“吵醒你了。”博婉玳轻轻试着他眼角的泪:“怎么又哭,你身子虚,总这么哭更伤身子。”
“没睡。”
博婉玳放开他,转身象是要下床。
颜墨梵心底突然一阵空,伸手紧紧搂住她,闭上眼,象是怕睁眼她就不见了:“别走。”
“不走,朕只是去让他们传膳进来,你吃点东西。”博婉玳心底一阵暖,也伸手拥住他,轻拍着他的背。
“别走。”颜墨梵又重复这两字,其他一概不理,现在他只想在她的怀里偎依一会儿,好好沉淀下悲痛哀伤的阴郁心情。
博婉玳不再说话,只这么静静拥着他不动,只在他落下泪时,俯头轻轻吻去,此时,她会感觉颜墨梵的手臂将她拥的更紧些。
许久后,博婉玳才开口:“吃点东西,就当陪朕,好吗?”
颜墨梵不作声,只点点头,却不放手让她离开,博婉玳只得高喊宫侍摆膳进来,颜墨梵这才松了手。
待两人用过晚膳,颜墨梵心情也好了许多,沉吟许久后,终于决定,鼓起勇气面对现实:“陛下,那件事查的如何?”但问出口时,双眸还是无法抑制的泛着红。
博婉玳一直都在注视他,看着他心情逐渐好转现在却瞬间沉到谷底,将他搂着更紧靠自己怀里些:“还在查,事发突然,可能需要几日时间,你也放宽心修养几日,这件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对不起,对不起,是臣侍的错。”颜墨梵泪又滑了下来,不管这次失的是不是他的孩儿,后宫是他打理的,发生这样的事,他都有责任:“没有尽职护住皇嗣,让陛下又失了皇儿,臣侍罪该……”
博婉玳狠狠的吻住他唇,许久才松开些:“不准说,答应朕,再不说那个字。”
颜墨梵凝视她片晌,微点了下头,伸手,抚上她青黑而疲惫却闪着波光的双眸,顺着眼角、鬓边、脸颊轻轻抚着。博婉玳闭眼感受那丝丝滑过的冰凉,心底越来越暖,微转过头,让它抚上自己的唇,轻启朱唇小啄一口,惹着颜墨梵微扬眼角,虚弱得淡淡一笑。
收回手,颜墨梵主动吻上她的唇,吮吸中感觉一丝腥甜入口,松开了些,轻轻对她的唇吹着气:“很疼吧。”
“不疼,很舒服。”风吹在唇上,冰冰凉凉,酥酥麻麻。
“今夜不走?”
“不走。”
颜墨梵这才安心的闭上眼,失血过多的身体极容易疲惫,不久就沉睡过去,博婉玳拥着他侧身躺下,沉静中带眷爱的笑,今夜,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第90章
次日早朝,朝堂依旧陷于口角乱战之中,吵了一个上午,但博婉玳的态度却很坚决,在没有查出真相前,不会仅仅凭借猜测,给君侍定下罪名,以免奇君的悲剧再次发生。
这个借口虽然牵强,众臣却也只能无奈的接受。
此时,御史又站了出来:“请陛下将皇贵君禁足,陛下连失了两位皇嗣,臣等也悲痛之极,如今良贵君已有身孕,宫中不能再发生任何不测。”
萧言玲执着笏板的手发抖,御史这话,摆明就是说萧煦生害死前两个皇嗣,可她此时不能发作,免得朝堂上再生事端,对儿子更加不利。
博婉玳没有同意,极其强硬驳回了御史的谏言,并愤怒的退了朝。
朝臣们算看明白了,陛下这是不充许任何人提皇贵君的不是,萧言玲欣慰的向博婉玳离去的方向望去,稍稍放下心来。
寒家一派的官员个个敢怒不敢言,寒云更是气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御花园内,草木压霜,唯有傲梅在白雪枝头闪着点点嫣红,寒暮雪手持小剪,悠闲的观雪赏梅剪枝。
可巧,看见萧煦生抱着手炉,与一行宫侍从小道上经过,走到遣香池边时,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结成晶莹的冰面,蹙着眉头发呆。
寒暮雪眯眼,雍容华贵的缓缓向他走去,戏谑的冷嘲:“皇贵君想来是个极有城府之人,以前臣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这么冷的天,还能在这池边,又想着要算计谁呢?可惜,今日这冰面结的厚实,想再推个人下去,怕是破不了这冰层,不过,倒还是会被跌出个包来的……”
“我没有将金公子推下池,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萧煦生气愤得反驳:“好端端的,我为什么要推金公子落水?”
寒暮雪见他还在理直气状的否认,沉下脸,厉声质问:“你说你没做过?我的孩子折损时,我还想你不会是心狠手辣、人面兽心之人,怀疑自己会不会冤枉了你,可是现在,你还敢说你没做过?金家公子落水时,众人闻声赶出,我亲眼所见,你就站在他的身后,你还敢说你是冤枉的?看你平日就如一个不黯世事之人,不想却这般狠毒,连未出世的孩子都不放过。你推金公子下水,无非是想将凤后引到宫院中,那日陛下的寿诞是凤后下旨备办,他自然是最不愿看到席间发生任何意外,所以你事先在院中的地面上倒了些水,让雪结成冰,一片湿滑,然后设计让凤后焦急的赶了过去,那时天已渐黑,凤后又有近六个月的身子,如何看得清地面、躲得过去。你好阴险……”
“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掉入池中,可是我没有推他……”萧煦生大声辨解:“陛下都已经相信我,她知道,我不会害她的孩子。”
“你这贱人还在狡辨,那池水离岸边足有两尺多高,他自己跳入池中不成?还有我服用的血燕,明明内务府已经查验,为什么你要清点?为什么经你一清点,就被下了药,你还说你什么都没有做过?”寒暮雪歇斯底里的怒愤高喊,渐渐越来越悲伤:“陛下?是,在陛下面前我不如你更能讨她欢心,你是她的表亲,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无时不护着你,哪怕你杀了她的孩子……可是我呢?我在她的眼里却什么都不是,我从来都只能小心翼翼的服侍她,好容易有了孩子,我与她血脉相连的孩子,却被你这个阴险之人害死,你这个不得好死的禽兽,还我孩儿的命来……萧煦生,你还我孩儿的命来……”
寒暮雪越说越是悲怆,最后举起手上的小剪,疯了似的要向他冲过去,他的宫侍们连忙将他紧紧拉住,萧煦生的宫侍也急忙上前护住主子。
寒暮雪边哭喊边挣扎,却怎么也挣不开宫侍们的束缚。
“我没有害你的孩子,我那时只是点了物件的数量便命宫侍领去,之后你也一直有用那些血燕,也都好好的,就那一片血燕被下了药,你凭什么说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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